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那被雨水沾湿的黑红色长袍,直接丢在一旁。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沉重束缚的衣服。少女手中紧握着匕首,蜷缩着躺在房间角落,迷迷糊糊的睡下。门无声打开,门外的少年银发银瞳,就连睫毛也是银色。与殷水烟相同的浅粉色唇瓣,白皙细腻看不到毛孔的肌肤。身上也是银色的衣衫。与纯红色的房间格格不入。
那封信字迹歪歪扭扭,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信息。
少女伸手拿起桌上的狐狸小木簪,刚触到木簪,眼前的画面就开始变换。
乳白色的迷雾散去。
一位年幼的女童抱着一只乌黑的小狐狸,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怀里的狐狸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被照顾的很好。
那女童也是一身红衣,站在满是金黄的花田中,遥遥相望,头上的凤钗珠翠叮当。
风起,花瓣席卷着在周身飞舞,女童在她的注视下慢慢长大,眉心的红痣扎眼,让人难以分辨。
怀里的小狐狸也换了,变成一黑色长发少年,背对着苏千鹤,她看不到那人的样子。
两人紧密相拥,女童明显已经长成了少女模样,苏千鹤看她时像是在照镜子。
两人几乎一模一样,到那人身着红黑色官服,袍面上用金线宝石绣着龙凤纹。
眉眼之间满是唯我独尊的桀骜不驯,眼梢飞扬,红唇微张,似是在嘲弄面前与她长得一样的少女狼狈的模样。
怀里的男人陡然生长出乌黑的九条尾巴,黑到极致的发丝中长出狐狸耳朵。
却在下一秒尾巴陆续枯萎,像干瘪的尸体,怀里的男子无力的任由另一人抱着。
待到尾巴只剩一条时,女子伸长指甲,尖利的指尖插入背部的皮肉,发出噗的一声响。
怀里的男子猛然一抖,抬起头看那女子,脸色苍白脆弱,纤长的睫羽颤抖,眼中流出不明的情绪。
稠丽的面容只有不可置信与绝望,又是噗的一声,他的心脏就这样被他曾经相爱的人活抛了出来。
女子全程不看怀中的那人,心脏被硬生生抛出后。
如同丢一个垃圾一样,将男子丢在花丛中。
花瓣受到鼓动,四下飞溅,它(他)死不瞑目,眼角划出血泪,却直直看向手握簪子的少女。
带着不甘愤恨绝望。
苏千鹤被男子的眼神惊到,不自觉后退一步。
手中的簪子变成软软温热的东西,黏腻。
她看去,是一只为她跳动的心脏,血淋淋的在她手上。
少女慌张的想丢开,却发现身上的服饰变了。
换成她,穿着那黑红色的袍子。
在花田中与手拿簪子的少女相望。
手拿簪子的少女一动,嘴角一个嘲讽的笑。
水色的屏障迅速拉开,隔绝住两人。
少女被万凌找到,万凌失而复得的紧紧抱着她。
两人身份互换,万凌拉着她回府,她与顾雨竹秦阮惟相处。
苏千鹤发出尖利的呼喊,试图用簪子扎碎那幻境,那不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认不出她吗?!
她看着秦阮惟抱住那少女,身上仍旧穿着昨日她出门时的衣袍。
他等了她一晚上,却等来的不是真正的苏千鹤……
“笨蛋!笨蛋!”
簪子被她死死握住后断裂,扎破手心,流出鲜血,她用力捶打着屏障。
苏千鹤痛恨他们认不出她,又恼怒秦阮惟等了她一晚,却也识人不清。
少女的鲜血糊在镜中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上。
“去死啊!”
胆敢冒充她,她会让那只狐狸付出代价!
拳头重重的锤在镜面上,手中的心脏变回簪子,簪子破碎,又变成了桌上那破旧不堪的荷包。
鲜血染红了荷包,镜中弹射出一阵强烈的冲击,少女又一次堕入深渊。
她倒在地面,凶恶的抬起头。
还是那间整洁的房间,四周贴满了字。
雪白的纸,乌黑的墨,被窗外门外的狂风骤雨打湿,四周传来喧闹的人声。
乐曲声,觥筹交错,调笑声,显得屋内更加孤寂落寞。
雷声轰隆,带着坚不可摧不容小觑的气势。
大雨如洪流洒进屋内,雨打花落满地,摧残不已。
满屋的纸面上只有几个字。
情如波,思如月,空落满地哀愁却。
哀愁却了……剩下的只有恨。
狂风席卷进宽敞的房间,贴在墙上的的纸都被吹起,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随着风而动,摇摇欲坠。
湿漉漉的雨水沾湿纸面,墨水化开,流出黑色的泪。
少女被风吹动,裹挟着凉意的狂风吹的她瑟瑟发抖。
脚下的纸飘飘摇摇竟托着她飞了起来。
思念深入骨髓,有着不可辜负的气势,沉重如潮水,温和有力的将她托举。
那些被风席卷而走的白纸,也一个个回来,变成一个屏障,守护着少女。
手心的血液滴在纸上,迅速被吸收。
她紧紧攥住荷包,稳住重心趴在纸上。
等风停了,屋内的纸慢慢飘落,湿漉漉的纸屑粘在她身上,不肯下来。
苏千鹤从纸上下来,纸面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再也看不出原先写了什么。
少女走到门边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看到身后那些纸面挽留的怪异场景。
浓厚思念寄托在纸上,滋生出强烈的情感,他保护着她,想留住她。
纸灵幻化,身躯在接触到对方血液后慢慢成型。
纸屑纷飞,如雪一般飘落。
他长得与殷水烟极其相似。
这也不意外,寄托狐狸等待千年的思念与哀愁。
又融合了被思念之人的血液,饥渴干涸的内心得到滋养,幻化而成的心脏开始跳动。
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愁绪,眉心的红痣却鲜活生动。
纸灵都有着银白色的发丝,苍白稠丽的面容,与不在昭示着。
他是两人思念中滋生的孩子。
少女又进入走廊,这回她不敢随意踏入房间了。
她又回了那最初的屋顶上有着另一边画面显示的房间。
红色的房间,软软的被子和枕头,地面在缓缓流动。
屋顶上的场景早已变换。
天亮了。
另一层焦急寻找的万凌带着那个镜中的少女,回了南辞楼。
她一夜未睡,一踏入这里便觉十分困顿。
脱下那被雨水沾湿的黑红色长袍,直接丢在一旁。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沉重束缚的衣服。
少女手中紧握着匕首,蜷缩着躺在房间角落,迷迷糊糊的睡下。
门无声打开,门外的少年银发银瞳,就连睫毛也是银色。
与殷水烟相同的浅粉色唇瓣,白皙细腻看不到毛孔的肌肤。
身上也是银色的衣衫。
与纯红色的房间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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