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抬眸,琥珀色的眼眸宛若琉璃,鬓角一缕发丝,亭亭而立,让人见之生怜,刚还怒气冲冲的男子霎时化为乌有。“无妨,没撞疼姑娘吗?”傅东篱看了眼男子,穿着富贵锦绣,应当是富贾人家,见他没有怪罪,摇了摇头就走了。男子看着傅东篱的背影,遥遥问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然而傅东篱早已远去,只徒留男子叹惋一声。“去查,这姑娘是谁家的?怎么从前在永安县未曾见过。”
傅东篱和汀兰两人抱着木盆到河边洗衣裳,面前忽然站了一个小姑娘,墨色的发丝在两边用红绳绑着,头上带着花布巾,一双眼水汪汪透着清澈,小麦色的肌肤,十分活泼娇俏。
“你是沈叔的女儿傅东篱吗?”
傅东篱点了点头看着她,“你是?”
“我叫吴杏花,比你大几岁,你叫我杏花姐就好。”
吴杏花十分活泼,紧接着就挨着傅东篱坐在她身边,“我听说除了你回沈家,还带了一位男子,你们是什么关系?”
男子?
傅东篱垂了垂眼眸,“你说的是周沂吗?他是我救命恩人。”
听到这话,吴杏花险些高兴的蹦起来,“那真是太好了,那日我在山坡上瞧见他就很喜欢,你能不能帮我约他出来,我就在村东边的柳树下等他。”
“我想嫁给他。”
“……”
傅东篱看着有些豪放的吴杏花,还有她递过来的帕子,“这是我亲手绣的,就是没那么好看,你帮我给他吧。”
“可你不是和周家公子定亲了吗?”
傅东篱皱眉,“我觉得你这样不好,如果真喜欢周沂,你应该先把亲事退了再找他。”
“而且你不应该给我,应该自己去给周沂。”
听到这话,吴杏花有些不高兴,“我娘已经去退亲了,是周家不同意,反正我不会嫁给周天佑的。”
“我只是想你是女孩子,所以才请你帮忙,你怎么推三阻四?你是不是也喜欢周沂,所以才这么拒绝我?”
傅东篱眉心紧蹙,“这样吧,晚些时候周沂回来,你来找我,东西你亲自给他总可以吧?”
或许明水村的村民不在意这些小节,但傅东篱毕竟从尚书府出来,这种贴身的帕子一类的东西,又是男女年少慕艾,她不会插手。
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听到这话,吴杏花便又高兴起来,“太好了,东篱妹子,谢谢你,以后我若是能跟周沂在一起,你就是我亲妹子。”
几人说话的功夫,不远处传来沈云归的声音,“丫头,今日大壮要去县里,你跟着一块去,顺便买些东西回来。”
听到动静的傅东篱赶紧将洗好的衣裳放了进去,收了木盆往家走。
难得去趟县城,她正好也要买些文房四宝和书籍,“父亲除了酒,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买点米和盐,家里都没了,要是还有余钱,你自己想买点啥买点啥吧。”
沈云归看着傅东篱,刚来的时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不染尘埃,如今粗布麻衣,头发跟村里其他女人一样,用布巾缠着,好像仙子一下子被拽入凡尘。
傅东篱点头应下,双眸明亮,“好的父亲,那我去了。”
等沈云归走后,傅东篱让汀兰从包袱里又拿出三两碎银子,当初大嫂塞给她的五百两,除却路上花销,原本还剩下三百多两。
后来遇到山匪,逃命的时候丢了两张,贴身剩下一张也拿去治病,仅剩下些几十两银子,拿出十两银子去买些便宜的文房四宝和书籍,其余的不敢再动。
两人收拾妥当,就去隔壁王婶家找大壮,去的时候也是巧,大壮刚套好牛车,见傅东篱来了,笑的见牙不见眼。
“东篱,你来的正好,咱们走吧。”
刚到永安县的时候,傅东篱和汀兰都觉得这县城太小了,跟京城比太破落了些,如今从村子出来,竟觉得无比繁华。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虽说道窄了些,人也杂,但街上商铺和摊贩琳琅满目,品类不少。
大壮要去集市,傅东篱要去东市书铺,所以到了县城就分道扬镳了,约好了酒楼对面会面。
“卖烧鸡咯,只要三十五文,瞧一瞧看一看咯!”
烧鸡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若是在京城,这种地摊上摆着的,汀兰看都不会看,如今却馋的直流口水。
“姑娘,好香啊!”
沈云归做的菜,只能说能吃,但要么炒的菜太硬,要么就是太淡,而且除了盐,连油都少得可怜,一点滋味都没有,哪像这烧鸡啊?
傅东篱被汀兰逗得想笑,“等回去的时候再买,咱们还得逛一会儿,时间长就冷了。”
“大夫,我儿子真的没办法了吗?”
妇人的声音有些凄厉,紧接着‘噗通’跪在了地上,医馆门口顿时围满了人,傅东篱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忍不住看了一眼。
是那日在田埂吵架的妇人之一,脸色跟上次见面比更憔悴了许多,“我儿子他已经考上童生了,若是这腿治不好,他以后还tຊ有什么前途啊?”
医馆的大夫也是不忍心,“我已经和你说了,他这腿治晚了,除非敲断后再重新接上养,但费用至少得十两银子,你们能拿的出来吗?”
妇人咬了咬牙,儿子这才断了腿,如今姓吴的就退了亲,若是真治不好,还不知道日后怎么样呢。
“我…我想办法!”
傅东篱摸了摸怀中的五两银子,往旁边书铺走去,她如今不比往昔,且不知日后如何,还是莫要插手多管闲事的好。
眼见妇人从医馆出来,傅东篱低头加快了脚步,冷不丁就和对面的行人撞了一下,“你走路不长眼?”
“姑娘,没事吧?”
傅东篱摇了摇头,一手扶住被撞的生疼的肩膀,一边鞠躬跟行人道歉,“对不起。”
少女抬眸,琥珀色的眼眸宛若琉璃,鬓角一缕发丝,亭亭而立,让人见之生怜,刚还怒气冲冲的男子霎时化为乌有。
“无妨,没撞疼姑娘吗?”
傅东篱看了眼男子,穿着富贵锦绣,应当是富贾人家,见他没有怪罪,摇了摇头就走了。
男子看着傅东篱的背影,遥遥问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然而傅东篱早已远去,只徒留男子叹惋一声。
“去查,这姑娘是谁家的?怎么从前在永安县未曾见过。”
刚刚的事情很快被傅东篱抛诸脑后,在书铺买了些农学水利的书,诸如《氾胜之书》、《齐民要术》、《农政全书》、《开工天物》等,又买了些笔墨纸砚,十两银子堪堪够用。
原本傅东篱还想拿剩下的银子买些其他的,便都没办法买了,只能去酒肆沽了酒,再买了些米和盐。
不买还不知道,一买傅东篱吓了一跳。
一斗盐竟然要三百文!
要知道一斗米也才五文钱……
傅东篱听到掌柜的报价,还以为掌柜的是故意忽悠自己,出门又去了其他几个卖盐的铺子,全都是三百文上下。
“姑娘,咱们官盐就这个价,而且卖盐的也就那么一两户,都是要从官府拿盐引才能卖的,你去旁的都买不到。”
听到这话,傅东篱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掏钱,那掌柜的见四周无人,忽的又压低了声音,“姑娘,我认识些商贩,你若是想买便宜的盐也有。”
“什么?刚不是说官盐都是这个价?”
傅东篱懵了,看向汀兰,毕竟汀兰比她懂一些,然而汀兰也很懵,在尚书府的时候,什么米面油盐酱醋糖,都是有婆子专门采买的,至于菜和肉,更是隔一阵子就有人送上门。
对这些还真是一窍不通。
掌柜的见两人好像真是不懂,心稍稍放松了些,毕竟暗上的东西,总不敢暴露的,否则那可是掉脑袋的罪。
“官盐是官盐,……总之和官盐比只会更好,只要十五文一斤,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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