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哄着他,手在孩子的后背上轻轻地挠着。“我喜欢跟妈妈睡。”“妈妈也喜欢跟宝贝一起睡。”“妈妈香香的……”说了两句,孩子抵挡不住睡意,再度沉沉睡了过去。搂着儿子小小的软软的身躯,章慕慈缓缓合上眼睛。次日下午,趁孩子没注意,她悄悄地收拾着行李。每次回来孩子都黏她黏得紧,就怕她离开,一天会问好几十回:妈妈能不能不走了?她会哄着他说不走了,因此每回要回校孩子都又哭又闹的,双手攥着她的衣角,得费挺大劲才能脱身。
她望着嫂子怀里的奶娃娃,想像着肚子里的景象,又怎么狠得下心扼杀一条鲜活的生命。
章慕慈也明白如果选择不把孩子生下来,自己的人生会顺遂很多,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个选择。
她伸手轻轻将儿子搂住,孩子小小的身子在她怀中蹭了蹭,在睡梦中呓语:“姥姥,我后背痒。”
她伸手轻轻给他挠着痒痒,孩子似乎感觉背后到那只手跟姥姥的手不一样,幽幽地唤了一声:“妈妈……?”
她轻轻应了一声:“嗯,是妈妈。”
“妈妈,天亮了吗?”
“没有,天还黑着呢,妈妈给你挠痒痒,快睡吧,宝贝。”
她哄着他,手在孩子的后背上轻轻地挠着。
“我喜欢跟妈妈睡。”
“妈妈也喜欢跟宝贝一起睡。”
“妈妈香香的……”
说了两句,孩子抵挡不住睡意,再度沉沉睡了过去。搂着儿子小小的软软的身躯,章慕慈缓缓合上眼睛。
次日下午,趁孩子没注意,她悄悄地收拾着行李。
每次回来孩子都黏她黏得紧,就怕她离开,一天会问好几十回:妈妈能不能不走了?
她会哄着他说不走了,因此每回要回校孩子都又哭又闹的,双手攥着她的衣角,得费挺大劲才能脱身。
现在她学聪明了,都是趁着孩子不注意的时候溜出门。
知道孩子在自己走了之后肯定会哭闹,但总没硬生生地拽开孩子的手那般伤筋动骨……
正收拾着呢,章父从外头回来扭头看了她一眼,冷硬地说了一句:“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见父亲肯主动开口跟自己说话,章慕慈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赶紧将剩余的两件衣服塞进背包,她随章父走进了父母的卧室。
“爸!”她站在那里唤了父亲一声,手微微出汗。
章父望着她,对她说出了几年以来第二句话;然而,这短短几个字,却让她掉入了冰窖……
深夜,一辆大巴车驶上了高速。
车内乘客并不多,一名女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头微微靠在玻璃上,蓝色的窗帘子卡在她的头上发,她却丝毫未觉,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漂亮的脸上有着与年龄相悖的忧郁神态。
夜,高速畅通,车速很快,窗外的乌黑的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她十指紧紧攥住膝上的背包……
“过完这个学期你就把孩子带出去吧。”父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要怪我们,孩子是你自己坚持要生下来的,我们能替你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想到,父亲第一次主动对她开口,却是让她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家。
从父母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母亲脸上的神色有几分别扭,章慕慈就知道这决定是父母一早就商量好了的。
她没说什么,偷偷看了儿子一眼,背着行李悄然出了门。
这几年父亲一直在怨她,怨她自毁前程;怨这个一直令他引以为傲的女儿现在却成了家里的耻辱。
因为自己,父亲的头发都白了不少,也为她操了不少的心,老人表面看上去冷漠,但私底下给她孩子的呵护却不少。
最近这段时间,嫂子几天一大闹,父亲应是看在眼里才作出这个决定。
这个家已容不下她,也容不下她的孩子。
手轻轻伸到背包的底部,那里有两万块现金,是父亲亲手交给她的,说这笔钱是属于她的现在还给她。
她知道,那是她高考取得市状元,学校与政府给予的奖金;父母一分没花,扣除了她的学费与她儿子这几年来的生活费,剩下这两万块。
家里一直不富裕,哥哥嫂嫂因为不孕不育好几年都到处求医,几乎花光了父母的积蓄。
后来怀上了,嫂子身子底子差胎儿并不稳定,为了保险起见,医生要求每隔几天就注射两支蛋白液。那种蛋白液在医院是没有得开的,要自己到外面的药房买回去交给医生。
有一回哥哥没空,她去帮忙买过一次,一支就近千元,几个月下来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哥嫂新买的那套房,首期还问亲戚朋友借了不少,但即便是这样,父母都没有动过她的这笔资金分毫。
自己若再有骨气一点,若再有孝心一点,就不该拿这笔钱,但在现实跟前她却不得不低头。
母亲会帮她带孩子直到这个学期结束,那就意味着在大四实习期她就要搬出学校找工作;学习、工作、住所一切都提上了日程,对,还得赶紧给孩子找幼儿园。
一切都已迫在眉睫,现如今,要说她不彷徨不焦虑那都是假的。
章慕慈咬牙,她知道自己会挺过去的,她不怪父母,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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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正午,万里无云,艳阳高高地挂在空中,嚣张地散发着热能仿佛在致力于将大地烤焦。
一辆公交车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缓缓绕过一个圆形的花基后,往右前方某个公交站驶去。
“南基站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上车的乘客请往后靠笼……”
随着千篇一律的报站声响起,公交车停靠在站牌前。
“开门请注意……”车后门缓缓打开,一名年轻的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章慕慈还是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弄得皱紧眉头。
她没有撑伞,顶着烈日低头快步往前走去,脚下是滚烫的柏油路面,她越走越快,很快穿tຊ过斑马线,来到了一幢办公大楼前。
这幢办公大楼极其雄伟,站在门外就已经能透过高高的落地玻璃看到里头明亮的大堂。
虽然已经不得第一次前来,但章慕慈还是被眼前这办公楼大堂给震撼到。
将近10米的高度,高端的装潢令整个空间宽敞明亮,如此金碧辉煌的门面,在在彰显着该企业的气派与实力。
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与外头热辣辣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章慕慈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时值中午3点左右,大堂内往来的人很少,站在前台位置的一名工作人员很快看到她,并客气地开口询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我是来面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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