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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话少，更别提长篇大论的保证什么。
可那天，她的一段话被自己和裴确几乎印进骨骼，难舍难分。
了解到裴确的难题后，向来清冷的沈清用她的关系第一次开口求人，在酒桌上低声下气。
以往她最讨厌谁过分关注她的脸，那几天却由衷地希望有人能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总是神色淡淡的沈清，那几天脸上的假笑就没送下来过，几乎差点喝到胃出血。
终于，有一名大腹便便的企业家好像要松口。
昏暗包厢里酒气四溢，王姓老板坐在主位，笑得看不见眼睛，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拉住沈清的手。
“小沈啊，做人呢，要懂得迂回。”那人满口金牙，一嘴臭味。
沈清忍着恶心，抽出自己的手，脸上仍旧挂着笑，捞过一份文件，道：“王总，我都给你掰碎了说的，这份合同您签了稳赚不赔。”
王总不屑地撇撇嘴，再次伸手想要揽过沈清的肩，“赚钱的买卖我做的多了，你们能有什么优势。你长得这么好看，何苦跟着那穷小子，跟我不好吗？”
沈清再一次抚开了他的手。
王总恼怒，冷笑道：“好啊，在公言公，你这份协议根本没有诚意。”
沈清平静道：“有的。”
“只要您肯签下这份协议，未来我发表的所有论文第一署名都可以让出来，我参与的论文也可以让出位置加上您想填的名字。”
“这份诚意，够吗？”
这是沈清最大的筹码。
她不懂谈判技巧，只知道拿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换取自己更想要拿到的。
身为一名科研工作者，研究成果便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为了裴确，她唯一的家人，这东西也不值一提。
出了饭店，沈清寻了颗大树吐到天昏地暗。
不只是过量的酒水，这几天遇到的恶心画面也一个劲儿地催吐。
她失去所有力气，靠在路边，被生理不适折磨得头发凌乱。
“阿清？”是裴确的声音，他颤抖着，扶起沈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沈清明白。
你是不是为了我，牺牲了自己？
“不是。”沈清平静地扇了他一耳光，“你闯的窟窿，卖了我也赔不起。”
沈清说了她为裴确的牺牲。
这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裴确抱住沈清，两颗跳动的滚烫心脏疯狂跳动。
他哭个没完，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为自己的自大草率，也为再一次因他付出全部的沈清。
沈清重复：“我说了以后我们就是家人，我绝不会放弃你。要是有一天你想放弃我也不会怪你，只是你要告诉我，我绝不纠缠。”
裴确狠狠点头。
少年掷地有声：“我绝不会辜负沈清。”
那之后，他们很快就领了结婚证。最鼎盛时，裴确为她在京城燃了一整夜烟花、买下清苑种满了她喜欢的芍药、为她跑腿花两个小时只为一碗热乎的关东煮，还补办了婚礼。
他们的婚礼用旷世婚礼形容并不为过。鲜花、珍珠、黄金，旁人追逐的，在这场婚礼中毫不起眼。
比鸽子蛋钻石更璀璨的，是披着婚纱的沈清。
那天裴确才知道，原来沈清也能如此妖艳。像她喜欢的芍药一样，美丽，却充满了危险。
距离那个阴霾的没有星星的夜晚八年多了，三千多个日升月落。
大概这六年太长了，长到裴确已经不再需要无畏的付出，长到裴确忘记曾经炽热滚烫的爱了。
或许遮住她眼睛疼惜她的少年，已经成为郁郁葱葱的大树，不需要谁来提供那些可替代的养分。
今天，沈清再次说出了这句话，裴确没了从前的感动，只剩下深深的不安。
“阿清！你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她勾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