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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语汐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秦子依会是这般场景。
永安王府一个偏僻至极的院落内，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蜷缩在角落。
短短半年，面前这人早已看不出当初盛京第一才女的光华照人。
看见陈方野，她本已浑浊的眼珠爆出一抹惊人的恨意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
“王爷，您终于来了！”
秦子依绽出一抹笑容，在那瘦得脱相的脸上却显得有些可怖。
她的声音也沙哑难听，不再如以往一般婉转动人。
“自打我进入这府中以后，还是第一次看见您。”
她的话语带着深深的嘲弄之色，见陈方野不说话，她下一瞬又转为哀怨。
“王爷，我承认，我当初是骗了你，可我爱你也是真的。”
这话一出，陈方野冰冷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满脸嫌恶。
那表情深深刺痛了秦子依，她再也忍不住满腔愤恨。
“陈方野，你怨我骗了你，可那些伤害李语汐的事，桩桩件件都是你亲手所为，我从未逼过你，你凭什么将这一切算在我头上？”
一边说，她一边往前爬，想要抓住陈方野的衣摆。
陈方野厌恶地往旁边一退，这一退便露出了身后的李语汐。
看见那张容色惊人的脸，秦子依动作骤然顿住。
她无法呼吸似的，大口喘着粗气。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为何还能回来，你回来了我遭受的这一切又算什么……”她癫狂一般大喊大叫。
末了，她又跪地哭诉：“对不起，王爷王妃，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语汐不是没恨过秦子依，但这一刻看着这样的她，眼中却不禁流露出一丝怜悯。
看这模样，这半年来她想必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她疯了……”李语汐轻声道。
一听这话，秦子依又变了脸：“你才疯，哈哈哈哈，你们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陈方野爱而不自知，被我用一个谎言骗了那么久，李语汐你更是蠢，堂堂永安王妃又怎么样，还不是任人欺辱……”
说到这里，她突然一口血呕出。
陈方野下意识带着李语汐往后一退。
秦子依趴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几乎嫉妒成狂：“你怕我……怕我弄脏了她？”
“可当初，你明明是爱过我的不是吗？”
陈方野终于说出进入这院中后的第一句话。
“从未爱过。”
李语汐死后，他再回首那些荒唐岁月，这才惊觉他从未爱过秦子依。
一边无法报答秦子依的救命之恩，一边是对自己居然背叛秦子依爱上李语汐的鄙夷。
他不愿承认，于是只能用羞辱李语汐的方式来极力掩饰这一切。
那些时日，他感觉自己灵魂几乎被撕裂。
没想到，秦子依却在听到这答案后蓦地安静下来，她露出一抹无比凄凉的笑。
“我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的，你看着我的时候，眼里从未动过情。”
她瘫在地上，看着那一隅蓝天。
“我错了，我真后悔，我当初不该一念之差将你从西南的医馆带走。”
“我还没寻到那传说中的幽灵兰花呢……”
她声音渐渐小去，眼珠也逐渐黯淡，最终只余一片死寂。
陈方野毫无波澜地淡淡道：“将她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