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献玉只是换了条手臂托着腮,目光又飘向了对面的清河馆,就那么直直看了不知多久,忽然放下手一拍桌子。赵安白和陈宴都齐齐看过去,却听她说,“我还是想去第四层看一看。”第四层即是清河馆的第四层,整个云州城有幸踏足第四层的人屈指可数,来往的客人已经非富即贵,甚至还有高位官员。可听她这样说,陈宴却没有质疑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上去,反而皱眉道,“除非你告诉我你想通了打算直接杀了他,不然你在这个节骨眼凑到他眼皮底下,无异于自找麻烦。”
那许姓商人名唤许山,云州人士,年少时便携家眷外出经商,赚了个盆满钵满之后衣锦还乡,可惜妻子在半路病故,他回云州之后立刻娶了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女子做续弦,那个女子便是镜夫人。
这段故事在云州并不算什么秘密,赵安白不过是出去转了一圈便打听个清楚。
但陈宴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此事的进展再次陷入了瓶颈。
“我就差把许山家的祖坟都刨了,可是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这个人的身份有什么可疑之处。那个叫阿镜的,出身来历更是清楚,当初给他们二人保媒的媒人我都寻到了,此事千真万确。”陈宴狐疑地看向周献玉,“而且就算那许山身份有异,就算那镜夫人与林清平有什么纠葛,你又想如何?知晓此事能帮你查清接下来的案子吗?”
胎记的秘密一直悬在头上迟迟落不下来,陈宴实在是太急于查清霍如娘那桩案子了。
可周献玉却不慌不忙。在他们二人出门时,她就坐在这屋子里望着对面的清河馆出神。今日的林清平并没有出现在护栏边,她盯着那紧闭的门窗时,脑子里浮现的其实是那日与对方同席而坐的场景。
当日她满心想着的都是如何与对方周旋,如今再仔细回想,才忽然意识到,那林老板的泰然自若其实不似坐拥财富后的从容淡定,而是历尽数不清的风雨之后才磨出了这样的处变不惊。
而上一个让她生出这种感觉的人还是镜夫人。
只是这两人年纪尚轻,除去林清平发迹之后的这几年,若说历经苦难,也该是十几岁时的事情了。为了换得饱腹之食,两个少年人到底付出过怎样的代价?又怎会心性大变?
周献玉幼时也曾千里奔袭,一个柔弱的孩童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大昭,用了足足两年的时光才终于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寻到了想寻的人。一路上她所受的困难,经历过的困境,已经远非常人所能想。可是如今的她将自己所受的苦想了个遍,一一安放到林清平身上,明明都是咬牙都难坚持下去的困境,她却仍觉不够。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
抬眼看了看急切的陈宴,周献玉摇摇头说,若是查不到可疑之处就不再查镜夫人这件事了,他们还是继续查汧阳县。
镜夫人的令牌她没要,但是这城还是要出的。云州下辖五个县,其中汧阳县离云州城最远,却最为出名,只因它处在三州交界之地,往来于附近州县的商贾、百姓,在长途跋涉中总会选择在此地停歇,因此那小小县里客栈酒肆鳞次栉比,青楼妓馆戏班子更是不计其数。
据赵安白所说,他大哥赵安珞当年就是在去涠洲赴任的路上途经汧阳县,这才有了那段露水情缘。
只是周献玉再让他仔细想想赵安珞何时到了涠洲,停留多久,又是何时与霍如娘有了那段关系,他却不知了。
“我大哥当年迁任涠洲知州是为了暂避朝中纷争,并未打算在江南这边久留,而且因为路途遥远,未携家眷上任。也正因如此,他在汧阳县停留时免不了会去乐坊,也许就是在那时认识了霍娘子。”赵安白将当年的情形讲了一遍,又迟疑了一下才说赵安珞娶的是前任枢密副使的独女。岳父战功赫赫,曾被授予辅国大将军的官阶,在军中威望极高,而他教导出来的女儿,更是将门虎女飒爽英姿,行事果断且手腕过人,绝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若不是因为武安侯府人口简单,家中婆母又和善宽厚,向来不管闲事,即便赵安珞生得再俊朗过人,那姑娘也不见得会选择嫁进他们家。
赵安珞对这个妻子又敬又怕,虽然成婚后还是改不了风流多情的毛病,却绝不敢将自己那些风流韵事闹到妻子面前来,不仅家中半个妾室没有,也从不把外面惹出来的情债当真。他与霍如娘不过是逢场做戏,就算有情,这情意也只停留在汧阳县,就算霍如娘真的去京中寻他了,他也绝不会见她的。
从京中到江南,这么远的一条路,赵安珞不知在多少个州县停留过,像是这样的露水情缘多到数也数不清。若不是因为还有名扬的存在,他又怎会记得与霍如娘相识的始末。
赵安白对自己大哥的性子也算了解,他相信就算自己此刻便回京中,想办法见一见牢狱中的赵安珞,向对方打听当年发生过的事,对方也一定是不记得了。
对此他甚至颇有些惭愧,遗憾自己提供不了更多有用的线索。
周献玉倒是不在意,她琢磨着眼下所知的这些事,试图将那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串联在一起,但绕来绕去,这些线索总归是绕不过汧阳县的。
他们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汧阳县才是。
只是想办法混出城容易,要想去汧阳县办案就需要官府出具公文了。周献玉托腮望着天,一副出神的模样,看上去又是犯了难。
可如今的陈宴已经半点不信她装模作样的“没办法”,他抱臂站在她对面,眼也不眨地等她说出下一步要做的事。
但周献玉只是换了条手臂托着腮,目光又飘向了对面的清河馆,就那么直直看了不知多久,忽然放下手一拍桌子。
赵安白和陈宴都齐齐看过去,却听她说,“我还是想去第四层看一看。”
第四层即是清河馆的第四层,整个云州城有幸踏足第四层的人屈指可数,来往的客人已经非富即贵,甚至还有高位官员。
可听她这样说,陈宴却没有质疑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上去,反而皱眉道,“除非你告诉我你想通了打算直接杀了他,不然你在这个节骨眼凑到他眼皮底下,无异于自找麻烦。”
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但周献玉没打算按道理去办。
“从如娘的案子开始,这一桩桩一件件事都与他林清平脱不了干系,但他为何如此猖狂?因为他不仅有钱有势,还有人保他。”周献玉的目光紧盯着清河馆那紧闭的四楼门窗,猜测着其中的情形,“官商勾结不稀奇,稀奇的是他明明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穷书生,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骤然暴富还如此张扬,最初愿意保他的人为的是什么?他又有没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里呢?”
其实这些问题早在她进入清平司时就已经想过一遍,但左思右想却觉得那些答案都差了点什么。直至方才谈及汧阳县,说起霍如娘与赵安珞之事,她脑海中仿若有一道灵光闪过,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情——穷书生怎么就不能认识当官的了?霍如娘当年也不过是江南县城里的一介歌伎,连京中侯府公子的孩子都能怀上。
又有谁能断言,林清平不是在类似机缘巧合的场合,结识了某位高官呢?
“汧阳县最多的就是客栈、酒肆、乐坊、青楼、戏班子……”她将这些地方细数了一遍,然后看向面前的两个男人,“你们觉得那林清平在穷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去何处讨过生活呢?”
其实他们几人都对此人外出念书求学这事存过疑,此刻听她这样一说,他们脑海中几乎同时浮现出初次见到林清平时,那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 “风尘气”。
像是霍如娘、郑玉儿这般做了多年歌伎的女子,甚至是沦为娼妓的阿慧,她们的身上都未有多少这样的风尘气。
赵安白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会吧……”
这赵二公子虽出身高门,却是个不染尘埃的人物,平生连青楼妓馆都没有踏足半步,也不喜欢去乐坊听曲看舞,让他去揣度那些藏于暗处、难登大雅之堂的风流韵事,着实是有些为难了。
而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周献玉也不与他细讲,反而打定了心思要去那清河馆第四层谈个究竟。
陈宴也不阻拦,只问她想怎样上去。
清河馆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馆内戒备森严,而林清平麾下豢养着众多高手,这些人隐匿于暗处,平日里不见丝毫踪迹但若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想潜入清河馆这样的地方,也并无多少可能。
可周献玉却摇摇头说自己要光明正大地上去。
说着,她看向赵安白,告诉他自己去府衙拿走许山卷宗时还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涠洲又来了个新任知州,赴任时会在云州短暂停留。而巧的是,这个新知州便是赵安珞曾经的下属,若不是有武安侯府暗中扶持,对方升迁也不会这样快。
“武安侯府虽然受了明德旧党的事牵连,但你们与他的旧交情还在,叫他帮个忙总不为过吧。”周献玉甚至已经为他想好了要让那位新知州帮忙做些什么,说罢,又笑了笑看向陈宴,“若是那位知州大人不念旧情,想要摆脱与武安侯府的关系,那陈大人您作为新帝心腹,就算是为了向陛下表忠心,这点面子他还会不给吗?”
她说让他们二位都去试试说服那位大人出面帮忙,看看谁先成功。
“不如这样,你们谁成了,我考虑先把那胎记的秘密告诉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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