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婵在他灼灼目光下,走到他跟前。“本王是要吃你么?!站那么远!”沈时韫很不爽。明婵只得又往他挪了两步,在离他一两尺远的地方站着。沈时韫长臂一挥,明婵一个踉跄,被他拉到了怀里。灼热的怀抱将自己紧紧禁锢,明婵被烫得打了个哆嗦。“殿下,你发烧了。”明婵道,“妾身给你看看吧!”沈时韫紧搂着她,十分不耐烦:“本王让你动了么?”明婵只好任由他抱着。
“殿下?”
“嗯。”沈时韫面无表情地嗯了声,也不知是回答她这一声呼唤,还是回答上面的问题。
苏鸢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是温柔笑着过去给他捶背揉肩。
室内暖香袅袅,女人的芊芊素手在他身上或轻或重地揉捏轻捶,沈时韫渐渐舒缓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种舒缓又渐渐变成了另一种旖旎和躁动。
“殿下乏了吧?妾身伺候你歇息。”
女人的温声细语落在沈时韫的耳畔,勾得沈时韫体内的邪火更加躁动。
沈时韫抬眸,静静看着眼前温柔体贴的女人,未置可否。
苏鸢被他看得发毛,也摸不透沈时韫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但他愿意来到自己院子喝茶,愿意自己为他揉肩捶背,想必也是默许的吧?
而且……有合欢香的作用,殿下定然也会想要的。
殿下矜贵冷傲,又是世间少有的天之骄子,听闻他此前从不近女色,直至回京之前,他身边也只有明家庶女一人而已。
这样高冷不染尘的人,于情事上定然也矜持克制,又怎会主动开口承认?就如刚才自己提议给他揉肩捶背一样,他不一样没有明确答应,却也没有阻止自己?
苏鸢想通之后,胆子大了些,去拉沈时韫的手。
柔若无骨的陌生女人手勾住他手掌,肌肤相触那一刻带来的微凉的、滑溜溜的触感,像极了大理寺地牢里阴冷的蛇,令他感到恶心。
所有的旖旎躁动都被这种恶心感压制了。
他的身体比他先做出反应。
沈时韫几乎是嫌恶地一掌将苏鸢推开了。
“殿下?”苏鸢看着沈时韫阴沉嫌恶的脸,不知哪里惹恼了他,“殿下息怒!是妾身没有伺候好,请殿下责罚妾身!”
女人惊慌失措,楚楚可怜地告饶。
沈时韫冷冷的看着地上梨花带雨的女子,却又想起了另一个倔强的、木讷的、看不懂人眼色的明婵。
明婵永远不会像苏鸢这样讨好他,她不懂规矩秩序,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不会看他脸色,甚至连主动侍寝都不会……明婵就像黔州山沟里野蛮生长的荆棘,廉价卑微,甚至根本谈不上观赏性,稍不注意还会被她刺到。
沈时韫越想脸色越黑,他没再去管地上苦苦哀求的女人,径直离开了绛雪楼。
回到文心殿,沈时韫反复搓洗自己的手,才将那种黏腻不爽的触感洗掉。
他讨厌这种陌生的触感,勾起了他最屈辱的、最黑暗的那段记忆。
然而这种恶心感散去,体内那股燥热又腾升起来,甚至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沈时韫自己弄了半天,不得其法,依旧十分难受。
流放之前,他志存高远,想的是家国天下朝堂风云,根本无心儿女情长。
流放三年,他起初也根本没想过要和明家庶女琴瑟和鸣共度余生。
是后来明婵一点点打动了他,让他生出了如果他这辈子注定客死黔州,他便将就和她做对普通夫妻也无妨的念头。
而今他又重回京城,按理说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然而……他还是忽略了这三年时光对他的影响。
体内的燥热久久无法纾解,沈时韫变得越发烦躁,整个人如置火炉上,燥热难安,更别提入眠。
他下了床,随手披上一件披风,又出了门,直奔听雨轩而去。
他为什么要遂明婵的愿,而反复抑制自己?!
*
守在听雨轩门口的长辉忽见楚王气势汹汹走来,心中不由一紧。
他没想到楚王殿下这么快又回来了!
“殿下!”他赶紧行了一礼,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希望里面的王妃能听到自己的话,赶紧做好准备。
“殿下你……你这是怎么了?”长辉挡在沈时韫面前,见到沈时韫脸上非比寻常的红,不免生出一些惊疑。
沈时韫浑身正躁动不已,也没空理会长辉的疑问,“明婵呢?!”
“王妃……王妃一直在里面。”长辉有些担忧,“殿下,王妃行事直率,虽不善言辞,但对殿下应无二心,还请殿下……”
“让开!”沈时韫蹙眉,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位最亲近的近侍如此多嘴。
长辉见状,只得侧身让他。
沈时韫走进听雨轩,一眼望见端正跪在地上的明婵,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她宁可这么跪上一夜,也不肯对自己服一丝软。
明明回京之前,她不是这样的性格。
在黔州时,他们过得还算和睦,明婵一切都会依着他。
即使她不是很热衷于床事,却也不会三番五次拒绝他。
或许环境变了,她的心跟着贪了,想要自己身边只有她一人。
当然,这一点,他永远不可能做到。
沈时韫走到临湖窗边的矮榻坐下,对明婵道:“过来!”
明婵慢慢起身,揉了揉腿,拖着蹒跚的步伐走了过去。
沈时韫直直看着她,才跪这么会儿便遭不住,便该让她多长点教训。
明婵在他灼灼目光下,走到他跟前。
“本王是要吃你么?!站那么远!”沈时韫很不爽。
明婵只得又往他挪了两步,在离他一两尺远的地方站着。
沈时韫长臂一挥,明婵一个踉跄,被他拉到了怀里。
灼热的怀抱将自己紧紧禁锢,明婵被烫得打了个哆嗦。
“殿下,你发烧了。”明婵道,“妾身给你看看吧!”
沈时韫紧搂着她,十分不耐烦:“本王让你动了么?”
明婵只好任由他抱着。
沈时韫把头埋在她脖颈间,唇瓣贴着温热柔软的肌肤,在那里留下一道道灼热的痕迹。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体内躁动的情绪好受一些。
明婵微微绷直了身体。
沈时韫将她这点反应看在眼里,却没有因此而放过她,甚至挪出了一手,解开了她的衣襟。
明婵长得不怎么样,可这具tຊ身体的手感却极好,骨肉匀亭,该长的地方都长好了,而不需要长的地方,一丝赘肉也找不到。
或许是常年跟药材打交道,她身上有淡淡的药香,闻着十分舒服,亲起来也十分香软。
其实沈时韫是个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的人,甚至过近的距离也会让他不爽,但唯有明婵除外。
可能因为明婵和他相识之初,他便缠绵病榻、心灰意冷,根本无暇他顾,便也生不出什么抵触之心。
后来,她陪自己流放黔州,自己似乎也就习惯了身边有个明婵。
但他们真正圆房,算下来是在一年前。
流放黔州的第一年,沈时韫大病一场,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如行尸走肉般活着,他厌恶着世间的一切。
不公的命运,被明家推出来羞辱自己的庶女……
第二年,他们遭遇了刺客,明婵为救他险些丧命,他这才渐渐接纳这位明家庶女。
他想,明婵愿意为他连命都不要,那他也不是不能施舍一点怜悯和爱意给她。
圆房那一夜,沈时韫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他灭了灯,不去看明婵的脸,他怕自己无法进行下去,他一度以为自己会很排斥男女间的肮脏房事。
没想到,那一晚食髓知味、渐渐失控的却是他自己。
明婵的身上太香了,香得像有媚药,越是动情越是迷人心智。
他沉迷于和她合二为一的餍足感,那是世间所有美味都无法媲美的美好。
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贪婪得像不知餍足的猛兽。
后来明婵受不住,在他身下一声声叫着“夫君,不要了”,殊不知那一声声求饶才是世间最烈的春药。
他将明婵折腾到了天明,床上全是他们欢爱的痕迹……
沈时韫不知怎么想起了这些,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想听明婵在他身下求饶的声音。
“殿下,你中媚药了。”明婵道。
这话落在沈时韫耳朵里,却像带了钩子似的。
沈时韫搂着她,哑着声音道:“嗯,你帮我解。”
明婵轻轻叹了口气,“你这样紧紧抱着我,我怎么给你解?”
沈时韫微微松开了手,看着她明澈的眼睛,对着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他不喜欢在这种时候看到这双眼睛的清澈和干净,他要让它们染上迷离的情色,要想看这双眼的主人随自己沉沦……
他汲取着她唇里的甘美,像沙漠里迷途的缺水者,他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同样香甜,但明婵的香甜确实是足以让人愉悦的。
只是看着这张过于普通的脸,这种愉悦又给人一种自暴自弃的堕落感。
他竟沉迷于如此平平无奇的女人给他带来的肉体上的欢愉,他竟为了情欲堕落至此!
沈时韫眼底里闪过各种复杂,厌恶、挣扎,自我嫌弃……
就在他为这些复杂情绪左右摇摆时,脊背传来一丝钝痛,他整个人顿时像被卸了力。
那些挣扎、那些堕落、那些欢愉、那些自我嫌弃……全都化成了无边愤怒。
“明婵,你……你竟敢……如此对本王!”沈时韫红着眼,羞愤到几乎说不下去。
明婵却依旧一脸坦然,“殿下中了媚药,妾身这就帮你解毒。”
说着,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灸袋。
沈时韫此刻只恨不得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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