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她没有呼吸后,他把一直握在手里的那盒药匆匆丢下垃圾箱,然后才返回来打的120。他恨的是那匹马,自从女儿去世后,那匹马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绘制那些大桥的时候,在他在这座城市飞速穿梭的时候,在他夜深人静望着黑漆漆的门框无法入睡时,那匹马的蹄子踏在他心脏,耳膜和大脑前叶。他快要被那咚咚的响声折磨死了。只有他反剪着万晓舟的手,从背后吻着她瘦弱的脊骨,与她融为一体时,他才能变得高大起来,才有力量去驱逐那匹马。
1.
“你也不是无辜的啊。”
小易在电话里说。
许多个深夜,万晓舟光脚站在阳台上,偷偷给小易打电话。
她说起老钟疯癫的举止,说起再也没有嚎叫声的深夜,说起那个鹰钩鼻的老太太一夜之间矮了下去。她还说总觉得钟念念还活着。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她惊恐地摆弄着阳台上一株快要枯死的绿萝。她很久没有搭理过它们了。这里堆放了纸壳和一些旧了的书籍杂志。
“我总觉得,那天他掉下去的时候,身上还是有体温的。”万晓舟两只手抱紧手机,声音是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去看一眼……那天芽芽也说,她看到念念哥哥了,就在卧室里转。就在屋角!”
小易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他拧开花洒,靠水流声来掩盖他在凌晨两点接起的电话。
听到最后,他已经有些头脑模糊了。
他只记得万晓舟一直在哭,好像多么无辜,好像撞人的不是她——“你也不是无辜的啊。”他轻飘飘地说出了这句话。
2.
钟念念的失踪,成了万晓舟和小易关系里的一块荒岛。
他们不敢再提起这件事,任由岛上野草疯长,雨水横流。
那句话讲出来之后,万晓舟变成了一个惊恐的人。她不敢再和任何人讨论自己的生活,总是觉得角落里站着一个怪笑的男孩。
女儿成了她唯一的听众,她只能在漫长的黑夜里,搂抱着芽芽小小的肩膀,心里反复想着:“就当是为了芽芽。就当是为了芽芽。总之从此刻起,再也不会有人把芽芽带走了……”
“妈妈,我不会走的。”芽芽似乎听到了她无声的呼唤,在她怀里小声说,“芽芽和妈妈,永远不会分开的。”
小易则在忙着另一件事。
他迅速地把那个叫做钟念念的孩子忘掉了。有时候路过那座快要封顶的居民楼,他还会饶有兴趣地欣赏一下它的设计风格。
他的生活被塞得太满了——他要骑着车兜风,要看最新的电影,要应付万晓舟潮水一般呼啸而来的情绪,还要照顾天天要求抽好烟、喝可乐的痴呆舅舅。房芳也不让他省心,他总是疑心房芳知道了些什么。
那夜和万晓舟打完电话,关闭花洒,他走出淋浴间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客厅沙发上多了一个人。
他们家里养了好些高大的发财树,是房芳喜欢的植物。房芳在沙发上坐得笔直,只开了一盏小台灯。一侧的绿植黑黢黢的,刚好遮住了光,让她的脸像面具一样从中间割裂开来,一半黑、一半白。
“在谈工作啊?”房芳笑着问。
“啊,是的,还是帮周行长做的事……”他也笑着回答。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安心。
“你听嘛。我烦死了,事情搞得好麻烦,明明和我没有关系的。”钟念念去世的那个晚上,他和周行长进行过一番长谈——当然,万晓舟是不知道的。女人知道什么,女人只知道哭。他想。
那番对话被他录了下来,经过他的剪辑之后,他交给房芳作为自己清白的证据。
“你听嘛,谈工作,这种时候我不好出去接电话的。”他笑着说。
谈话的地点被他从后备厢一侧换成了办公室,谈话的内容被他从“清理后备箱”,换成了“帮助推动下款”。
房芳毫无血色的嘴巴笑着,坐在沙发上,仰头观看这个男人的独角戏。
“哎呀,情况就是这样的,花州建工想再次借13个亿,银行这边让他们先还之前的10亿。本来是做个过桥资金用的,谁知道这次还了之后,省城不批额度了。周行长快急疯了,因为人家花州建工还款全是借的民间高息贷。他们把周行长逼急眼了,周行长就请我们帮帮忙……”小易说。
3.
“你们,你和谁?”房芳耐心地问他,像一个很仔细的观众。
“我们啊,设计院的,还有参与跨海大桥投标的好些企业。周行长说他查了内部消息,花州建工不知道为什么上了风险名单,贷款一时批不下来。他希望大家用不同企业的名义去申请贷tຊ款,利息和手续费都是他这边承担。你听录音嘛,我又不是做这一行的,讲不清。”小易迫不及待地播放他剪辑后的片段。
房芳摇了摇头。
小易还是要放,他相信那些录音一旦放出来,房芳还是那个愚蠢地爱着他的房芳,家还是那个安稳的家。
“小易,有件事,我一直没给你讲。”房芳低着头,几近哽咽。卧室里的儿子半夜惊醒,懵懂地哭出来。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去哄的打算,任那个男孩绝望地哭着。
“你说。”等孩子安静下来之后,小易也坐在了沙发上。他温柔地环住房芳的肩膀,嗅着她花白头发上的浓郁玫瑰香气。房芳一直是喜欢这些热烈的东西的——尽管她已经老去,但她还是喜欢艳丽的口红、鲜艳的长裙和及腰的头发。小易想这两个女人各有各的好,一个像玫瑰,一个像兰花。他都喜欢的。
“桃桃去世的那天……”房芳开口了,小易的心跳了一下。这个名字让他觉得好像遥远的地方敲起一声钟响。
桃桃的名字,很久没有从房芳嘴里出现过了。自从桃桃去世后,房芳就烧掉了她所有的衣服、玩具、照片、图书,仿佛这个家里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一个幼小的生命。
小易松开了环在房芳肩上的手,房芳的手臂却像一条蟒蛇那样盘了过来。
“桃桃去世那天,我在楼下垃圾桶看到了一盒哮喘药。那是我给桃桃买的。我分明记得家里是有药的,而那天偏偏这么巧——偏偏你自己在家带桃桃,偏偏她那天哮喘发作,偏偏你说家里没有药了!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我在前一周刚刚备过药的呀!小易,这个秘密早就让我发疯了,你知道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那盒新买的药会出现在楼下垃圾桶里……”房芳紧紧掐着他的手臂,直到他的上臂变成紫青色。
“因为,巧合。”小易的头缓慢地转了过来,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你混蛋!”房芳抽了他一个耳光。她愤怒地站了起来。
卧室里惊醒的儿子跌跌撞撞跑出来,摔倒在墙角边。但他不敢哭,小小的孩童也嗅得到这个家里的火药味。
小易微笑着,好像又看到了那匹暗红色的小野马。
那匹小马从十八层高的窗户里一跃而入,朝着他奔袭而来。它暗红色的蹄子撞击到他的肋骨上,把他的几根肋骨齐齐撞断,然后踏向他的心脏,咚咚,咚咚。
女儿死的那一天,他的心脏也是这样响。
他知道那个小女孩喘不开气了——那是他亲生的女儿,是他起的名字,桃桃。
她抓着喉咙,另一只手抓着门框,她说:“爸爸,爸爸……”
后来过了好久,他才看到门框那里被她抓出了很深的凹槽。她喘不上气,她是被活活憋死的。
在确认她没有呼吸后,他把一直握在手里的那盒药匆匆丢下垃圾箱,然后才返回来打的120。
他恨的是那匹马,自从女儿去世后,那匹马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在他绘制那些大桥的时候,在他在这座城市飞速穿梭的时候,在他夜深人静望着黑漆漆的门框无法入睡时,那匹马的蹄子踏在他心脏,耳膜和大脑前叶。他快要被那咚咚的响声折磨死了。
只有他反剪着万晓舟的手,从背后吻着她瘦弱的脊骨,与她融为一体时,他才能变得高大起来,才有力量去驱逐那匹马。
而房芳提起那只被丢掉的药盒,似乎让那匹马一下子重新回来了。
4.
小易有很久没有再出现在花州银行,但万晓舟知道他一直在。
周行长递到她手里的材料,有很多是用他的名义注册的公司。那些合同、流水以及土地证都容不得仔细推敲,但万晓舟目光躲闪,像被他的名字和周行长的手烫到了似的,匆匆接过材料,懵懵懂懂地按照周行长的指示做了下去。
她觉得他们很久没见了——万晓舟不知道这些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想过去的自己就像是乐高玩具城的塑料士兵,直胳膊直腿,走在乐高玩具搭成的摩天大楼和立交桥下。直到遇到小易开始,她才变成了真人。
而现在小易很久不来了,她又变成了一个麻木的塑料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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