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臻把这句话当成了纯粹的客套话,一笑便过去了。现做的鲜虾馄饨咸鲜味美。然而,许连臻只吃了寥寥数个。聂重之送她回到蒋正楠这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时分。聂重之在门口让她下了车:“许小姐,再见。”许连臻颔首朝他道了声谢,便转身回屋。大厅里只亮了角落里的小灯,光线昏暗。许连臻径直向楼梯走去。忽然,蒋正楠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响了起来,低沉得让人心惊:“倒舍得回来了?”
这日早餐,许连臻穿了一件高领毛衣下楼。蒋正楠已经在餐厅了,见她下来,眼也没抬,径自用餐。
到了办公室,一如往常地无所事事。只是下班后,贺君打了一个内线电话过来,说蒋先生吩咐她去一个地方。贺君安排司机送她到了某个餐厅。
侍应生敲了门,然后对许连臻做了个请的姿势,慢慢推开了门。许连臻轻声对侍应生说了句:“谢谢。”
一大桌子的人。可那么多的人,她居然就可以一眼看见蒋正楠。有时候,她也觉得怪异。但此刻,许连臻也没有时间诧异,一大桌的帅哥美女正齐齐地望向她。
蒋正楠正侧头含笑着与一个大波浪卷美女说话。
大约是气氛有点冷场,蒋正楠似乎隔了片刻才注意到,他抬头,眉头轻蹙,冷淡地开口道:“你回去吧。”
因为站得远,许连臻虽只望了一眼,却正是那女子抬头的一瞬间,所以看见那美女有一张极精致妩媚的脸,让人一眼惊艳。
楚随风和聂重之等人倒也是第一次碰到蒋正楠当着众人如此甩脸的情况。以蒋正楠的教养,绝对不可能做出这般事情,更何况对着一个女子做这样的事。
楚随风一愣之后,忙笑着站起身打圆场:“美女嘛,多一个不多。来,来,坐我边上。”
明明是他让贺君接她过来的。她自然知道这是蒋正楠故意的。只是这样的尴尬难堪,许连臻也是第一次碰到。她淡淡地挤了一个笑容,朝众人欠了欠身:“不好意思,打扰了。”
楚随风笑嘻嘻地起身上前拦住她:“许小姐,既然来都来了,就当给我个面子,吃顿饭再走。”聂重之站起来,转头朝候着的侍应生吩咐道:“在我这里加个位置。”
聂重之做了个请的姿势:“来,坐我边上。”许连臻见状,倒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楚随风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到了聂重之身边:“放心吧,有我们罩着你呢。”
许连臻与聂重之虽然说不上熟,但也不陌生。他和楚随风一样,都是蒋正楠的死党之一。
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入座后,聂重之将她照顾得极为周到。先让服务生上了一盅燕窝:“许小姐,你先用点垫一下胃。”
见楚随风给她倒酒,聂重之拦着道:“我看许小姐的脸色不好,就不要让她喝酒了。”又征询许连臻的意思,“喝点现榨的果汁或者来杯热饮料?”
许连臻朝他感激地笑了笑:“谢谢聂先生,茶水就OK了。”聂重之:“好。”随即便命服务生帮她添满茶水。
蒋正楠在对面瞧得一清二楚。下一圈正好轮到聂重之敬酒,蒋正楠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干脆地一饮而尽。接着,端起女伴的这杯酒,又一饮而尽。聂重之斜睨了一眼正与楚随风低声说话的许连臻,嘴角微勾,这才一口气喝了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包厢里空调的温度太高的原因,热得让人难受。许连臻今天穿的毛衣是当时舒曼帮她选的,极好的牌子极好的料子,质地软糯服帖。可此刻她只觉得全身似被胶带缠封住一般。她几乎透不过气来,那是一种比窒息还叫人不舒服的感觉。
一直到很晚才结束。聂重之绅士地帮许连臻拉开椅子,抬头便瞧见蒋正楠拥着长发美女趔趄着站起来。他低头看了一下许连臻,只见她眉目低垂,也瞧不出什么神色。
许连臻与聂重之两人一直落在众人的最后面,自然瞧见蒋正楠与那女子相拥着上了车,然后离去。
她怔怔地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聂重之的声音从身边传了过来:“许小姐,这边请。”许连臻朝聂重之勉强一笑。
上了车后,聂重之也没有问她,径直带她去了自己的俱乐部:“这里是我们的基地之一。”因设计的时候便把这一楼层设计成他们专属的包厢和房间,所以聂重之带她直接上了所在的楼层。楚随风等人都已经到了,反倒是独缺了蒋正楠。
大家的活动各自开始,唱歌、玩骰子、划拳等。
许连臻寻了个借口出来透口气,转啊转的,一下子也不知道转到了什么地方。那些门都大同小异,她正要掉头,却隐约听见楚随风的声音,似在与人通电话:“在哪里啊?还不过来?”
停顿了片刻,大约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楚随风“哧哧”笑了起来:“真不过来了啊?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弟兄们难得人这么齐地聚一次。你这太过分了,重色轻友到这个程度……”
不知是由于方才洗手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许连臻只觉得手心的温度一点一点凉了下去。他才与她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可这样的事情,今天却发生在他和另一个女人身上。
以往或许类似的情形多了去了。可是她不知道……但是此刻……许连臻忽然觉得无端地胃液上涌,那般恶心。
楚随风:“那许小姐……”许连臻还以为楚随风发现她了,不禁后退一步。再细听才知道不是。
楚随风道:“真的假的?那好吧,就这样。”后来就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许连臻在那个角落里面僵站了许久,这才走出来。
聂重之见她进来,含笑着问她道:“许小姐,点首什么歌?”许连臻淡淡一笑:“我五音不全。”聂重之也不为难她。
在里面待了一会儿,聂重之抬腕看了一下时间,道:“许小姐,不如我送你回去吧。”他自然是知道蒋正楠今晚不会过来了。
许连臻在里面待着,只觉得一秒也漫长无比,正想要告辞。想不到聂重之如此心细,于是自然忙应了声“好”。聂重之跟众人打了招呼,便与她出来。
屋外的空气寒冷清新,许连臻与聂重之等着泊车小弟把车开过来。
聂重之含笑道:“方才酒喝多了,现在倒觉得有点饿,许小姐不急着回去的话,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聂重之如此地和颜悦色,与他平日型男的模样有不小差距,让许连臻有些惊讶错愣。虽然她的胃从洗手间回来就不舒服到现在,可是她想到蒋正楠和那个美女有可能此刻就在他别墅里……
许连臻点了点头:“好。”
车子驶过几个路口,停在一家很普通的小店门口。
聂重之问许连臻:“璇璇带你来过这里吗?”许连臻摇了摇头。聂重之笑了笑:“璇璇最喜欢吃这里现做的鲜虾馄饨了。还说,整个洛海大概也只有这里的鲜虾馄饨还保留着小时候的味道。”
一进门,容貌敦厚的老板已经迎了过来:“哎呀,聂先生来了啊,蒋姑娘没来?你们俩都好久没来了……”那老板看到跟在聂重之身后的许连臻,便止住了话头。
聂重之淡淡微笑:“今天带了朋友过来。给我们来两碗现做的鲜虾馄饨。”那老板:“好嘞。我这就让我老婆去做。”
等了半晌,老板笑呵呵端出了两份热气腾腾的馄饨:“开春是开春了,可这天还是冷得够呛。你们趁热吃。”
聂重之客气地道:“许小姐,尝尝看。”
许连臻拿起调羹,缓声道:“聂先生,今天谢谢你了。”
聂重之微微笑了笑:“许小姐,何必见外呢。或许……或许日后我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呢。”
许连臻把这句话当成了纯粹的客套话,一笑便过去了。
现做的鲜虾馄饨咸鲜味美。然而,许连臻只吃了寥寥数个。
聂重之送她回到蒋正楠这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时分。聂重之在门口让她下了车:“许小姐,再见。”
许连臻颔首朝他道了声谢,便转身回屋。
大厅里只亮了角落里的小灯,光线昏暗。许连臻径直向楼梯走去。忽然,蒋正楠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响了起来,低沉得让人心惊:“倒舍得回来了?”
许连臻倏然一惊,转身,只见蒋正楠从沙发起身,朝她一步一步走来。这大约便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吧,明明是他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的。
他身上有清甜怡然的香味——是那个美女身上的气息。
许连臻对香水本身,说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只能说是无感。
但此刻只觉得那股香味令她反胃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刚吃进去的两个馄饨像是堵在了喉咙口,随时都有可能喷涌而出。
许连臻默不作声的模样,让蒋正楠的火气越发上扬:“既然不想回来,索性就不要回来了。”
他是在让她离开这里吗?许连臻脸色苍白地抬头望着蒋正楠,却只对上他冷如碎冰的眼神。
半晌,许连臻垂下目光:“我明白蒋先生的意思,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搬出去?”蒋正楠缓缓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语气极轻描淡写,似与熟人在闲聊天气一般:“你要的骨髓捐赠已经到位了……换句话说,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你现在却想毁约了?许连臻,你这过河拆桥做得倒是高明!”
蒋正楠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嘴角似勾未勾,透着说不出的冷凝:“你搬出去试试?”说罢,冷冷地放开了她,转身而出。
面对这样气势强大的蒋正楠,许连臻只觉得恍惚。一个人静静地站了许久,最后又无奈地回了房间。
洗了澡,在镜子前刷牙的时候,视线落在了某处,手也顿住了。脖子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颈间,仿佛那里蛰伏着数不清的隐形虫子,正一点点地啃噬着她。
整个人都已经木然了,唯一的感觉就是累。洗漱出来,便上床休息。好累,似乎只要睡一下,睡一下,一切就都会好的。
昏沉沉地入眠,睡梦中觉得有重重的物体压了下来。许连臻一睁眼,是蒋正楠放大的脸。那个大美女呢?他还不知足吗?!
淡淡的香水味道萦绕,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反胃感觉又涌了上来,许连臻手脚发软地推着他:“你走开……不要碰我,我难受……”
蒋正楠凝神瞅了她半晌,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尖刻:“怎么,跟我在一起就难受,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好受!”许连臻咬着唇不再说话。
蒋正楠的手从家居服的下摆探了进去,覆上了滑腻的肌肤……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刚刚就在他与别人之间发生过……这念头才在许连臻的脑中浮现,那恶心的感觉竟再无法抑制,她无法动弹,只好侧过头,“哕”的一声干呕了起来……
蒋正楠本已有些心驰神荡。见她被他一碰触,竟然会如此,整个人蓦地愣下来,化成了一堆冰碴。她竟这般地厌恶他!
蒋正楠口不择言地冷笑道:“怎么,觉得恶心啊?现在又想到给叶英章守身了吗?我跟你都多少次了。昨晚躺在我身下的又是谁?你现在装清纯觉得恶心也未免太晚了点吧?”
许连臻一怔,似被什么伤到一般,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动作,一时间连干呕也止住。蒋正楠听见她的声音空洞洞地响起:“是。蒋先生,你说得不错。我就给他守身。”
在黑暗中,蒋正楠神色顿变,目光深邃地锁着她,手僵硬地停在她脖子处,再没有移动。两人这般近,呼吸交融,蒋正楠鼻尖俱是她特有的香甜气味,掌心下是她温热滑软的肌肤,细致得可以清晰感受到脉搏的每一次跳动……可两个人却保持着这样僵硬的动作,好似两尊雕塑。
半晌后,蒋正楠猛地放开了她,决绝地摔门而出。
此后,蒋正楠很久都没有回家,连办公室都没有出现,听说是出差了。直到这一天,许连臻从他打过来的内线电话里,才知道他已出差回来了。他的声音十分冷淡客气:“许小姐,帮我晚上在ZZ订两个位置。谢谢。”
一直到蒋正楠挂了电话,许连臻才察觉到这样的语气陌生怪异。
这是再次相遇后他第一次唤她许小姐!
她犹在愣怔,蒋正楠的内线电话又来了:“许小姐,另外再帮我订一束玫瑰。地址在我这里,你过来拿一下。”
许连臻应了声“是”。
可是握着门把,却打不开相连的那扇门。许连臻怔了怔,才绕道到了办公室正门,敲门而进。蒋正楠正在通电话,见她进来,用眼神扫了扫办公桌,示意名片在桌上:“送到这个地址。”
很大方、女性化的一张名片,很漂亮的紫色,香气袅袅。上面印了“钱会诗——钱氏基金会董事”。
这样的女子会喜欢什么玫瑰呢?
黄色、白色、蓝色、香槟色,还是红色?
“蒋先生想订哪一种颜色?”为了圆满完成任务,她拨打了内线电话。
“红色。”
许连臻查过花语,所以知道所有玫瑰中,红色是最好的。
办妥后,许连臻到了员工茶水间给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回到自己办公室,一低头便是那张搁在一旁的紫色名片。
许连臻捏着名片,翻来翻去地看了又看,唯觉那香味清雅悠远。要说许连臻跟别的女孩子唯一不同的地方,大约就是香水了,她虽然不讨厌身边人的香水味,但却从不喜在自己身上喷涂任何香水。所以她一向对香水没研究,也闻不出什么牌子,只觉得很是清清淡淡,颇为好闻。
看了半晌,把名片小心翼翼地搁进了抽屉。
许连臻下意识地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满嘴的苦涩。原来这么一耽搁,泡好的咖啡都凉掉了。
那个晚上,许连臻一个人在空空的餐厅用餐,她足足吃了两大碗饭,才搁下筷子。
她取出颜料,铺了宣纸,想画一幅画静静心。可是不知道为何,色彩怎么调也不对,落笔的时候,无论怎样的角度怎样的笔锋,也都无法让自己满意,她心烦气躁地揉了一张又一张纸。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得太饱的缘故,那个晚上,她一直到很晚很晚才浅浅入睡。
第二天早上,蒋正楠在办公室看到她时,表情淡淡,客气地吩咐道:“许小姐,会诗很喜欢你订的红玫瑰,以后每天帮我订一束送过去。”
许连臻低眉垂眼地应了一声,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随即取出了备忘本,在上面添了一笔。能让蒋正楠以如此阵仗对待的,想来不是一个普通人。
许连臻的心尖上滋生出一种隐隐约约的酸涩抽痛。
两个星期后,许连臻终于有机会目睹了钱会诗小姐的芳颜。果然是个性感慵懒的大美人,中长的棕色头发,只在发梢微卷。穿了一件剪裁大方的蕾丝黑色裙装,身材匀称,款款地携着蒋正楠的手出电梯的时候,整一层楼的空气都似被凝结了,进入了真空无声状态。
那天下午茶时间,她在员工茶水间倒水,正好遇到了宣晓意。宣晓意是典型的90后,爱看电影爱聊八卦,前晚刚看了一部电影,便大力推荐给许连臻:“超级感人,看得我眼泪哗啦啦地流,都用了一包纸巾。你一定要去看,否则保证你后悔哦……”
许连臻含笑道:“好吧,我考虑一下。”其实她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消遣的。或许,有空去看场电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宣晓意望了望顶头上司办公室的方向,朝许连臻眨眼一笑道:“一定要去哦。对了,连臻,爱情电影,要带男朋友一起去看才有味道。”她笑得暧昧十足。
许连臻有一瞬的不解,可下一刻便反应了过来,宣晓意不会以为是她和贺君吧!
其实办公室的人会误解也是情有可原的,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难免会把许连臻跟蒋正楠联系在一起,毕竟年轻女助理跟老板,那简直就是暧昧滋生的温床。
可是时间一长,大家便都觉得这两人不可能有什么暧昧关系。一来,她们都知道蒋正楠向来公私分明,无论外头的私生活多么精彩,但从不将男女关系带入工作。二来,大家都发觉蒋正楠对许连臻冷脸铁面,从不假以辞色。三来,从蒋正璇知道许连臻在这里后,三天两头过来,办公室的人便“恍然大悟”起来,她跟蒋大小姐的交情不浅,所以这个清闲的助理工作才会肥水不流外人田。四来,因为贺君每天与蒋正楠、许连臻同进同出,大家看到的实情是,如果老板出差不带贺君的话,许连臻都由贺君接送。
所以办公室里面的众人除了三位当事人,大家渐渐地都“心知肚明”起来,以为许连臻和贺君……
许连臻和宣晓意说话间走出了茶水间,才发现办公室里的异样。偌大的办公空间竟然鸦雀无声,宣晓意最后的这一句话“连臻,你带男朋友一起去看”,竟成了办公室里唯一的绝响,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低空飞行。
两人抬头,便瞧见蒋正楠拖着一个美女的手迎面而来,视线似乎还往她们的方向扫来。宣晓意的反应很快,忙拉了许连臻站在角落的大盆栽后,力求不明不显。打工的原则之一,是绝对不能在老板面前做出头鸟。宣晓意熟读各种职场小说,对这一点的了解相当深刻。
蒋正楠两人进了办公室后,大办公间才恢复了往日絮絮的低语声。许连臻眼光下沉,嘴角挂着的微笑也不放也不收,就好像定格住了一般。
宣晓意扯了扯她:“连臻,你觉得怎么样?”
许连臻茫然抬头,宣晓意的眼神扫着蒋正楠消失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强烈的感慨:“我刚说啊,我们boss的女友啊,相当正点啊!”
宣晓意兴致高昂,充分发挥自己的联想及八卦精神:“我在这里两年多了,倒是第一次见boss带女人出现,还是手拉手,就算不是正牌女友,也八九不离十了。”
“我们老板也真是的,怎么老不肯去把脸上的疤给磨了。唉,连臻你是没有见过我们boss以前的那副英俊模样……唉,那时候啊,洛海有句话,真真是风流人物还看盛世蒋正楠啊……”无限感慨在其中。
许连臻“哦”了一声,转身道:“我得赶快回我自己那里。老板万一找不到我就惨了。”
身为老板的助理,老板回来了便是忙碌时刻。宣晓意身为贺君的助理,非常明白这一点。忙道:“我也要去工作了。”
推开门,果然听到办公电话在响。许连臻三步并作两步地接起电话:“蒋先生。”
蒋正楠的语气平板:“许小姐,帮我煮一壶咖啡。”
敲门进去的时候,听见那美女嗲嗲的声音:“蒋,喝过我咖啡的人,都说味道很特别……你想不想尝尝?”这么漂亮的美女,声音居然也如此好听,嗲而娇媚,听得人心里都是酥酥的。
蒋正楠的声音低沉,别样蛊惑:“你说呢?”那美女低笑,目光深情地凝视着蒋正楠。两人之间只有寸许的距离,似乎随时会接吻。
许连臻尴尬地站在门口。蒋正楠抬头,面无表情地吩咐:“不用煮了,你出去吧。”
她瞧见他眼底还有残存的欢快笑意。许连臻垂下眼帘,退了出去。
关门的那一瞬间,只听蒋正楠含着笑意的声音低低传来,磁性十足:“你看,现在没有人煮了。怎么办?”门一点点地合上,再无任何声息传来。
倒是大办公室的各种声音纷至沓来,有电话,有传真机,还有各种低语声。
许连臻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一直到下班,内线电话再没有响起。
从那日蒋正楠摔门而出后,他便三天两头不回来,她也开始习以为常了。
她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有时候难免会有恍惚,忆起海边别墅的那段时光。那个时候,她也是一个人吃饭,甚至什么都是一个人。
但那个时候,她心静如水,唯一的愤怒只是没有自由。
可是现在?许连臻幽幽地叹气……很多事情发生过了,真的没有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如果他不再出现……她相信自己可以的。只要不去刻意记起,关于他的一切就会慢慢地慢慢地淡下去,再淡下去……直到她彻底忘记!
一切真的结束后,她还有没有办法像上次那样离去呢?那样的疼,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因为过年,整个洛海的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商家趁机打起了各种促销广告。处处都是一片过年的欢乐气氛。
公司里也不例外,最近这段时间,中午休息的时候,宣晓意以及办公室里的很多人都在谈论商场的打折力度。还有就是:“你怎么回去?”“你几号回去?”
那样热闹的讨论里面,许连臻永远是淡淡微笑,然后借机离开。
每个人都有一个家,无论是远是近。到了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会像候鸟一般飞回去,与家人团聚,共享天伦。
可是她没有。去年的年三十,她是在娇姐家过的,她、娇姐、小皮皮,一起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今年呢?许连臻倒了一杯热水,转头望了一眼,茶水间外的灰色天空,一团又一团乌云纷繁着拥簇而来。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发现是宣晓意的笑脸:“看什么呢,这么出神?”许连臻微微一笑,随口道:“在想中午员工餐厅会有什么好吃的?”
宣晓意一听,低嚷道:“拜托,员工餐厅……我一听这几个字,第一反应便是那几个菜。你还没吃腻啊?真乃神人也!”盛世的职工餐厅,味道不比外面的饭店差,可是一旦吃多了,御膳都会觉得腻味,更别说员工餐了。
许连臻不由得失笑:“你说呢?”宣晓意趁机蛊惑她道:“这么冷的天,我不想出去,要不我们叫外卖吧。我好想吃意大利面。可一个人吃太没劲了,一起吧!”许连臻点了点头:“好。”
总算找到个伴,宣晓意称心如意地摸出电话叫外卖。挂电话的时候,还特意核对了一下时间:“时间刚刚好。半个小时之后就有的吃了。”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许连臻的工作其实非常空闲,太无所事事了,所以她把贺君给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要说得出什么结论呢?就是她某天很惊讶地发现自己从牢里出来后的第一份工作——盛名,居然也是盛世旗下的企业。原来,蒋正楠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是她的老板了。
半个小时后,宣晓意提着外卖进了她的办公室:“你的芝士焗通心粉来了。”
两人在桌上铺了废报纸,坐下来开始边吃边聊天。宣晓意给她讲听来的各种办公室八卦,从这一层扫地阿姨儿子拿了全国奥数第三名开始,一直到陈秘书最新买的包包。许连臻配合十足,听得认认真真。
说着说着,宣晓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对了,你知道boss最新的女朋友是谁吗?”许连臻的叉子停顿了下来。
宣晓意凑近了些,几乎附耳:“是本市钱氏集团的小女儿,含着金钥匙长大的那种。”
许连臻极缓极慢地“哦”了一声。宣晓意有些奇怪地望着她道:“你怎么没一点惊讶,你早知道了啊?”
许连臻吃了一口通心粉,喉咙太干,以至于难以下咽。喝了口水,才好不容易吞下。许连臻这才微微一笑:“我刚刚听你说了。”
宣晓意边吃边随意闲扯:“我觉得我们boss这回是打算结婚了……”许连臻霍地抬头,直直地望着宣晓意,漆黑的眸子水晶一般莹润清透。
宣晓意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爱看言情小说吗?”许连臻摇了摇头。
宣晓意道:“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角,一开头都是与各种门当户对的女子谈恋爱,但是到最后会发现最爱的还是平凡女主角——灰姑娘。然后,故事的结局呢,男主角当然是和平凡女主结婚。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是假的,这样的结局安排不过是安慰我们这些看客脆弱的心灵。
“现实中呢,所有的白马王子都是与门当户对的公主结婚的,而不是灰姑娘。比如我们的boss和钱小姐。
“想想也对,有钱人结婚,等于资产重组,不找个门当户对的,难道找我们这种小职员吗?麻雀变凤凰的故事,也只有在小说里发生而已。”
宣晓意又道:“我们boss虽然出了车祸,被外界说什么毁容之类的。在我看来,他倒是因祸得福了……”
她看许连臻露着疑惑的表情,便娓娓道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他脸上那条疤是boss自己要留的。据说当时他拒绝了整形医生,说要留下这条疤。我现在开始懂了,我们boss为什么要留着?
“虽然说我们boss有钱,但整个洛海都知道钱氏也有的是钱啊。钱小姐不是因为钱而看上我们boss,也不是因为他英俊的外表而被迷惑。那么说明,钱小姐是真的爱他。
“你说,我们boss是不是因祸得福啊?”
宣晓意得出的结论正不正确,许连臻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一点,那就是:蒋正楠真的在恋爱了。
其实许连臻比谁都清楚蒋正楠这次的认真程度。她与他办公室的那一道门被他锁上之后,再没有打开。她比谁都清楚这背后的意思。还有,他唤她许小姐——对她那样客气,客气得仿佛两人之间就是陌生人而已。
宣晓意吃了几口,又八卦道:“我看这次年会,boss可能会带钱小姐出席呢……”
许连臻默默地吞咽了一口通心粉:“老板以往是带谁出席的呢?”
宣晓意想了想,道:“去年是楚翘,你知道楚翘吧,演×××那个。唉,说起楚翘,我一直觉得你跟她长得有点像……哎呀,看我,又跑题了。言归正传。不过,去年boss没有跳舞。”
“前年boss没出席,听说……”尽管在许连臻的办公室,宣晓意的声音还是刻意压低了些许:“那段时间,我听办公室的其他人说,boss当时出了车祸,好像无法走路……但这都只是传言而已,从未证实……后来boss再次出现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发现他的腿有什么不妥。但boss将近一年时间没有进过办公室,那个时候所有的文件都是我头头和陈秘书两人亲自送到boss那里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见许连臻听得似乎极出神,宣晓意便又说道:“再之前,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没到公司呢。听说都是一等一的美女,boss与她们领舞的时候,那叫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转眼便到了公司年会那一天,许连臻终于了解了宣晓意为何会一直念念不忘。
整个年会的高潮时刻便是蒋正楠与钱会诗两人领舞一曲探戈。面贴面,身体贴身体的热辣舞蹈,每个有意抑或是无意的撩人动作都惹得台下众员工血脉贲张,尖叫声此起彼伏。
许连臻在目瞪口呆中发现宣晓意居然还会吹口哨。当然宣晓意已经兴奋得口齿不清了:“Oh,my god……boss今年的这舞可真辣……上次跳的只是华尔兹……
“我看,这里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想冲上去把钱小姐杀了。
“天哪,boss怎么可以这么性感啊!”宣晓意抚着胸口,大口喘息,极度夸张,“我的心脏承受能力有限……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见许连臻低头喝酸奶,忙一把夺过她的杯子:“哎呀,拜托,饮料什么时候都可以喝,boss在跳舞啊……一年也就这么一次,绝对属于员工福利,出钱也看不到,浪费了多可惜啊……”
许连臻望着两人热舞的方向,可是目光却是虚虚空空的,除了偶尔有一两个暧昧动作收入眼中外,其余时间都处于一片恍神状态中。
她借口去洗手间,顺便跟娇姐通了一个电话。再进去的时候,两人的热舞已经结束,公司邀请的某著名主持人又掌控了全场。
许连臻穿了圆领子的白毛衣,下面配了长纱裙。蒋正楠拖着钱会诗过来跟众人例行敬酒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她精致白皙的诱人锁骨。
蒋正楠再没有在他的别墅出现过。许连臻好似回到当年的海边别墅一样,一人霸占一幢大大的屋子。
晚上的时候,她选择了画画打发时间。各种的画,素描、国画。偶尔……偶尔她会在不经意落笔的时候,描绘出他的轮廓……但这样的纸张,都会被她第一时间撕成碎片,处理掉。
公司是在腊月二十七那天发布放假通知的,一共放假十天,从腊月二十九开始,到正月初八上班。腊月二十八那天下班开始,就算放假了。宣晓意与她匆匆道别后,拎了包就直奔机场而去。
腊月二十九那天许连臻去看父亲。正好西伯利亚寒流来袭,走在路上,寒风呼啸,似无数狮子在怒吼一般。
许连臻跟守门人要了一罐水,把水仙花球一个个地在陶罐里安置好。碧绿的长叶子,缀了黄黄白白的小花,花香随风而来,馥郁清远。又把带来的茅台酒、菜和水果等拿了出来。
许连臻拿了湿巾,将父亲的墓碑细细地擦抹了一番,然后跟往常一样,与父亲说了很久的话。
“爸爸,又要过年了。我好想你……
“爸爸,我给你带了茅台酒。你以前每年过年,都要让我陪你喝一杯,可是我从来都不肯陪你喝……今天我带了杯子来,我陪你慢慢喝,好不好?”
许连臻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到底不敢多喝,只浅浅地抿了两小杯,也不知是不是风吹的缘故,自己都觉得有些微醺了。
“爸爸,他恋爱了。是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又很有气质。跟他很配……
“爸爸,其实迟早都会这样……对不对?他会谈他的恋爱,有他的妻子,有他的孩子……”
许连臻抬头微笑,苦涩却坚强:“爸爸,你放心,我一直都知道,我会好好的。”
“可是爸爸,我这里……”她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喃喃自语,“爸爸……为什么只要看到他们在一起,我这里……这里……就会好疼好疼……”
水仙花暗香幽幽,许牟坤依旧如往日般含笑凝望着她。
许连臻下山后,搭了车子回市区。途经市中心繁华商圈的时候,发现人流来往如织,商家各种喇叭声交织在一起,嘈杂喧嚷,却充满了蓬勃热闹的过年气息。
鬼使神差地在中心广场站下了车。这里四周都是大型的购物广场,此刻步行街上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许连臻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而行,到处走走停停……各种食物的香甜夹杂着空气里面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置身于这样热闹繁华的地方,街道上三三两两的,都是结伴而行的人群。她却越发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得可怕,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儿。
可是,很奇怪,她居然会在摩肩接踵的拥挤人群中看见了叶英章。两人隔着人群,两两相望。许连臻眨了眨眼,她的酒意早消退了,应该不会看错啊。定睛再看,确实是叶英章。
此刻,他正三步并作两步地穿过街道,脸上有种意料之外的惊喜:“连臻,这么巧!”
许连臻淡淡一笑:“是啊。你怎么在这里?”这次倒真真算是巧遇!
叶英章有些兴奋:“我……我们办公室就在那条街后面……”叶英章的话戛然而止,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的话太多余了,堂堂洛海市公安局,洛海谁人不知呢?再者他和连臻之间,实在不能提到这些。
不远的地方是一家奶茶店,叶英章微笑着转移话题:“连臻,那家奶茶店很有名气。难得今天这么巧,给我个机会请你喝奶茶吧。”许连臻还未来得及开口拒绝,叶英章已经去排队了。
小小的店铺前排了不长不短的队伍,双双对对都是情侣。许连臻看了看在队伍中的叶英章。他与她这样,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就如同这座城市中一对普普通通的情侣。男人在帮女人买东西,这般的平凡,幸福。
其实,以前的叶英章也帮她排过很多次队买东西。可是,她此刻的脑中竟然不断想起蒋正楠。她与他,从来未曾这样世俗地逛过街。更不要说他为她排队买东西了……
在她的愣怔间,叶英章将一杯热乎乎的珍珠奶茶递给了她,笑容灿烂温柔:“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原味的。”许连臻也不接,飘忽一笑:“是啊。以前的珍珠奶茶口味简单,不像现在,各种口味,各种加料。”
叶英章道:“你喝一口看看味道如何,跟以前的口味像不像?”他的眸子热切地望着许连臻,语气那般低,似低到了尘埃。似乎只要她接过去,喝上一口,哪怕嘴唇碰触一下吸管,他便心满意足了。
许连臻望着他,缓缓道:“叶英章,谢谢你。我不喝了。不管像不像,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们了。如果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的话,一切早都已经过去了。这个世界没有谁会在原地永远等谁的。确实,曾经一度我恨过你,也恨过我自己……可后来我也想通了,都过去了,已经再没有什么好提的!我们谁都无法让时光倒流,让一切重头来过……”
许连臻也不想彼此再有什么纠葛了,更不想对不起璇璇。她望着叶英章,认真无比:“叶英章,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就算这样的偶遇,看见了也当作没有看见。就算以后再相见,也请你当我是陌生人。
“璇璇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请你好好对她。这两句话虽然老土,但都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叶英章哀伤地凝视着她,长久沉默。
他艰难苦涩地开口:“连臻,我知道璇璇对我很好,我也知道我确实不应该这样的。可是,可是你知道吗?每次我只要看到你,想到你,就去无法克制地想到过去的一切。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是现在这样。我觉得很抱歉,很对不起你,很想做一些事情补偿你,虽然我也知道我做什么都是无能为力……
“或许你一直认为那个时候我从头到尾在骗你,在很多方面的确是……可是,连臻,无论你相不相信,那个时候,我喜欢你,我爱你,都是真的。
“连臻,你从来不知道,其实你是我的初恋!”
许连臻低垂着眼睛,向叶英章望去,只瞧见长而微翘的睫毛。
叶英章慢腾腾地将捧在手上的奶茶递了过去:“连臻,这是我最后一次请你喝奶茶。”许连臻的睫毛微颤,片刻,终是伸手接了过去。
许连臻道:“谢谢,那我走了。”
“那边的路口,有一个公交车站……打的也比这里方便……”叶英章的声音低而忧伤,“连臻,让我送你过去吧。”
奶茶热热的温度一点点地在指尖蔓延开来。好半晌,许连臻的声音淡淡地响起:“走吧。”
叶英章伤感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微光。
两人沿着街道缓步而行,如同这个城市中一对普通至极的情侣。身边的人流车流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两人走得很慢,一开始的时候两人并肩而行了一段,后来,叶英章故意落后了半步。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许连臻的斜侧面,柔顺的头发夹在小巧的耳后,纤细的脖子白皙柔和。这一路,经过的人,经过的风,经过的街道,在叶英章眼里都成了唯美至极的风景。
可是时间无法停顿,无论怎么慢,还是到了车站。
许连臻手捧着奶茶,面容平静:“再见。”
叶英章凝望着许连臻素白洁净的侧脸,半晌,才轻轻道:“连臻,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她注视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叶英章上前轻轻地揽着她的肩头,拍了拍,嘶哑地开口:“许连臻,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然后,叶英章放开了她,轻扯嘴角,笑了笑:“许连臻,再见。”
彼此都知道再见的意思,那是在对过往告别。
许连臻转身上了到站的公交车,手里捧着的奶茶依旧温热。许连臻垂下眼,低声呢喃,无悲无喜:“叶英章,其实你也是我的初恋。”
此刻,她开始愿意相信,在那段不愿回想的过去,叶英章曾经真的喜欢过她,就像她也爱过他一样。就算演戏,都会不自觉地入戏,爱上对手。更何况当初风华正茂的他们。
爱,在过往的时空,在那个刹那间真的存在过。只是,彼此的相遇,从开头就是一个错误。
所以,再见了,所有的过往时光。
再见了,过往所有的对错。
再见了!
可是,他们两人不知道的是,两人一起逛街的照片和视频早已经被人在同一时间拍下,并用微信传给了蒋正楠。
蒋正楠看完了所有的东西。他一个人静静地待在了屋子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室内最终陷入一团漆黑。
他站了起来,望着脚下华灯初上的洛海城,摸出了手机,语调异常平静地吩咐侦探社的人:“就这样吧!明天开始就不用再跟了。”
下一秒,他的手机在地板上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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