姜世忠质问道:“她待你也算尽心,事事为你考量,你为何害她?”李文茹捂脸痛哭,满心悔恨道:“我就是嫉妒她,我们是姐妹,自小在一处长大,后来我一家离京,我过的越来越差,没想到她过的这么好。所以我嫉妒,但我戴了几回香囊后,我又后悔了,这世上,除了我女儿,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我没想到她的情况会这么严重。”“所以我来赎罪了,我愿意拿自己试药,哪怕我死了都没关系,我只希望能赎罪,我希望表姐能快快好起来。”
李文茹招的很快,甚至没等姜世忠用刑,他问了什么,李文茹都吐露的一干二净,她知道自己扛不住刑罚,不若诚实些,也免受皮肉之苦。
只是,她还是耍了点儿心机手段,没肯将自己那些阴暗心思说出来。
她只说,从前她夫君身体不好,她随身便带了香囊,是为了替夫君缓解病痛。
头一回来国公府见着李云柔犯病时,她才知道,原来她身上的香,会勾起李云柔体内病因。
她还说自己犹豫过,但最终,选择了忽视。
姜世忠质问道:“她待你也算尽心,事事为你考量,你为何害她?”
李文茹捂脸痛哭,满心悔恨道:“我就是嫉妒她,我们是姐妹,自小在一处长大,后来我一家离京,我过的越来越差,没想到她过的这么好。所以我嫉妒,但我戴了几回香囊后,我又后悔了,这世上,除了我女儿,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我没想到她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所以我来赎罪了,我愿意拿自己试药,哪怕我死了都没关系,我只希望能赎罪,我希望表姐能快快好起来。”
她哭的不像样子,说话也极为诚恳真挚,但姜世忠没全信,依旧派人看管她。
姜亭月问:“那还要试药吗?她可在试药时做过什么手段?”
“应当没有。”姜世忠道,“派人查了,没有任何问题。”
姜亭月思量片刻,犹豫道:“刘院判说,试药已经到最后阶段了,只差确定用量。不若,以后再跟她计较这些,阿娘的病,自然更要紧。”
姜世忠捏着眉心,一脸疲惫道:“这事你不必管了,我会与刘院判商量的。”又摸摸乖女的头,轻轻笑道,“去陪你阿娘用膳吧!阿爹一会儿就赶过来,这些糟心事,你原本是不必操心的。”
“不操心,能为阿娘做些什么,我也高兴。”姜亭月又回头,挥手道,“阿爹你可记得别来太晚,不然饭菜都凉了。”
“嗯。”姜世忠笑了下,却在姜亭月离开后,面上的笑霎时淡了下去。
五月的桃花已然谢的差不多,只徒留萎靡不振的几朵,依依不舍坠在枝头,只消轻风微动,就落进泥里。
姜亭月从树下走过,仰头望着翠郁枝叶繁茂,一只短羽白翅鸟打从树梢飞过,惊得树下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响声,她有些恍神。
桃喜轻声问:“小姐,怎么了?”
“桃喜,你觉得,试药会继续吗?”姜亭月问。
桃喜思索着,摇头道:“应当不会了吧!谁知道李夫人那边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姜亭月笑了下,轻轻摇头,却并未回话。
她知道,此时此刻,便是李夫人后悔毁约,阿爹也会强行让试药一事继续下去。
至于柳惜云,只要她是无辜的,只要阿娘没事,阿爹会瞒着她一切,继续自己的承诺。
能在朝堂混的风生水起,既叫圣上偏袒,又叫百官忌惮之人,除了本事够,手段自然也是极为阴狠的。
只可惜,她连点儿皮毛都没学到,阿爹不会教她这些黑心肝的手段。
不过没学到也没关系,她想要什么,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有人撑腰,自然不需要她苦心劳力的学这些手段。
不出所料,两日后,姜亭月就从刘院判那里得到了继续试药的消息,她并不意外。
夕阳落照,浅金色的云团,轻轻飘过,天色渐暗时分,天边一片沉沉墨蓝,“咕”一声轻响,白羽鸟落在窗台前。
廿三将鸟腿上绑着的信取下来,转而递交给书案前的人,一灯如豆,幽幽洒下一片昏黄的光。
骨节分明的手,冷白如玉,接过信,慢慢展开。
廿三不知道这回信上写了什么,但自一个月前,主上头一回收到信时,面色冷凝难看的厉害,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廿三可以确定,若非他还顾及着任务,怕是直接怒到连夜赶回京了。
自那一日后,每收到一回信,主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廿三胆战心惊,生怕这回又是什么惹得主上大怒的内容。
但似乎什么都没有。
廿三小心翼翼抬眸望了眼,主上细细摩挲着信纸,眼神竟见鬼似的有几分温柔。
他用力眨眨眼,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再抬头,却只对上陆慎冷漠里满怀杀意的眼神。
廿三:……
他就知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廿三,准备收网。”陆慎眼睫微垂,将信纸收好,再度提笔落字,于折子上落下一笔笔墨痕,陆慎语气平静道,“再不久,便能回京了。”
“一切按计划行事。”
廿三神色一凛,恭恭敬敬接过折子,低声应道:“是。”
自打离京那一日起,刺杀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所用的武器,没有标识,却俨然不是寻常暗卫能拥有的,更像是锦衣卫。
若真是锦衣卫要他们的性命,那便证明,皇帝那边,约莫是猜到他们身份了。
将折子收好,廿三思索再三,又问:“主上,我们筹谋多年,其实不回京,直接与霍老将军汇合,也能……”
话只说到一半,陆慎冷冷抬眼望过来,一个字未说,沉重的压迫感,却逼的廿三扑通一跪,额头冷汗细细密密渗出。
“属下多嘴了,请主上责罚。”
“你自去领罚,手上的任务,暂时交给廿五。”陆慎语气平静。
“是。”廿三却重重松了口气般,还好只是挨罚。
廿三离开后,屋里便安静下来,陆慎静静的写完了所有东西,才再度将那张不大的信纸展开。
与前几次传来的信不同,这一回传来的,是一幅画像。
画上的少女,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单手撑着下巴,正靠在窗台上,歪头望着外面的天,脸上一脸郁闷。
天色越来越暗,薄雾冥冥,灯晕明灭,少年长长眼睫微垂,眼眸黑寂,宛若一片冰壶秋月。
看了好半晌,陆慎忽然嗤的冷笑一声,眼里又隐隐约约浮现几抹狠戾,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平静,轻轻呢喃道:“长命百岁么?”
胆子真大,什么样的礼都敢收,也不看后果能不能承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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