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儿说不过许龙濯,索性也不跟他再废话,将话锋转回了徐斌这里。他问徐斌道:“徐老板,就算我们这边争得头破血流也没意义,决定从谁手里进货,还得是您。”压力给到了徐斌,夏蔻蔻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徐斌也是不敢得罪许龙濯的。但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推了推眼镜,躲闪着许龙濯的目光,回复道:“这边的话,从北欧市场的首次需求量考虑,其实还是先从蜜蜡这边来做,更合理一些……”
夏蔻蔻tຊ被许龙濯吓了一个激灵,本来刚吐空的胃就揪着疼,这下更难受了。
明明被欺负的是她,她也不愿意被变态大叔猥亵,许龙濯怎么能说是她招惹的麻烦?
受害者有罪论?
“可是龙濯哥哥…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夏蔻蔻特别委屈,眼圈红红的一直憋着眼泪,像个快要破碎的洋娃娃,“我也不知道他……”
“我在谈买卖,没时间听你狡辩。”
许龙濯厉声打断了夏蔻蔻,目光也从夏蔻蔻惊诧的小脸儿移向了徐斌。
他选择不再听夏蔻蔻的解释,开始和徐斌林三儿认真地谈起了买卖,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除了手臂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徐先生应该提前了解过吧?从人工饲养的变异蛇体中提取的脂肪,在T国确实被不少人当做珍宝,但从玄学方面来讲,传言就不少,如今海外很多信徒也开始信奉蛇油了。”
“比如我带来的第一桶蛇脂油,是从变异的尖吻蝮蛇身上提炼的,不少人相信它会保人身体健康、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第二桶蛇油,有点儿稀薄,来自刚刚破壳的眼镜王蛇幼苗,苗体干净纯洁,所以人们普遍认为它能满足世间一切善念。”
“第三桶就有点儿意思了,乌梢蛇,据说男的壮阳、女的滋阴,还能帮人们招桃花和永葆青春。”
听许龙濯介绍得这么详细,林三儿调侃起来:“看来许老板还有解剖蛇体这方面的生意呢。”
许龙濯沉眼回他道:“你有需要的话,可以优先安排你。”
“……”
“哈哈,对于许先生刚才提到的,这个我是了解过的。”
徐斌拉回了话题,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在我们北欧那边也做过市场调研了,确实许多有小众癖好的富商阔太太们对蛇脂油感兴趣。”
“不然,我也不会飞十多个小时赶过来,和许先生您亲自面谈。”
可是,徐斌在说到后面两句话时,原本看着许龙濯的目光躲闪了。
连夏蔻蔻都能察觉到的小细节,也注定逃不过许龙濯堪比猎鹰一样敏锐的眼睛。
“徐先生确定这话说的没问题么?”
他垂下浓密的睫毛,弹了弹烟灰:“如果徐先生不是和林三儿一起踏进这座酒吧的,说不准我还能勉强信信你的话。”
“可你现在这么说,是不是直接把我当傻逼了?”
“哎哟!许先生,瞧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啊?”
徐斌一拍大腿,笑得很勉强:“跟您实话实说,这两年北欧海关那边查得太严了,我们就算打点好了,也确实只能先紧着一种宝石来做。”
“这次,要么做翡翠,要么做蜜蜡,所以这不才把林先生一起请过来吗?我可没说打算瞒着您什么。”
夏蔻蔻听了半天,勉强听明白了一些。
这个徐斌是在北欧做珠宝生意的,最近在消费者身上开拓了新的市场,也就是做经过蛇脂油烧炼的珠宝买卖。
虽然听起来比较冷门,但在这方面有需求的富商大佬们,在北欧还是相当多的。
而许龙濯手里面,刚好在T国有最优质、最顶级的蛇脂油渠道,另外,他手下还有一座在M甸的翡翠厂。
至于林三儿,则有着倒卖蜜蜡的渠道。
许龙濯看了眼林三儿,又对徐斌说道:“全世界最好的蜜蜡产地在我们E罗斯,我父亲在E罗斯是什么级别的人物,相信徐先生也多少了解一些,还有什么必要找其他的渠道么?”
即便林三儿现在就面对面地坐着,许龙濯也仍然毫不顾忌地当着他,说出这些话。
当然,林三儿虽然表面上没个正型,但也不是吃素的,许龙濯的弦外之音他听得一明二白。
“许老板还真是挺操心的,就是操心没操心到点儿上。今天我能跟着徐老板过来,就说明我手下的蜜蜡也绝对是世界最顶级的。”
林三儿再道:“许老板在东南亚权势滔天,我承认,家族可能在E罗斯也是军政通吃、这道那道的无冕之王,可是那又怎样啊?”
“真正懂规矩的大佬,不会拿权力去欺压其他商人,手段太拙劣了,许老板。”
夏蔻蔻觉得,成年人的世界实在太可怕了。
林三儿他这几句话明明都是字字充满敌意的,可他脸上的笑,却居然不带任何的攻击感,似乎就是以柔克刚,在努力拱许龙濯的火。
“恩,”许龙濯挑了挑眉,捻灭了手里的香烟,“可能林三儿你说的对吧。”
他语气也很平静,平静得叫人听着有点儿不寒而栗。
“但不太巧的是,我许龙濯偏偏就是一个喜欢拿权力去欺压别人的人,谁叫我站在了权力的顶端呢?看不惯我又灭不掉我,你能怎么办,是不是?”
林三儿脸色铁青,却还保持着僵硬的笑:“许老板这样会拉仇恨的,时间久了,不是道上所有人都会惯着你的,现在暂时没有动作,或许只是没有找到好的时机而已。”
许龙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多谢你‘善意’的提醒。”
后又补充了一句:“万人之上的视角,你不了解,我不怪你。”
林三儿说不过许龙濯,索性也不跟他再废话,将话锋转回了徐斌这里。
他问徐斌道:“徐老板,就算我们这边争得头破血流也没意义,决定从谁手里进货,还得是您。”
压力给到了徐斌,夏蔻蔻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徐斌也是不敢得罪许龙濯的。
但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推了推眼镜,躲闪着许龙濯的目光,回复道:“这边的话,从北欧市场的首次需求量考虑,其实还是先从蜜蜡这边来做,更合理一些……”
当看到许龙濯的眉峰压低了,他又赶紧笑哈哈道:“当然了,不是说您这边的翡翠不做了,而是说,翡翠和蜜蜡两种珠宝,本来也不是一个级别的,毕竟是刚打开市场的第一步,咱们最好还是得先从经济实惠的因素,打开市场比较合理……”
“所以徐老板的意思是,”许龙濯敛窄了眼眶,“仅仅从我这边进货蛇油,去烧炼林三儿的蜜蜡,是吗?”
“呃,哈哈哈…嗯吧,许先生可以先这么理解。”
听了徐斌的决定,林三儿换上了得意的表情,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挑眼看向了许龙濯。
许龙濯倒是并没有着急再开口,而是慢悠悠地又点燃了一颗烟,抽了一口,又在酒桌的下方按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机关。
紧接着,卡座的四周就慢慢从地面升起了一圈屏障,形成了一座小包房,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可是,据我了解的,徐老板的飞行路线并非从北欧直接到了这边,中途好像去了一趟E罗斯。”
许龙濯观察着徐斌的表情。
徐斌的眼睛,在镜片背后闪过了一丝惊慌,他迅速地看了一眼林三儿,随后才支支吾吾地回应许龙濯。
“啊,是,确实,当时没有订到从北欧B岛直飞过来的机票,我只能在漠斯科转机。”
“哦。”
许龙濯勾唇一笑。
这一笑,牵动着他侧颈上那道长长的刀疤,都好似毒蛇在甩动长身。
“不过,漠斯科的翡翠商巴维尔,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林三儿顿时露出了破绽:“许龙濯!你查别人飞行记录、监视他人行踪,已经构成侵犯他人隐私权了!”
“侵犯?”许龙濯依然情绪平静,他笑得像一条恶犬,“那你知道不知道,偷摸利用卑鄙手段和许家抢生意的人,后果是什么啊?”
夏蔻蔻都还没明白许龙濯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就见在眨眼之间,一把手枪从屏障之外伸进来,不知道是什么人朝着林三儿一连开出三枪!
却枪枪都故意避开了致命的要害!
随后,那持枪的手就故意松开了,手枪掉到了地面上。
夏蔻蔻的心脏都快跳出了胸口,她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死死地抱住脑袋,眼泪又是不争气地流出来。
“谁、是谁?!”
“是什么人?!”
比夏蔻蔻还要害怕的,就是徐斌了。
夏蔻蔻悄悄睁开眼睛,看到林三儿已经受伤倒在了沙发上,脸色惨白似纸。
而许龙濯,则咬着烟,慢条斯理地弯腰捡起手枪,用一条手帕擦着手枪上的指纹。
随后,他忽然就把枪塞进了徐斌的怀里,徐斌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下意识接住怀里被突然塞进来的东西。
烟雾熏着许龙濯眯得长长的眼睛,他轻巧地说道:“好了,现在这枪是你开的,万一他一会儿有个三长两短,那人就是你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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