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番挣扎之后,他还是选择尊重程安安的选择。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喇嘛,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就给我最后一点时间……事后,我不会阻碍仪式继续。”霍清宴小心翼翼地抱起白骨旁岁岁的骨灰盒,轻轻圈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他指腹在冰凉的骨灰盒上轻轻摩挲,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堆白骨,声音低沉而程柔:“岁岁的眉眼和你很像,每次一看到她,我都会想起你的样子。”
他只是对她太失望,失望在他心里那样完美美好的爱人,为什么会变得面目全非,做尽恶事。他以为自己恨她入骨,恨不得她去死。
可当她真的死了,他才发现,原来,他对她的爱,从未消失过。
这五年来对她的折磨,他的内心也同样煎熬。
他用对她的恨来掩盖对她的爱,他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
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对她的感情,可以放下她。
可到头来,他才发现,他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
霍清宴跪在白骨前,崩溃之后,身体微微颤抖。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喇嘛,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可以……让我最后单独和她待一会儿吗?”
喇嘛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声音平和而庄重:
“霍施主,程安安施主的肉身已经随神鸟升天,获得了自由与幸福,但她的骨骸还需要继续进行仪式,以助她早日往生极乐。”
霍清宴强忍着内心的痛楚,缓缓地闭上双眼。
长长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枯叶。
两行清泪再也控制不住,从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摔得粉碎。
出狱那天,他坐在车里遥望了她许久,看着她落寞的身影从监狱里走出来。
他说要把岁岁丢到西藏来喂秃鹫,那不过是威胁她的气话。
可没想到一语成谶,她真的选择用天葬来让自己在他的世界消失得干干净净。
连一捧骨灰的念想都不留给他。
虽然他很想将地上的骸骨带回家,好好安葬,给她立一块墓碑,让她有一个可以安息的地方。
但一番挣扎之后,他还是选择尊重程安安的选择。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喇嘛,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就给我最后一点时间……事后,我不会阻碍仪式继续。”
霍清宴小心翼翼地抱起白骨旁岁岁的骨灰盒,轻轻圈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指腹在冰凉的骨灰盒上轻轻摩挲,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堆白骨,声音低沉而程柔:
“岁岁的眉眼和你很像,每次一看到她,我都会想起你的样子。”
一边说着,霍清宴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程安安的脸庞。
那张脸,清晰得仿佛就站在他面前,一如十年前,他和她初遇时那样。
青春、明媚,带着未经世事的纯真。
那时,霍清宴就已经是江城首富,年纪轻轻就执掌霍家庞大的商业帝国,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而程安安彼时刚刚成年,还是电影学院的大一学生,青涩、稚嫩,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一场慈善饭局,让他们的人生轨迹有了第一次交集。
霍清宴至今还记得,那是个闷热的夏夜。
刚下车,室外的空气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热浪滚滚,让人喘不过气。
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颈间的领带,迈步走进金碧辉煌的饭店。
虽然霍清宴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阔少,家里从有族谱记载开始就是名门望族。
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和地位,让他生来就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
但他从小受到自己爷爷的熏陶,对这个世界的弱小怀有怜悯之心。
他厌恶那些为富不仁、欺压弱小的行为,也一直尽自己所能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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