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看着朴实无华的父亲,两年不见,他又苍老了很多,鬓边生出了许多白发。父女俩对视一眼,表达的情绪不言而喻。随后两人又默契地挪开视线。“姐。”从进门后一直未发一言的谢晗浅浅地叫了一声,她给谢澜倒了一杯水。“太热了,喝水。”谢澜接过。饭后,谢母将她叫到客厅开始嘘寒问暖。谢澜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是一一回应。谢母问,她现在升职加薪了,能不能多补贴一点儿家用。
谢澜早在一个月前就给家里发了消息,要回来一趟。
她和谢母回到家里,正在忙碌的谢父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澜澜,快坐,饭马上就做好了,吃了早饭我就开始准备,全是你爱吃的。”
“谢谢。”
谢澜看着朴实无华的父亲,两年不见,他又苍老了很多,鬓边生出了许多白发。
父女俩对视一眼,表达的情绪不言而喻。
随后两人又默契地挪开视线。
“姐。”从进门后一直未发一言的谢晗浅浅地叫了一声,她给谢澜倒了一杯水。
“太热了,喝水。”
谢澜接过。
饭后,谢母将她叫到客厅开始嘘寒问暖。
谢澜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是一 一回应。
谢母问,她现在升职加薪了,能不能多补贴一点儿家用。
彻底打破了从进门之后的家庭和睦,父慈子孝温馨场面。
谢澜闻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母,视线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谢澜想,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把她的心窝子给掏出来,看看究竟是红是黑。
谢母看着谢澜一言不发,开始着急,语气不耐,问她:“你怎么不说话?”
谢澜只觉无奈又好笑。
但她面上很平静,像看陌生人似地看谢母:“我不说话当然是因为我无话可说了。”
顿了一下,谢澜继续说道,“哦,也不是没说的,只是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给家里一分生活费了!”
谢母以为谢澜这次回来就是求和来的,完全没想到她比之前还冷血还强硬。
陈莉短暂地怔愣了两秒,面色变得狰狞,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开始控诉。
“你现在翅膀硬了,不想管你爸妈,就算你良心上过得去,你还得看法律允不允许?”
这些话谢澜不知道听过多少次,早已无动于衷。
她回应,“那就试试看,法律会让我给多少?”
在谢母听来,这话是就是赤裸裸地挑衅,她说这些也是为了吓唬自己。
谢澜始终不为所动。
谢母见来硬的不行,开始打感情牌。
“我也知道我的要求不合理,但是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现在身体不舒服,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去挣钱,还要做手术、住院,这些都要花钱——”
“还有小晗,明年就要上大学了,花钱的地方也不少 。”
谢澜越听越来气。
“爸住院的费用,我会负责!”她看着谢母,对她说:“要是你哪天生病了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也会管。”
“至于小晗上大学这事儿,要不要我提醒你,我上大学一共花了多少钱。”
谢澜若有所思,像是在认真计算,“一分钱没花,学费靠助学贷款,生活费全是自己打工兼职做家教挣的。”
她质问陈莉,然后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谢远:“难道我可以,小晗就不行。”
“姐,我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倒是谢晗站了出来,对谢澜说:“我不用你管。”
家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他知道谢澜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才走到今天。
他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他现在还是个学生,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谢澜看着谢父说道:“爸,你一个月跑出租,不说多的,一个月六七千块钱肯定是有的。”
随后又看向谢母:“你开店一年下来起码能挣个十万块。”
“要我给你们分析分析为什么没钱吗?”谢澜问他们。
见两人欲要急切反驳,谢澜率先开口。
“我初三那年,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你们为了省钱,让我去读可以免学杂费用还有生活费补助的普通高中!为什么?因为舅舅家买房,你借了他二十万。”
“还有我上大学那年,舅舅家表哥创业找你们借钱,你们不带一丝犹豫又借了他三十万,转身和我说我的大学学费没有着落。”
谢晗听着姐姐字字铿锵,没有抱怨,只是客观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仿佛她是个外人,这事儿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谢澜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以前说这些还会被他们指责,尤其是母亲陈莉,渐渐地看开了。
所谓的父母亲情,对她来说,也就没有那么重的枷锁。
“所以,你们现在找的人不应该是我,而是你弟弟。”
谢澜看着陈莉,一字一句说道:“一个比你们亲生女儿还重要的人!”
她又看向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父亲,再看看欲要辩解的母亲。
如果不是成年后她做过和他们的亲子鉴定,她真觉得她肯定不是这二人亲生的。
谢母看谢澜脸色,忍不住又说,“你舅舅现在退休了,你舅妈也一直没工作,你表哥这几年创业也没有起色,实在是不容易。”
谢澜听母亲这样说,原本还能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他们一家人不容易,我就容易了吗?”
她无奈地看着谢母和谢父,对他们说出了这辈子最绝情的话。
“你们省吃俭用一辈子,做着称职的伏弟魔,我和谢晗没得到你们的什么好处,怎么老了还有脸说出这么厚脸皮的话。”
谢澜想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小的时候还会觉得父母辛苦,长大懂事了,有些事的本质看得清清楚楚。
母亲从小到大都顾着娘家,父亲是个没有主见的人,遇事儿只会干着急。
两个人又恰好是死要面子的人,很多时候宁可委屈自家人。
谢澜当天晚上没有留在家里,只是去附近订了一家酒店。
谢母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就住家里吧,花那冤枉钱做什么?”
谢父也留她。
“明天早上我再回来。”谢澜说完转身就走了。
谢父的手术在次日,她也不想闹得如此难看,要是继续待下去有些话就会忍不住脱口而出,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给双方找不痛快。
谢澜走到小区门口,谢晗追了上来叫住她:“姐,等等我。”
谢晗说是送她去酒店。
路上姐弟俩聊了不少,快到酒店的时候,谢晗对她说:“姐,你不用在意爸妈的话,自从两年前,你吵了他们后,他们也没那么顾及面子了,开始找舅舅还钱,前前后后也还了一些,只是这次爸生病,他们没忍住。”
谢澜听完不置可否。
“他们之前还准备去法院起诉舅舅让他还钱,爸妈心里也不好受!”
谢澜冷哼一声:“自作自受。”
谢晗怕他不信,又说tຊ:“姐,你放心,等我毕业之后就去打工,上了大学我也能慢慢解决这些事情,以后你就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谢晗心疼自己的姐姐,虽说两人从小在物质上都不充裕,但比较下来,自己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他对父母的做法也是又气又恨,但现在这个阶段,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以后帮助家里摆脱困境,好在父母这两年也开始清醒过来。
姐弟俩感情深厚,谢澜欣慰,还好这个弟弟是个清醒的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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