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知道那个玉佩是傅家的?而且金陵离沧州可是很远,傅玉珠是怎么在破庙里与她掉了包,又顺着河水飘到明水村的。“父亲,除了玉佩就再也没其他的了?”都这种情况了,沈云归自然也不会隐瞒,“当初捡到傅玉珠的时候,还有一具尸体,穿戴的样子,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婢女。”“不过死得特别惨,后背身中五六刀,虽然不致命,但应该是失血过多才死了。”“所以我当时想过,傅玉珠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不过是路上遭到仇家追杀,而且能让个丫鬟抱着逃跑,想必爹娘应该都死绝了。”
晚饭过后,田夫人没急着收拾碗筷,而是看向田村长,“你是不是不长脑子?”
“俺咋了?”
田村长摸了摸脑袋,被骂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又干啥了?明富,你看你娘她又莫名其妙跟我发火。”
田明富可不想插手这件事,自动地收拾桌上的碗筷。
田夫人一把揪住田村长的耳朵,“我说你有错吗?东篱那孩子才回来,云归不跟她说阿织的事儿,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怕东篱这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心里头不好受,你看咱们村谁上赶着说这事儿?”
“你倒好,破车嘴秃噜秃噜全说出去了,显着你能了?”
田村长龇牙咧嘴,“哎呦呦,别揪了,那我也没心思这些啊,下回知道了,下回闭嘴!”
“还有下回?东篱那丫头如今心明镜了。”
田夫人气地推了一把田村长,“成天怎么跟了你这么不长心的东西。”
此时的乡道上,三人一狗走在田埂上,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沈云归最先受不住了,“说吧,都知道什么了?”
沈东篱低头看着鞋尖儿,声音闷闷的,“我是谁?”
她不是傅家嫡女,如今才知道,连沈云归的女儿都不是,那她是谁?
难怪一开始,父亲沈云归对她的到来是那种态度,至少傅玉珠还是沈云归养了十一年的女儿。
她呢?
她和沈云归不仅没有血缘亲情,更没有被抚养长大的情分,他们就是陌生人。
沈云归摸了摸沈东篱的发顶,“你是谁?你是我沈云归的闺女呗,净问些傻话。”
沈东篱吸了吸鼻子,“可我根本不是您和母…您夫人的亲生女儿。”
当初他甚至可以直接把自己赶出家门的。
“我说是就是,当初沈…傅玉珠还不是老子亲女儿呢,还不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喂那么大?”
沈云归背着手,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当初阿织难产,一尸两命,我也不想活了。”
“成日里就知道酗酒,浑浑噩噩的,后来险些一头栽河里淹死了,就看到河上飘着一个小婴儿。”
沈云归的神色柔软了许多,“老子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脑子一抽,把孩子给抱回来,手忙脚乱的照顾。”
“一眨眼就是十一年。”
听到这话,沈东篱抿了抿唇,“那父亲知道她是傅家嫡女吗?”
“老子怎么会知道?她身上就有一块玉佩,我又不认识,就收起来了。”
听到沈云归的话,沈东篱更摸不清头脑了,既然沈云归不知道傅玉珠是傅家嫡女,她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会知道那个玉佩是傅家的?
而且金陵离沧州可是很远,傅玉珠是怎么在破庙里与她掉了包,又顺着河水飘到明水村的。
“父亲,除了玉佩就再也没其他的了?”
都这种情况了,沈云归自然也不会隐瞒,“当初捡到傅玉珠的时候,还有一具尸体,穿戴的样子,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婢女。”
“不过死得特别惨,后背身中五六刀,虽然不致命,但应该是失血过多才死了。”
“所以我当时想过,傅玉珠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不过是路上遭到仇家追杀,而且能让个丫鬟抱着逃跑,想必爹娘应该都死绝了。”
后面沈云归也没想到这么戏剧性,傅玉珠是傅家的嫡女,而沈东篱……
“总之不管你是不是捡来的,在我心里你就是爹的闺女,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东篱点点头没有再问,只是忽然抱住了沈云归的腰,“父亲,谢谢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永远都是沈东篱。”
“没人赶你走,你不嫌弃老子就行。”
沈云归眼睛也有些热,傅玉珠当初离开,真是伤透他的心了,“多大的人,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在父亲面前哭鼻子,有什么丢人的。”
沈东篱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赶紧拿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当夜父女两人一个在东屋,一个在西屋,都没怎么睡好。
沈东篱想的是傅玉珠回到傅家认亲的疑点,还有她自己的身世,迷迷糊糊许久,才渐渐睡着。
不管她是谁,父母是否已经过世,如今她的父亲就是沈云归。
而沈云归却想到了夏织的死,还有养大傅玉珠的十一年,辗转很久,才闭上眼睛,都过去了,他现在又有闺女了,比之前的好一百倍,是真正的小棉袄。
阿织,东篱以后就是咱们亲生的孩子。
晨起鸡鸣,又是新的一天。
沈云归照旧去县城当武学师父,而沈东篱则是在去学堂开始教书育人的第一天,刚到她腰间的孩童坐在院子内,便是很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
“人之初,性本善……”
刚到来的孩童对沈东篱所教的《三字经》还充满了好奇,摇头晃脑跟着念,等过了一会儿,一个个顽皮好动,便管不了了。
“我要出去玩。”
沈东篱放下手中的书本,看向从凳子上跳下来的男孩儿,“你要去玩什么?”
“我想…我想去抓鱼虾,你教的东西根本不好玩,我想去河里摸鱼。”
此话一出,其他的孩童也跟着蠢蠢欲动,一大半的孩子都不想读了,汀兰有些着急,“姑娘,这怎么办?”
“要不然用戒尺…”
沈东篱摆了摆手,以前在尚书府的时候,夫子的确是爱用戒尺这类的惩戒,但是他们都是千金贵女,自然是怕疼。
最重要的是戒尺当着众人的面落在自己身上,羞愤大于疼痛,不会有人想在他人面前丢脸的。
但是对于漫山遍野跑惯了孩童,说句不好听的,皮糙肉厚,你也下不去重手,打轻了他们根本不当回事,反而反抗的会更厉害。
这些孩子小时候就被家里揍惯了,谁没挨过几下打?有什么好丢人的。
想了想,沈东篱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最先说要抓鱼的男孩儿,“你喜欢抓鱼,是因为很厉害吗?”
小男孩拍了拍胸脯,“那当然,我可是全村抓鱼最厉害的!”
“那你之前没遇到我。”
男孩顿时皱眉,“你抓鱼比我厉害?”
沈东篱摇了摇头,“我不会抓鱼,但是我有学问,有了学问,抓鱼肯定比你厉害。”
“胡…胡说!”
男孩儿不高兴了,“你才不会抓鱼,天佑哥哥学问比你厉害,他就是书呆子,他都不会抓鱼,你肯定也不行。”
沈东篱理了一下衣裳,“那我们打个赌,去河边比一比,若是你赢了,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若是我赢了,上课就要老老实实的。”
男孩迟疑了一下,其他的孩童顿时起哄,“杨哥哥,答应她,你肯定能赢。”
如此起哄,男孩儿自然是同意的,“好啊,比就比,我才不怕你,你肯定不会抓鱼,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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