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最傻又最莽,一不小心就掉进了谢仪为她布得自证陷阱。“够了!”崔夫人额角隐隐有青筋暴起,茶杯冲着崔妗脚边就摔下去:“你是将我方才的话当耳旁风了?”崔妗吓得一缩。她猛地反应过来,母亲最重规矩名声。待嫁之女妄议婚嫁之事,这是失了女德!“你如此管不好自己这张嘴,是该回去好好反省,凡是关于女德女容的书全抄一遍!”崔夫人揉着太阳穴,“谢姑姑,今日阿妗那儿劳你多费心,要是她不老实,直接上戒尺。”
崔简之冷意更甚,眼底也动了薄怒。
正要开口,却被谢仪用眼神制止。
崔妗看着他们眉来眼去,像是抓到了谢仪罪证,尖叫一声:“看我说什么来着?”
“母亲昨夜定是被你个贱人蒙蔽了心神,才会误识贼人!勾引兄长、该被请家法的人明明是你!”
谢仪定定站在了崔妗面前:“姑娘说够了?”
“没说够!”
崔妗还想吵嚷开来,可谢仪根本没给她任何说话机会!
她手握戒尺,‘咻’地几声就打在了崔妗的身上。
“晨昏定省,并非是让姑娘在这高声争执,像泼妇一般。”
“姑娘可以继续发表不满,但只要多说一句,落在你身上的戒尺便多加三道。”
谢仪力道把握恰当,既让崔妗疼得钻心,又没落丝毫红肿伤疤。
崔妗疼得跳起来:“谢仪,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亏我从前唤你一声姑姑,你勾引我兄长、狐媚手段用尽,也配当我崔家掌教姑姑?”
如若眼神能够凌迟,谢仪早就被她千刀万剐。
谢仪面不改色道:“看来我还是打轻了。”
“你如今年岁虽小,尚未到议亲的时候,但姑娘可想过声名二字?”
“若是你今日行径传出,待及笄之时,谁家还敢娶一个泼妇般的主母?”
崔夫人从屏风后缓步走入时,眉峰紧锁着。
显然,是将谢仪的话听到了心里。
当崔妗凑到她面前撒娇撒痴时,崔夫人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脑门:“谢姑姑说得没错,也不是小姑娘了,怎么说话还没半点分寸?”
“昨夜的事,我已查明。谁若再敢在府上散布谣言对公子名声不利,休怪我心狠。”
崔夫人转动扳指,对准得正是崔妗身后的李婆子。
谢仪就算有过错,也是她来处理。
还轮不到一个婆子在府里姑娘面前搬弄口舌是非。
“母亲!”
看出崔夫人对谢仪维护的态度,崔妗低低唤了一声,后背有些生凉。
刚刚被谢仪敲打过的手背还在疼,她忿忿地转了方向:“听说母亲要为姑姑选夫婿,我打小承姑姑教诲,也想尽一份力。”
她拍着手掌,眼底兴奋踊跃,明显是想看谢仪出丑。
“姑姑,这些人可都是我的一片心意。”
在看到进来的一排人时,崔简之差点没挂住脸色。
而谢仪眉心中的冷冽也在聚拢。
“心意?”
谢仪面色没有丝毫情绪流转,喜怒不显:“姑娘说的心意,便是挑夜香的鳏夫郎君、年逾半百育有两子的郑伯、以及去岁刚被马踢断了腿脚的小哥?”
“若是如此,那奴婢还真是担不起!”
不怪谢仪眼界高,属实是崔妗太用心良苦。
她大清早就忙活着,把崔家上下有隐疾、会家暴的小厮走卒全都喊了过来,为得就是羞辱谢仪。
“姑姑竟然一个都瞧不上吗?”崔妗故作吃惊捂嘴,“无妨,还有几个。”
说着,她就想张罗着让第二批人进来。
崔简之身上冒着寒意,若不是母亲稳坐高堂,他当真要折了这小妹今日的威风与体面!
崔妗正等着谢仪屈辱不堪的反应,却见她只沉着脸,走到堂中跪下:“二姑娘尚且待字闺中,竟如此阔谈婚嫁之事。”
“是奴婢失职,还请夫人责罚!”
崔妗被激地上头雀跃,下意识就接:“可不就是你失职吗?”
“都说为人师表当以身作则,可你却惦记着我兄长,甚至蓄意勾引!你真当我兄长能看得上你这个老女人吗?”
“他只不过是图一时新鲜!”
谢仪只垂了眼。
二姑娘最傻又最莽,一不小心就掉进了谢仪为她布得自证陷阱。
“够了!”
崔夫人额角隐隐有青筋暴起,茶杯冲着崔妗脚边就摔下去:“你是将我方才的话当耳旁风了?”
崔妗吓得一缩。
她猛地反应过来,母亲最重规矩名声。
待嫁之女妄议婚嫁之事,这是失了女德!
“你如此管不好自己这张嘴,是该回去好好反省,凡是关于女德女容的书全抄一遍!”崔夫人揉着太阳穴,“谢姑姑,今日阿妗那儿劳你多费心,要是她不老实,直接上戒尺。”
“这丫头就是欠教训。”
“是。”
谢仪唇角轻扯一抹弧度,抬头时,却还是一贯的严肃模样。
崔夫人要补觉,并没有留满屋子的人用早膳。
出院门时,崔简之刻意跟崔妗擦肩:“阿妗,我之前就觉得你屋里缺幅字。”
“什么?”
崔妗本觉得今日是个能让谢仪吃教训的好机会,可没想到反而是她自己受了罚,正郁闷着。
以至于她根本没看到,崔简之那双温润眼底泛起的涟漪直冒寒意。
“明德修身、蠢不自知。”
崔简之把玩着腰间玉佩,“我待会儿写好让阿福给你送去,正好那时谢姑姑也在?届时就让姑姑帮你参谋一下,该将我的字挂在哪个位置。”
谢仪垂头应是。
崔妗盯着崔简之的背影,险些没被气翻。
等一路回到院里,憋了一肚子气的崔妗拿了茶盏就往谢仪身上扔过来。
谢仪只看了一眼,握着戒尺,便又给了崔妗一记:“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姑娘又忘了。”
崔妗吃痛,红着眼把桌上的茶杯花瓶都朝谢仪扔去。
她轻蹙眉,有心躲,却避免不了细碎的瓷星。
谢仪垂眸见手背上多了道血痕,眼底也多了分凉意。
“跪下!”
崔妗圆眸瞪大:“你疯了吗?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亲长,凭什么跪你一个丫鬟?”
“叫你一声姑姑,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谢仪没应,而是直接上手摁住崔妗的肩膀,不论她扑腾挣扎。
当然,她选择避开了满地的碎瓷片:“奴婢不敢妄称,但担姑娘一声师长使得。”
“更何况,奴婢所言所行都代表夫人。你对亲长不敬,甚至动辄打骂,是错。”
是错就该罚!
身边李婆子看着崔妗红了眼,刚想上前阻拦就被谢仪一个眼神格挡回去:“你也想陪姑娘一起跪?”
“就是有你这种人在旁教唆使坏,才会让姑娘越来越没有礼教规矩!”
谢仪声音清冷板正,训得崔妗一愣楞。
楞过之后,谢仪看着崔妗小脸上只有更恼:“谢仪,你别以为你眼下得了我兄长青睐就拽得跟个什么似的!”
“李家马上返京,李家姐姐与我兄长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等她回来,还有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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