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刘石不肯去,“裴瑜的娘是疯子,我们打了他,他娘肯定会找我们算账。”张铁柱点头,“我娘说了,离裴家远一点,不然传染了疯病,这辈子都治不好。”“你们!”孙天宝涨红了脸,指着几人气得鼻孔喘粗气。一使劲,鼻涕喷出来挂在上嘴唇,被他一溜烟舔进嘴里。其实他也不敢追,以前追打裴瑜的时候,正巧被赵云舒逮个正着,对方轻轻松松提起他的后脖子举起来,扇了他两巴掌后还不够,又把他狠狠摔在地上,屁股疼得他哭爹喊娘。
裴悦点头,对上哥哥不悦的眼睛,又立马摇头,“鸡蛋汤香,我已经吃饱了,才不吃什么油饼子!”
裴瑜意满离,“走吧,找野菜去。”
“好。”
两个孩子手牵手,提着菜篮,一路闻着油香味,偷偷流着哈喇子越走越远。
“油饼子好了……嗯?人呢!”
赵云舒端着炸得酥脆金黄的油饼子,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泄了气。
还是放在厨房吧,他们回来自然会吃。
此时阳光明媚,气候宜人。
去镇上之前,她决定再去打些野味卖。
赵云舒知道单凭卖野味不能暴富,但暂时想不到其他赚钱法子。
她喜欢做吃的,以后可以做些小生意,如果还想挣快钱,可再去抓几个“江洋大盗”领赏银,不然这身功夫真会白废。
废了她心疼。
先去镇上打探一下还能做什么吧。
赵云舒锁上厨房,把钥匙挂在显眼地方后,啃着油饼子走出院子,特意避开水田,从一处没有路的小坡上山。
山脚下,裴瑜裴悦在挖野菜,不远处五个半大的孩子看见他们,丢下菜篮走了过来。
“哎,小萝卜头,听说你娘昨天买了好多粮食回来,快去给我们偷点出来尝尝。”
说话的男孩是王春花二媳妇的八岁儿子孙天宝,也是这群小孩中的孩子王,经常带头欺负村里软弱老实的孩子,还专门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孙天宝扎着冲天头,身上短袖松松垮垮的露出一边肩膀,双手环抱在胸前,鼻涕一流出来,撅嘴又将鼻涕吸回去,吸不回去了,就时不时用舌头舔一舔,不让它流进嘴里。
见两个小萝卜头没理会自己,他生气地推了裴瑜一把,“听见我说的话没有,赶紧把粮食偷出来,不然我把你妹妹打一顿信不信!”
裴瑜被推到地上,裴悦伸出小手去拉,“哥,你没事吧?”
裴瑜摇头,悄悄在地上摸了个石头藏在背后,抬眼冷冷瞪着孙天宝,“没有粮食。”
说完把石头往他头上扔去,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拉着裴悦就跑。
今天倒霉,挖不了野菜了。
“哎哟!”
孙天宝被石头砸到了额头,虽说裴瑜才四岁,但常年干农活手上有劲,额头很快鼓起了包。
“兔崽子别跑!”孙天宝在原地跺了两脚,看向身后的小伙伴,“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我抓住,按在地上打一顿!”
五岁刘石不肯去,“裴瑜的娘是疯子,我们打了他,他娘肯定会找我们算账。”
张铁柱点头,“我娘说了,离裴家远一点,不然传染了疯病,这辈子都治不好。”
“你们!”孙天宝涨红了脸,指着几人气得鼻孔喘粗气。
一使劲,鼻涕喷出来挂在上嘴唇,被他一溜烟舔进嘴里。
其实他也不敢追,以前追打裴瑜的时候,正巧被赵云舒逮个正着,对方轻轻松松提起他的后脖子举起来,扇了他两巴掌后还不够,又把他狠狠摔在地上,屁股疼得他哭爹喊娘。
除了孙天宝,刘石几人也曾被赵云舒吓破了胆,平时抢抢裴瑜两兄妹的野菜,在没人的地方欺负两下就算了, 他们才不敢在别人眼皮底下欺负人。
赵云舒教训他们并不是为儿女出气,而是这几个臭小子每天抢走野菜野果,她就会饿肚子。
孙天宝咬牙切齿,“先回去,等下次抓到他们再狠狠教训一顿!”
刚说完,眼前突然黑了下来,他一转身,还未看清来人耳朵就被狠狠揪住,耳边传来阴恻恻的声音,“敢教训他们试试?!”
“啊!疯子来了,快跑!”
刘石几个看见赵云舒,脸吓得惨白,丢下孙天宝跑了。
被疯子赵云舒抓住,铁定又要挨顿揍,孙天宝嗷呜一下就哭出了声,“你放开我,不要打我,呜呜~”
“下次还敢不敢欺负裴瑜裴悦了?”
赵云舒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掐得更狠,孙天宝的耳朵顿时被掐出一个血印。
方才刚走到山脚下,就听见裴悦的哭腔,转头一看,正好瞧见裴瑜被孙天宝推到地上的情景。
霸凌行为竟在眼前发生,被霸凌的还是自己孩子,她如何能忍,当即冲下来为两个孩子报仇。
“哎哟哎哟!”孙天宝痛tຊ得不断哀嚎求饶,两根晶莹鼻涕又喷了出来,“我不敢了,不敢了,疼!”
赵云舒一脸嫌弃,总算放开他的耳朵,又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
这一巴掌的力道很重,孙天宝原本红肿的脑门此时更加肿了。
“以后我再看到你带着人欺负他们,就把你脱光吊在树上喂老鹰!”
“不会了,不敢了,我不要喂老鹰,呜呜~哇~”孙天宝捂着肿得老高的额头,迅速抬眼瞟了下赵云舒后,赶紧迈着发软的双腿往回跑,边跑边哭得震天响。
赵云舒冷哼一声,转头看了眼已不见裴瑜裴悦身影的田坎后,再次往山上走去。
裴瑜裴悦一前一后跑到田坎上,正巧遇上往家走的奶奶和爹爹。
“奶,爹,你们插完秧苗了?”
刘氏回头,见两人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你们怎么跑得满头大汗,小心着凉了。”
说完摸了摸他们的后背,还好,衣裳没有湿。
裴悦气愤指着山脚下,“还不是那个孙天宝,他又欺负哥,还把他推到了地上。”
“什么!”刘氏扔掉筲箕双手叉腰,看向裴瑜,“你有没有打回去!”
裴瑜点头,“我用石头砸了他额头,都红了,肯定痛死了。”
刚才他回头看了一眼,孙天宝的额头鼓了个红红的包。
后面再回头望,好像看见了娘正在教训孙天宝。
裴瑜心头难受起来,他知道娘为何会教训他们,反正不会是为了他和妹妹。
刘氏满意了,“干得好,以后如果他先动手,你们就打回去,打不赢就跑,听到没有。”
裴悦笑嘻嘻,“好!”
奶果然比以前更加凶悍了,肯定能打过娘了。
“娘,不能怂恿他们打人,若打伤了人家,我们没钱赔。”裴元青蹲下检查儿子的胳膊和腿,“你呢,有没有伤着?”
裴瑜摇头。
刘氏咬着唇,“这怎么就是打人了,这叫……自……自什么?”
裴悦大声说,“自保!”
“对,自保,就算王春花找过来我们也是占理的,谁让她那孙子就跟土匪似的,光抢小瑜小悦的野菜,长大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元青沉默不语,拉着裴瑜往前走。
“元青……”刘氏在后面喊了一声,最终无奈叹息。
以前元青性子不是这样的。
作为家中幺子,从小就被两个哥哥宠着长大,朝气蓬勃,学业优秀,再加上他皮肤白嫩,容貌俊秀,是村里人人都喜欢的少年郎。
但有人喜欢就会有人嫉妒,在学堂时常被人孤立欺负,可他从未受到过委屈,当时就报复回去了。
可如今……
在裴老头和老大老二被抓去充军后,整个家就垮了,六年中三人杳无音讯,家中日益落败。
为了生存,元青不得不放下书本为柴米油盐奔波,长此以往,他渐渐变得敏感自卑,沉默阴郁,身上那股子蓬勃锐气也随着时间慢慢消失殆尽了。
再加上赵云舒的暴力折磨,他内心早已变成一潭死水,即使别人说什么,他也从不在意从不还嘴,心里更没有任何波澜。
刘氏抹了抹眼角,儿子成现在这样,她也有错。
若是当初没有看中赵云舒,裴家也不会变成村里最穷的一户人家,更不会让儿子背上窝囊无用、怕媳妇的坏名声。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刘氏感到无比自责,胸口堵得慌。
希望他能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重新走出来。
四人回到家,刘氏换下一身沾了泥的衣裳,就去小厨房做早饭。
小厨房是在垮塌的偏房里临时搭建的,供平时做饭用,赵云舒把大厨房锁着,她进不去。
刘氏刚点燃火,裴悦就拿着一串钥匙欢快地走了进来。
“奶,娘今天做了油饼子,没吃完放在厨房里了,因为我刚才路过厨房时,闻到了油饼子的香味,她还把钥匙挂在墙上,应该是让我们进去吃油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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