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之面色凝重,伸了两指搭上去细细查看,半晌才放下。“头三个月本就不稳,再加上你身子还未养好,不是适合有孕的时机。”他抬眼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你执意要留它,免不了吃些苦。”宋晚宁苦笑道:“吃些苦不算什么,它没什么大碍吧?”“没有,只要不出血就没什么问题,还是按上次的方子喝药便是。”“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陆景之看着她,犹豫了好久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何不肯告诉谢临渊?”
宋晚宁睡眼惺忪,随口问道:“谁啊?”
“是陆大人。”
陆景之?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也没让人去请他呀。
宋晚宁又满头雾水,打着哈欠走出了卧室一看,果然是他。
陆景之见她出来,起身行了礼,脸色微微一红。
她不明所以,问道:“陆大人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陆景之也是一脸疑惑:“不是王妃着人叫我来的吗?”
“我没有啊,真是奇怪。”
昨晚她才和谢临渊因为他吵架,今天怎么可能喊他过来。
难道是睡觉的时候说梦话被梨蕊听见了?
“既然来了,便让微臣把个脉瞧瞧吧,总不能白跑一趟。”陆景之无奈道。
宋晚宁点点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下人:“你们都出去。”
梨蕊依言将人都带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昨夜不知为何腹痛难忍,喝了你开的药稍稍好些。”宋晚宁坐到椅子上,翻出手腕,“可是这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陆景之面色凝重,伸了两指搭上去细细查看,半晌才放下。
“头三个月本就不稳,再加上你身子还未养好,不是适合有孕的时机。”他抬眼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你执意要留它,免不了吃些苦。”
宋晚宁苦笑道:“吃些苦不算什么,它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只要不出血就没什么问题,还是按上次的方子喝药便是。”
“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陆景之看着她,犹豫了好久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何不肯告诉谢临渊?”
宋晚宁双手都搭在小腹上,低头喃喃着:“因为他不想要孩子,不,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他有些难以置信,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她抬起头,看着陆景之错愕的模样,哑然失笑。
是了,怎么会有人相信,一个丈夫会不想要妻子的孩子呢。
她没法和他解释,这一切说来话长,是她自作自受。
陆景之眉头紧锁:“可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不会的,在他知道之前,我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宋晚宁目光被窗外的飞鸟吸引,“天涯海角,总有他目不能及之地。”
陆景之知道,她决定的事情,从不会轻易放弃,便也没有再劝。
他看着她淡漠的神情,总觉得她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由得有些恍惚。
忽然想起之前她问过他,有没有假死药。
当时他并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她的玩笑话,现在想来她那时已经打算离开谢临渊了。
只是他不知道,看似云淡风轻的她,究竟吃了多少苦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陆景之问道。
宋晚宁淡淡道:“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我怕拖累你。”
她打定了主意要离开谢临渊,但不确定他会不会拿陆景之撒气,若是害了陆景之,她一辈子也不得安宁。
正说着,门外传来下人们的声音:“王爷到。”
宋晚宁眼神瞬间慌乱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陆景之反应很快,提着药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候在一旁。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谢临渊面若冰霜地出现在眼前。
乔鱼儿从他身后走出来,边走边说着:“今早之事我已经重重罚了那个丫鬟,现在特来向王妃道歉。”
她看向一旁的陆景之,矫揉造作惊呼起来,仿佛刚刚才看到:“这是?我们来得不巧了?”
谢临渊额头青筋暴起:“偷情偷到本王眼皮子底下来了?”
他这话说得十分露骨,饶是好脾气的陆景之也动了怒:“王爷还请放尊重些,微臣前来替王妃诊脉请安罢了。”
“请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连衣服都未穿整齐,请的什么安?”
被谢临渊这么一说,宋晚宁才注意到自己睡醒没穿外衣,只穿了件白色的中衣便出来了。
怪不得陆景之刚看到她时有些脸红,原来如此。
她心烦意乱,不知该说什么。
谢临渊继续质问道:“看的什么病,需要把人都赶出去,连贴身丫鬟也不留?”
他神情阴郁,语气不善。
上次在围场就这样,这次回了府还敢这样,真当他不存在吗?
“有些病,确实不好让外人知道。”陆景之幽幽开口。
谢临渊没理他,冷笑着问宋晚宁:“是吗?本王竟不知道王妃病得如此严重,来人,去太医院多请几位太医来一同查看,否则别人还以为本王刻薄了王妃。”
“站住!”宋晚宁一声怒喝,叫住了正准备出去的下人,“不用请太医,我没病。”
在被他误会和被他知道自己怀孕这两个选项里,她宁愿选择被误会。
反正和他的关系也不会缓和了,再被他多讨厌一点又何妨呢。
谢临渊走到她面前,当着陆景之的面抚摸她脖子上的红痕,像是在宣誓主权。
“没病,那他为何会出现在你的屋子里?”
陆景之看见了他的动作,紧紧抿着唇,眼底晦暗不明。
宋晚宁拨开他的手没有回答,反而问向陆景之:“陆大人,我也想问,你今日为何会过来,我似乎并没有派人去请你。”
陆景之想了想,答道:“是有个下人拿着王府的令牌进太医院找微臣,说是王妃有请。”
她笑了,把梨蕊喊进来问道:“我平时让你去请太医,都是拿的什么牌子?”
“回王妃,都是用的侯府令牌。”
她今日前脚刚把对牌钥匙送出去,后脚就有人用她的名义去请了陆景之过来。
还在他刚来没多久便带谢临渊进来当场捉奸,未免也太巧合了。
宋晚宁看向乔鱼儿:“那么请问,陆大人是谁请过来的呢?”
乔鱼儿走到谢临渊身边,几乎要哭出来:“我不知道,王爷,此事与我无关。”
“怎么?嘴上说着不在乎管家之权,却暗地里做一出戏来栽赃她?宋晚宁,你何时变得这么虚伪?”谢临渊嘲笑道。
宋晚宁知道,跟他说什么也没用了,他摆明了故意颠倒黑白针对她。
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是,王爷说得对,我就是一个虚伪的人。”她看向他,眼神带了几分戏谑和漫不经心,“陆大人也是我叫来的,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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