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孙成贤商量着今夜在沈家祖宅设宴,好好宴请从盛京赶来济州治理灾情的李景淮。长街上飘着绵绵细雨,七月的闷热被雨水冲刷后,倒是带有一丝凉意。车辇内,沈乐窈气定神闲坐着,倒是沈姝宁显得有几分慌张无措。李景淮看向她:“阿宁可是不舒服?”沈姝宁绞着丝帕,轻轻摇头。反观沈乐窈,一点儿不适神色也无,尽管肩头上的伤口已结痂,李景淮对她还是有几分恼意。
李景淮虽多在男女之事上勾心,可处理起朝务来却也不含糊。
只到济州几日,他便摸清河堤崩塌溯源。
除了连日来的雨水冲击外,还有前朝官员修筑河堤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城内涌入许多周边郡县的村民,他们田庄被洪水吞没,没了饱腹的东西只能沿路乞讨。
连日的大雨,令不少村民都死在乞讨的路上。
李景淮一到,便下令济州官员在城外每个关口都设赈济所,收纳无家可归的村民,并广开粮仓,送到各个赈济所熬粥让村民们充饥。
如此一来,济州各地赈济所都需要银钱支撑才得以度日,李景淮带来的灾银源源不断流通到各地赈济所。
这般挨了大半个月,灾情才得以控制下来。
而李景淮带来的灾银,还在往外流动,用于灾后重建各地房屋。
河堤的抢修,亦是刻不容缓。
只一个月的功夫,他花钱的账本便记了厚厚一沓。
沈乐窈也来了济州一个月,她从孙成贤口中得知,沈赫儒作为济州太守,从灾情一爆发,便在各地奔波,只有王氏仍带着大房一双儿女守在沈家祖宅。
如今济州雨势渐停,灾后重建也在有条不紊进行着,沈赫儒才回到城内。
他与孙成贤商量着今夜在沈家祖宅设宴,好好宴请从盛京赶来济州治理灾情的李景淮。
长街上飘着绵绵细雨,七月的闷热被雨水冲刷后,倒是带有一丝凉意。
车辇内,沈乐窈气定神闲坐着,倒是沈姝宁显得有几分慌张无措。
李景淮看向她:“阿宁可是不舒服?”
沈姝宁绞着丝帕,轻轻摇头。
反观沈乐窈,一点儿不适神色也无,尽管肩头上的伤口已结痂,李景淮对她还是有几分恼意。
她平日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没出什么纰漏,就是一碰她就跟猫碰见耗子似的,对他避之不及。
李景淮心底涌上抹不快,目色冰冷使唤她:“斟杯茶水给阿宁。”
“是。”
这种无关痛痒伺候人的活儿,沈乐窈倒是不放在心上,更何况,她知道沈姝宁为何慌张,也就顺了李景淮心意。
“妹妹喝下杯热茶,或许能纾解内心苦闷。”
沈乐窈递过茶水时,故意说着宽慰人的话。
“你——”
沈姝宁咬唇,瞥见李景淮注视的眼神只能强忍下心头不悦。
“那是你们沈家祖宅,有本王在,你不必忧心。”
李景淮握住她冰凉的手,一派疼惜呵护的模样。
“殿下~”
沈姝宁极为顺从地倚靠到他怀里。
他们俩人这般做派沈乐窈早已见怪不怪,只当做旁若无人般煮茶水。
偏她这种大度落在李景淮眼里,让他察觉到了异样,沈乐窈是真对自己漠不关心,即便是他与沈姝宁在她面前恩爱,她也无动于衷。
他凝着她的眸光,渐渐生出异色。
车辇停在沈家祖宅前,门口的两头大狮子已老旧得劣迹斑驳,但仍能窥见得到世家大族的风采。
守门小厮见到这华丽宽敞轿辇,便知是自家老爷今晚要宴请的贵客,将府门大开。
沈赫儒一家已在前院厅堂外候着,孙成贤带着他们往前院行去。
远远地,沈乐窈已依稀见到大房一家。
沈言湘站在王氏身边,见李景淮身后跟着两个女子,眉眼之间似有相熟模样,不由敛紧眸光。
“娘,您瞧。”
她轻扯王氏墨绿底子团花刺绣绸缎衣衫,王氏顺着她眼色往前望去,果真见李景淮身后跟着两个步伐轻盈的少女。
左边那位她一下认出是沈姝宁,她那小气扭捏的做派同她那个妾室出身的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右边那位,出落得容色照人,身上一袭青雾色芍花刺绣衣裙,耳边一对珍珠玛瑙耳环,头上戴赤金滴珠步摇,不但华贵更衬出她姿色绝秀。
母女俩人正疑惑时,李景淮几人已来到他们面前。
沈赫儒和沈言堂忙着同李景淮和前来宴会的官员们寒暄,并未留意到李景淮身后的沈乐窈和沈姝宁。
男女不同席面,李景淮让他们相迎进去后,便只剩沈乐窈沈姝宁和几位官员的家眷在厅堂外。
“几年不见,大伯母和大姐姐便认不得我与四妹妹了?”
倒是沈乐窈率先同她们落落大方行了礼数。
“你是阿窈?”
王氏眸光敛聚端详之色,在她行礼时现出清明。
“你们,怎会一块同二殿下到济州来?”
沈言湘很快抬出沈家嫡小姐的脾气,从上到下打量着,俨然一副女主人做派。
她仗着自己嫡小姐的身份,性情原就倨傲,在济州守孝三年,非但没能改掉她这臭毛病,反而愈发盛气凌人。
若是只有他们沈家人在还好,此刻厅堂外还站着几位官员的家眷,王氏忙招呼道:“席面设在里面,夫人们请随我往里走。”
如此,沈言湘才转换神色,变回她那个端庄持重的样子。
宴席上,王氏和沈言湘忙着应酬那些官眷,待官眷们都散去,席面上便只剩下沈家女眷。
“大伯母和大姐姐还不知道吧,四妹妹如今,是二殿下的通房婢女了,已抬进定王府服侍有两个多月。”
沈乐窈心里清楚,沈姝宁如今最害怕的便是沈家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
“不知羞耻——”
果不其然,沈乐窈话刚说完,沈言湘目露严厉,端起嫡长女的身份唾骂沈姝宁。
“你祖父三年家孝未满,你怎能做出这等让沈家蒙羞的事?!”
她们都是浸润在后宅多年的人,沈乐窈一提通房婢女,她们便猜想到其中原委。
若非是沈姝宁与李景淮先行床笫之事,她又怎会甘心以通房婢女的身份入定王府?
“大伯母,大姐姐,是阿宁让沈家蒙羞了,你们,你们就宽恕我罢...”
沈姝宁自知在她们面前失了脸面,哭出声跪地求饶。
须臾间,沈言湘眸光重新落到沈乐窈身上,可在沈家,最没骨头的人不是沈乐窈么?
以前的沈姝宁,可不由她这般摆弄。
眼底疑窦顿生,偏这时,李景淮从外边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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