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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洞府传来。
常欢看着地上的血，不由有些晃神。
如此下去，她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了。
“阿主！”赤珠进门，就看见地上的鲜血，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
常欢擦掉嘴角鲜血，虚弱摇头：“上次被林婉打伤的，没关系，很快便能痊愈。”
赤珠半信半疑，帮她把被子盖好：“阿主，要不明日起去极仙洞闭关吧，修炼一番才能养好神魂啊！”
常欢摇摇头：“你方才找我所为何事？”
“那个道士又来了。”
看赤珠表情，常欢就知道，一定是宋延青。
按说他受了伤，现在伤还没好，日日往她这里跑算怎么回事。
“他来做什么？”常欢微微蹙眉。
赤珠不满地瘪瘪嘴：“说是要见阿主你，我都说你不想见他，可他就是不走。”
常欢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底，她又怎能真的对他视若无睹。
她只得起身下床，穿好衣服，看了看自己脸上气色，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山脚下，她远远便看见了一身白袍的宋延青，风吹过他的衣衫，几朵梨花随风而落。
这情景真是像极了从前，景如旧，人如故。
她缓步走上前，宋延青蓦然回首，正在几尺外看见了她。
“你还是来了。”他语气很轻。
常欢停在离他不远处，没有再上前：“你找我何事？”
宋延青看着与她隔开的几尺距离，心头却升起一团苦涩。
他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长吟回昆仑了，我已将太华城城主之位让给了旁人。”
常欢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又恢复平静：“这与我何干？”
宋延青终是无奈：“常欢，欠你的，我都还你，余下的日子，我想陪陪你。如此简单，而已。”
这么久以来，常欢还从未听他如此语气说话。
她的心不免一沉，却终是嘴硬：“宋延青，你不欠我什么，我说过，我们两清了。”
“如何两清？我只问你，哪怕许多事情你不记得了，难道也会不记得陆长安曾有多爱你吗？”宋延青沉眸。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不止是当年的陆长安爱她，如今的宋延青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天意弄人，一切为时已晚。
常欢心中动容，无可否认的，她自然知道当年的陆长安有多爱她。
正因为爱之深，所以才有后来的痛之切。
“你要如何？我们终归人妖殊途，不是吗？”
宋延青上前两步，霸道地拉过她的手：“你不试试，又焉能知晓是殊途还是同归？”
常欢一愣，一时竟没有挣开他握住的手。
宋延青神色稍缓：“今天晚上正好是长安花灯会，我看天色甚好，夜晚一定繁星满天，我们去瞧瞧。”
若换作从前，宋延青如此对她说，她一定欣喜若狂。
可如今，她只觉心中怅然，但见宋延青眼中希冀，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如今，宋延青看她的眼神，着实同当年陆长安看她时一模一样。
她可以拒绝任何人，唯独拒绝不了陆长安。
……
夜华如练，长安街头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
只是今夜皎皎明月当空，天上却没有几颗星星。
常欢任由宋延青拉着，走在人群中，他将她牵得很紧，像是生怕把她弄丢了一般。
两人停在一个小小的面具摊前，宋延青拿起其中一个面具，痛快地付了钱。
这面具也正是当年常欢给他挑的那张面具。
他戴上面具，恍若当年。
“常欢，若我只是陆长安，我们便可从头再来吗？”宋延青停下脚步，拉着她的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