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相貌和成绩都难分伯仲。但和温叙言的冷傲、毒舌不同,姜明初为人阳光开朗,热心健谈,在学生会很吃得开,很容易就把温叙言PK下去做了学生会主席。姜明初跟温叙言有点过节,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不清楚,只是从姜明初每次提起他时不屑的表情里看得出两人不和。尤其是温叙言做了我爸的博士生后,姜明初看他更是不顺眼,好几次姜明初来我家接我时,看到温叙言也在我家里,就旁敲侧击地说让我离温叙言远点。
没等我反应过来,婆婆打开门,一盆冰冷的洗脚水泼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地闭眼,任随脏水从我脸上落下。
等我抹掉脏水睁开眼,只见婆婆叉腰站在门口,呸了我一嘴,“小娼妇,今晚你就在外面给老娘好好反省!”
说罢,她又摔门关上。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水渍从我头上一点点往下滴。
水很冷,水泥地很冷。
但都没有我心冷。
我甩掉脚上那只孤零零的鞋子,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赤脚走出小区。
我本想找个酒店住下,可大半夜身上没有手机、没有钱,寸步难行。
更可笑的是,我恍然发现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里,我竟然没有人可以投靠。
我父母身边的亲戚本就不多,他们去世后,少有往来,唯一亲昵的姨妈远在加拿大,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我暂时还不想要她担心。
在江州唯一的好友许微棠出差去了深城,归期未定。
偌大的城市,没有我的栖身之所。
我曾引以为傲的爱情和婚姻,一夜之前,荡然无存。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冰冷的夜色和疾驰而来的车辆,心如死灰。
父母的劝告,反反复复在我脑海中回荡。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愚蠢、眼瞎!
爸妈在天上看到我这幅样子,该多伤心?
爸爸应该很痛心吧?当初他不同意我和姜明初在一起,我还以为他是看不上姜明初的出身。他和妈妈尸骨未寒,我就做了叛逆的决定……爸爸妈妈,对不起。
头脑麻木,心情迸裂,我如同行尸走肉般地迈着步子,漫无目的。
等我被一阵刺耳的鸣笛声惊醒回过神来时,我已在马路中央,刺眼的灯光和疾驰的车辆迎面而来。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仿佛被定住了,站在原地。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车撞死时,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往后拽,疾驰的轿车呼啸而过,我同那个坚实的怀抱双双滚落路边。
下一秒,尖锐的急刹车划破静谧的夜空,格外刺耳。
我失魂落魄地抬头看紧紧抱住我的男人,俊朗无双的脸上带着格格不入的怒意,刀刻斧凿的线条轮廓仿若精雕细琢的至臻孤品,超然物外的陌生疏离,却又同那紧蹙的眉峰般似曾相识。
我忽然愣了,连忙推开男人。
可他却又一把将我捞了回去,眼眸眯了眯,一声嘲讽的冷哼,“阮桢?”
我语塞难言。
打死我也没想到我和温叙言的重逢,这么狼狈不堪。
但我和温叙言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狗血关系。
我爸阮清辉是温叙言的博士生导师,他只是我爸的学生之一。
他和姜明初是研究生时期的同班同学,我和姜明初谈恋爱那会儿,我常去商学院找他,偶尔能碰到温叙言,打过照面,但并不熟。
后来他常出入我家,和我爸研究课题,我们也很少照面,即便碰面,也只是点头问好而已。
听人说,温叙言是商学院的高岭之花,不轻易搭理人就算了,他经常一开口就是把人怼得体无完肤,可饶是如此,奈何不住人长得帅,仍有大把大把的迷妹粉丝。
他和姜明初被评为商学院的周瑜和诸葛亮。倒不是说这两人的智慧如何,而是:既生瑜,何生亮。
两人的相貌和成绩都难分伯仲。
但和温叙言的冷傲、毒舌不同,姜明初为人阳光开朗,热心健谈,在学生会很吃得开,很容易就把温叙言PK下去做了学生会主席。
姜明初跟温叙言有点过节,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不清楚,只是从姜明初每次提起他时不屑的表情里看得出两人不和。
尤其是温叙言做了我爸的博士生后,姜明初看他更是不顺眼,好几次姜明初来我家接我时,看到温叙言也在我家里,就旁敲侧击地说让我离温叙言远点。
我还开玩笑问过姜明初,“姜大才子怎么这么讨厌温叙言?是不是觉得,既生瑜何生亮?还是说,他做了我爸的学生,天天出入我家你嫉妒了!”
姜明初淡淡一笑,“怎么不嫉妒?经常出入你家,万一你被拐跑了,我怎么办?”
顿了顿,姜明初又说,“不过,你爸选了温叙言没选我,也挺好的,否则我被人说靠裙带关系才做了阮教授的学生,岂不是辜负了我这么多年寒窗苦读?薛教授的课题组,我也很喜欢。”
那时候的我,单纯的恋爱脑一个,根本看不穿姜明初的内心到底如何看待我爸没选他、而是选了温叙言做博士生这件事。
后来我父亲去世,温叙言来参加葬礼,看到姜明初和我一起代表家属致谢。
宾客散尽去后,温叙言问我,“阮桢,你真的了解姜明初吗?我特别想问问,就你这智商,是怎么考上江大的?”
没等我问温叙言这话什么意思,姜明初忽然出现,一拳头砸在温叙言脸上,“温叙言,我忍你很久了。”
温叙言捂着脸,只冷笑了声,反手一拳头给姜明初砸了回去,“真巧,我也忍你很久了。”
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最后还是保安来把两人拉开的。
离开时,温叙言给了我一张名片,“阮桢,有需要,打我电话。”
我点点头,收了名片。
温叙言欲阮又止,最终语重心长地说,“老师和师母走了,只留你一个人,凡事多思考,擦亮眼睛,切勿冲动。”
我当时觉得温叙言这话说得有点冒犯了,但他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冷眼凝着我说,“你父母给你生了脑袋,是用来思考的,而不是给你当个装饰品。”
父亲的葬礼过后,我和温叙言再也没见过。
今天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面。
他还是跟大学时候那样,一副清冷公子、高岭之花的模样,一身黑色西装剪裁贴合有度,怎么看都是一社会精英。
我哆嗦着起身,拂开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温……温叙言?”
温叙言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语气有些阴阳怪气,“难为你还记得我。”
我:……
温叙言上下打量我,“你最近很缺钱?”
我:?
温叙言毒舌道,“不是碰瓷,那你大半夜这副样子出来吓鬼?”
好好的帅哥,就是不会好好说话。
“……”我现在这副样子,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尴尬一笑,以示礼貌。
经过这么一茬,我从刚才万念俱灰的心情里清醒了。
刚才情况危机如此,要是没有温叙言从天而降把我捞回去,我可能真去地下见我爸妈去了。
鉴于我和温叙言也不是什么相熟的关系,说了声谢谢和再见后,我就掉头走了。
可走出去几步,我又回头。
温叙言还站在原地看着我,金丝边眼镜瞎的深眸喜怒难辨。
一身纯黑的、看起来就很高级很昂贵的西装上沾了点灰尘。
纠结再三,我艰难地开口,“温叙言……能不能带我去开间房?”
温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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