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错了……我不该心生贪念,不该用那种卑劣的手段抢姐姐的嫁妆……”“原本我想着,借戴半个月便还给姐姐。可是那套钗太华贵、太精美了,我每日看着看着,贪念更重了,舍不得还给姐姐。”“我罪无可恕,自请去祠堂跪一个月赎罪。”陆正涵见她诚心认错、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软地把她扶起来,“不至于。”她啜泣着,沙哑地问:“夫君,你是不是……不再相信我了?”
沈昭宁的心间有如寒风过境,寒气森森,“就依陆大人的意思吧。”
不急着让苏采薇得到多大的惩罚。
先让苏采薇露出更多的狐狸尾巴,陆正涵对她的失望会慢慢累积。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就会累积到绝望。
这个累积的过程,一分分地撕开她的真面目,对她和他都是折磨。
陆正涵没想到沈昭宁会妥协,倒是有点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
有点怪异的不爽。
“陆清雪可以不向我赔罪,但必须向表少爷赔罪。”
沈昭宁软软地靠在紫苏身上,细弱的声音让人几乎听不见。
但坚持的模样让人讨厌。
至少,陆清雪恨极了她。
“陆湛是我们陆家的一条狗,让我跟一条狗赔罪?没门!”
陆清雪不装了,鄙视的眉目凶狠又狰狞。
陆正涵不悦地呵斥她:“闭嘴!”
他朝着沈昭宁寒沉道:“那日陆湛被砸受伤算是意外,不如这样,二妹去祠堂跪七日,诚心悔过。”
“我乏了,陆大人请便。”
沈昭宁心底的怒火翻涌如熔浆,再看他一眼,便会作呕,悉数喷发。
话音未落,她便快步进屋。
他护短、偏心,她是知道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紫苏扶着她,没好气地扬声吩咐:“冬香、紫叶,把院子打扫干净,不要留下半点让人作呕的东西。”
冬香和紫叶不约而同地应道:“是!”
陆正涵等人:“……”
这贱婢越发的嚣张了!
回到芳菲苑,苏采薇软软地跪下,泪珠儿潸潸掉落。
“夫君,我错了……我不该心生贪念,不该用那种卑劣的手段抢姐姐的嫁妆……”
“原本我想着,借戴半个月便还给姐姐。可是那套钗太华贵、太精美了,我每日看着看着,贪念更重了,舍不得还给姐姐。”
“我罪无可恕,自请去祠堂跪一个月赎罪。”
陆正涵见她诚心认错、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软地把她扶起来,“不至于。”
她啜泣着,沙哑地问:“夫君,你是不是……不再相信我了?”
他沉沉一叹,“我自是相信你。陆府主母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好好琢磨如何当一个合格的主母,切不可再行差踏错。”
“是,我记住了。”
苏采薇看着他离去时俊朗的背影,布满泪痕的脸庞爬满了阴沉。
春歇走上前,低声问道:“二夫人,就这么让大夫人占了上风吗?”
“倘若三爷知道春芜苑有价值不菲的宝物,会什么都不做吗?”
苏采薇缓缓拭去面上的泪痕,脖子挺得笔直,眼梢凝着一丝冷笑。
过了半个时辰,她端着参茶去书房。
门口守着的小厮说,大爷一直在房里。
苏采薇担心打扰到夫君,轻手轻脚地进去。
却没想到,房里空空如也。
她把参茶放在书案,疑惑地在书房寻了一圈。
果然,夫君在里间的贵妃榻歇息。
春日时节依然寒凉,她温柔地帮他盖好薄衾,动作轻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陡然,他手里拿着的一只緗色花包闯进她的视线。
地上还有一只粉紫色花包。
苏采薇疑惑地拿起两只花包,仔细端详着。
针脚不齐,绣工粗糙,花包里塞了海棠,芬芳浓郁。
有人把花包放在书房,勾引夫君?
不对!
夫君不允许丫鬟进书房,丫鬟不敢进来的。
苏采薇越想越是心惊肉跳,忽然想起之前丫鬟说过,春芜苑那对主仆摘了不少花,缝制花包。
那贱人竟然用这种粗劣的东西勾引夫君!
怪不得夫君想去搀扶那贱人!
怪不得夫君惩罚了她和二妹!
苏采薇把花包放回原处,阴冷地盯着她日夜相对近二十年的男子。
夫君,你不是说你的心很小,只能容纳我一人吗?
……
紫苏伺候沈昭宁在床榻歇下,又端来一碗银耳陈皮乳鸽汤给她吃。
“奴婢估摸着二小姐不会正经地跪祠堂,不如明日奴婢派人去祠堂盯着。”
紫苏想着二小姐终于受罚了,兴奋地喋喋不休。
沈昭宁说“不必了”,因为精神不佳,喝了半碗就不想喝了,躺下来。
紫苏想了想,开心道:“大爷罚了二小姐和二夫人,若是在以前,这根本不可能。大夫人,你有没有觉得,大爷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哪有什么不一样?”沈昭宁倦怠地眨眸,“左右不过是求着我在耀哥儿开蒙一事上帮忙,不敢太过得罪我罢了。”
“也是哦,奴婢这脑袋就是个榆木疙瘩。”紫苏拍拍自己的脑袋,“不过,今后不必去伺候老夫人,省心了不少呢。”
沈昭宁想起白马寺大法会,“三日后我们去白马寺。”
紫苏笑道:“好,奴婢会准备妥当。”
沈昭宁看着她出去,但又叫她回来,细细地叮嘱了几句。
这晚,夜风冷凉,月亮被大片乌云遮蔽了。
陆府旖旎的灯烛渐次灭了,陷入了黑暗里。
春芜苑的檐下挂着一盏素骨灯笼,惨淡的灯影随风飘摇。
一片死寂里,突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一道黑影熟门熟路,麻溜地绕到西窗下,潜入寝房。
房里昏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人竟然精准地找到妆台的位置。
陡然,黑暗变得灯火通明。
他僵在当地,震惊地看着前面几个人。
紫苏双臂抱胸,得意地冷笑。
冬香和紫叶摩拳擦掌,不由分说地暴揍。
而沈昭宁在床榻躺着,醒了,但懒得起来。
潜进春芜苑的人是陆正鸿的小厮江四。
他被三个姑娘揍得鼻青脸肿,脏腑疼得快憋过去了。
他求饶了很久,酷刑才结束。
就连紫苏都不知道,冬香和紫叶揍人时,手指戴着小而锋利的小物件,揍一拳,皮开肉绽,脏腑受损。
不过,她们留江四一命。
江四原路返回,拖着剧痛的身体来到二门。
陆正鸿在二门边上的角落等了大半个时辰。
虽然他腿脚不便,但那贱人有那价值不菲的好东西,他当然要趁热打铁偷来,至少能当个几千两,够他在赌坊玩几个日夜。
“这么久了,江四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他被人发现了?或者他拿了那东西跑了?”
江四胆敢私吞他的东西,他必定把人削成碎片!
这时,陆正鸿听见前方传来鹧鸪声,立马用鹧鸪声回应。
他欣喜若狂,一时没想到腿脚受伤了,直接站起身。
砰!
摔了个狗吃屎。
他疼得呲牙咧嘴,但此时,那换银子的宝贝最重要,他亢奋地爬起来,却有什么东西兜头兜脸地笼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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