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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梦中。
白羡将她剥离仙骨还不够，还要将她发配苦终山，从此苦终一生。
苦终山上负责看守狱犯的狱卒，一鞭子狠狠朝她抽来。
“还睡！”
沅绮才被剔除仙骨，身体本就虚弱。
又被狱卒狠狠一鞭抽来，抽得她浑身皮开肉绽。
沅绮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满是砂砾的地上。
脚踝之处，还有两条巨大的锁链将之牢牢困住。
她脸色苍白，一丝血色全无。
起身来，看着漫天的黄沙尘土，以及头顶高悬的烈日苦笑一声。
苦终山里除了狱守外，全是剔除仙骨犯了重罪的仙人。
沅绮的心已经麻木枯萎，她起身来，一步一步，艰难行走在这砂砾之间。
细腻嫩白的脚很快被砂砾磨破，鲜血涌出，渗到砂砾之上，留下一行长长的血脚印。
在苦终山里再不好，也总比在那暗无天日的酆都城里好。
就这样了此残生吧，沅绮心里想。
一日一日，她在苦终山上重复繁琐艰辛的劳作，心已经麻木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一日，狱守将前来。
“贱犯沅绮？”
“鬼帝君上已到苦终山前，还不速来跪下接见！”
苦终山的狱守喊话一声高过一声，可囚犯们面面相觑，始终无一人站出来。
沅绮仰起头来。
日光刺眼，她看不清此人容貌。
只依稀可见长身玉立，气息凛然。
有段时间不见了，他愈发威严，身上寒冽迫人的气息依旧。
沅绮怔怔看着，没想到他竟然会来主动相见。
迟迟得不到回应。
狱守怒火上来，扬起灭魂鞭使劲一抽。
“贱犯沅绮何在！”
沅绮一个哆嗦，被吓地陡然从梦中醒过来。
这个梦的结局太过可怖，沅绮感觉到自己胸腔之中的心脏都像传来剧烈疼痛一般，额头上也细细密密，覆了许多汗珠。
她深吸几口气，好让自己得到片刻的缓和。
抬眼往外看去，绿树成荫，层峦叠嶂，鸟语花香，一切景物都是那般熟悉。
自己还在修炼成仙的苍梧山中，并未经历梦中的一切。
还好还好，只不过是个噩梦罢了。
沅绮低下头，心放下来，唇角漾出轻松的笑意。
正在这时，远处有人唤她：“小沅美人，小沅美人！”
沅绮知道来人是常常陪她一起玩耍的梧桐姐姐。
她的心雀跃起来，连忙起身欢快地跳着挥手：“梧桐姐姐，我在这里。”
梧桐小跑过来，到沅绮的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沅绮愣在原地。
“小沅美人，你真要去九天之上当那些照顾上神的仙娥？”
沅绮一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喃喃开口，很是不敢置信：“梧桐姐姐，你说什么？”
梧桐缓了口气：“我听穿山甲说，你要去九天之上。”
沅绮手指捏紧，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幕，仿佛曾经在梦里见过，一模一样。
沅绮犹豫了，她久久没有言语。
梧桐急了，忙拉住她的手轻轻摇晃：“小沅美人，你到底怎么想的？那九天之上，有什么好的？你和我下凡间吧。”
下凡间！
沅绮瞳仁紧缩，竟然又和梦里一模一样。
会不会，梦里的事，就是未来会发生的事。
她去了九天之上，会遇上那个薄情寡性的男人，以后经历无尽的折磨与痛苦。
不，决不能这样！
沅绮握紧梧桐的手：“我不去九天之上。”
梧桐愉快地打了个响指：“这才对嘛，我跟你说，仙界没什么好的，不自在，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凡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