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被黑衣人威逼恐吓写下诉状至今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生怕什么时候黑衣人发现她撒谎去而复返或是官家那边有问责。“铃兰身份敏感,这条线不是那么好搭的,稍有不慎,咱们全都得死。”黑影声音沉沉,难辨雌雄。“我知道这事难办,可我已经选择站队,站在了上面这边,我状纸上好多都是胡编的,得不到官家庇护,那些贼人再来怎么办?”老鸨彭可倾急得声音都有些变形了。那晚她本以为是官家为铃兰清理门户要杀她,可是黑衣人反而拿出铃兰画像来给她认,还让她写清事情始末。
“孤还有事要处理,改日再来看你。”景文帝放下书起身,汪公公立刻上前为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不等沈皇后回答,他便转身离去。
“臣妾,恭送陛下。”
直到景文帝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她才从地上起身。
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娘娘,热水已经烧好,现在要沐浴吗?”秋菊走过来轻声询问。
“明日起,命太医院按时送去避子汤药。”
沈皇后说完,在秋菊应声前又觉不妥,摆手道“罢了。”
“她出身低贱,恐怕早就毁了身子,陛下连名分都不愿意给她,想来更不会给她孩子。”
“是,娘娘。”秋菊应声。
“娘娘,曹贵人求见。”宋嬷嬷轻声敲门说道。
沈皇后微微蹙眉抬眸看向门口方向:“只说本宫睡了。”
曹贵人对人向来没有亲疏之分,如今夜晚骤然上门必是有事相求。
想来是今日朝上议论她父亲处置问题,她心有不安想来寻求帮助。
可是平时不拜佛,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
“是,娘娘。”宋嬷嬷应声退下,转而去告诉曹贵人。
曹贵人带着芳草不甘心又停了一会儿,天色已然很晚,只能打道回府,再做谋划。
而此时。
赏春楼。
老鸨彭可倾在后门来回踱步非常焦躁。
片刻,有一黑影悄悄走过来。
“能联系到上面吗?如果不行我就把赏春楼卖了跑了。”老鸨彭可倾压低声音对黑影说。
她自从被黑衣人威逼恐吓写下诉状至今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生怕什么时候黑衣人发现她撒谎去而复返或是官家那边有问责。
“铃兰身份敏感,这条线不是那么好搭的,稍有不慎,咱们全都得死。”黑影声音沉沉,难辨雌雄。
“我知道这事难办,可我已经选择站队,站在了上面这边,我状纸上好多都是胡编的,得不到官家庇护,那些贼人再来怎么办?”
老鸨彭可倾急得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那晚她本以为是官家为铃兰清理门户要杀她,可是黑衣人反而拿出铃兰画像来给她认,还让她写清事情始末。
她这才知不是官家的人,保不齐是哪冒出来的想整治铃兰,既然找到了她,肯定是有实证铃兰的出身,她不能抵赖,只能半真半假写清她的事。
可事情牵扯官家,还剐蹭着朝野百余人被杀一案,她不得不将错就错,捏造出一个魏氏男子来合理化铃兰入宫。
贼人想用铃兰的出身经历来重伤她,可他们不知,幕后主使正是官家,这事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都无所谓,只要是闹到官家面前都是告不赢的。
“纸包不住火,他们闹到上面去自然知道我说谎,那我就没几天好活了。”
“你别急,我这边走了关系正在找,你仔细描述一下那两个男子的样貌,我画出来,再抓紧时间打探。”
黑影从身后包裹里拿出文房四宝并两支蜡烛燃起,听老鸨描述仔细画出两个男子的样貌。
一个是当初拿着令牌来挑选铃兰的掌事男子、另一个则是来取册子的高大男子。
他们一直都是被动的办事,从不知那两人真实身份和职位,如今有了突发情况也联系不到他们,这事又肮脏不能宣传,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用最笨的方法找人。
“想来他们不会这么早就对付铃兰。”
“我得有两手准备,你全力联系上面,我想办法再榨点钱出来收收口。”
她不仅有一家赏春楼,背地里还做着放印子钱的勾当。
这都是生钱的金母鸡,若非逼到绝境,她也不愿杀鸡取卵离开京城。
“为期一年,再联系不到上面,咱们就跑。”
夜色越来越深,京城两三天都没有死人,今日衙门又张贴告示说贼人已经被抓伏法,判了秋后问斩。
这些日子压抑着的人都出来寻花问柳,赏春楼又开始车马盈门络绎不绝。
“老鸨,翠萍呢?有些日子没看到她了。”一个中年男人身穿锦缎常服,手拿折扇不时遮掩几分样貌,从门口进来便是龟奴引着走小路,直达后厅找到老鸨。
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从来不去大厅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只来后厅直达雅间,老鸨也多在此处招呼。
“翠萍若是再不接客,我就走了。”中年男人说道。
他是翠萍的常客,两人来往已有两年。
他有一癖好,不喜欢嫩茬,只喜欢如翠萍这样三十刚出头的风韵女子。
可从小在青楼长起来的女子,到了三十出头大多容颜枯败了,入不得他眼。
只有翠萍是二十四岁来的,至今不过几年,她又天生姿容不凡,这才一直深得他心。
“公子来得正巧呢,翠萍有个乡间女儿,前段时间忙着给她操持婚事这才两个多月没接客,如今是全办好了,就等您呢。”老鸨挥舞着手绢,娇笑着看男人。
转而又吩咐龟奴:“你去叫翠萍来。”
这是位有钱的大户,年仅四十,身份不俗。
要么三五个月不来,要么一来就是包月。
如果不是翠萍还有几个有钱的大户,她帮着铃兰出逃就该被打死而不仅仅是皮肉之痛那么简单了。
“公子,还是老规矩,走一个月的帐?”
…………
第二日清晨,明媚儿懒洋洋趴在龙床上,李嬷嬷正在给她用西域进贡精油按摩擦背。
实在是浑身酸痛疲累。
至于景文帝已经去上朝了。
“姑娘,奴婢听说曹贵人昨晚去求见皇后娘娘,只是皇后娘娘未曾见她。”李嬷嬷小声说道。
她不知明姑娘让她盯着曹贵人意欲何为,但主子的吩咐她只管落实就好。
明媚儿沉思稍许问道:“她父亲的死,朝堂有定论了吗?”
李嬷嬷摇头:“前朝的事情,奴婢插不上手,也没有可用之人,不知详情。”
“只是听说抓住了行凶之人,判处秋后问斩。”
“呼呼——”窗外风声更紧,屋内炭火烧得正旺暖烘烘的让人困倦。
明媚儿看着炭火出神。
片刻。
“嬷嬷,能不能打探到曹贵人接下来几日去哪?”
她平白无故在这猜测,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来。
从那日曹贵人的表现来看,她也不像是个心机深沉的,还是要去试一试口风,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德海是赏春楼常客,多年来流连花丛。
她不信他府中人一点不知,联想到曹贵人对自己的敌意。
那么,曹贵人会不会也知道呢?她的身世,是不是已经暴露。
“姑娘您若是想偶遇她,太过容易。”
“曹贵人所居常春阁距离御花园极近,她每日向皇后请安来回都要从御花园经过。”
明媚儿听闻猛地坐起身。
“现在什么时辰?去还来得及吗?”她总觉得心里不安稳,非要提早弄清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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