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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珩心底的天，塌了。ггИИщ
心像是被利刃一寸寸隔开，剧痛袭卷全身。
他踉跄冲到尸骨前，嗓音嘶哑：“阿芸，阿芸，你醒醒，你——”
“你怎么变成了一堆白骨？你变回来好不好？朕以后都不关你进冷宫了。”
可裴清霜已无法回答他了，回答他的只有一旁的老太监。
“陛下！娘娘她早就醒不过来了！”
“三十年前她就已自尽，当年您不愿意见她，如今就让她安息吧！”
沈君珩忍不住心头一震，声线颤抖得不成样：“什么自杀？”
老太监望着他，神色复杂：“陛下，当年贵妃娘娘重病，可是您还在生她的气，不愿见她。”
“您不知道，她被她的丈夫厌弃，被她的君王厌弃，皇宫里根本没太医愿给她治病。”
“李嬷嬷为她来寻您，可您当时正在陪美人游湖，贵妃娘娘活活病死在了冷宫冰冷的地板上。”
听完这些话，沈君珩愣在原地，脸上一切悲哀都被定格。
许久。
他茫然问：“那这些日子来，和朕说话的人是谁？”
“是娘娘魂啊陛下！”
说着，老太监朝着沈君珩和他身后那块墓碑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娘娘，您走得痛苦。可李嬷嬷和老奴说，您是解脱了！老奴祝您与李嬷嬷黄泉路上一路顺风！”
“陛下，若您这几日多来陪陪裴贵妃，又怎会发现不了她的异常？”
他的话，仿佛撕破了沈君珩自大虚伪的假面，剖解出了他伪君子的内里。
他这时才想起裴清霜身上的种种异常。
他说他怎么他每次握她，都捂不热她的手。
原来她早就死了。
那他说的那些话，提及那些过继的事，在她看来是有多么可笑？
她都已经死了，还过继子嗣。
沈君珩双眼猩红，宣泄的怒吼：“住嘴！朕让你住嘴！”
他赶走了所有宫人，满脸悲悸抱住了那白蚁啃噬过的头骨，白骨上的积雪染湿了他的脸。
“裴清霜，为什么你不告诉朕这些事？”
“从前是，现在也是，你总喜欢自主主张。但朕不怪你，只要你醒过来，朕就宽恕你，你醒过来啊……求求你……”
可无论是他怎么喊，怎么跪在坟墓前哭到窒息，整座冷宫都只有他一人。
天子得知贵妃死讯，不再早朝。
朝堂上乱作一团。
可沈君珩却关门不见人。
他一看见阳光，就会想到这么好的阳光他的阿芸再也见不到了。
他将目光挪到从前繁华无双如今却清清冷冷的凌禾宫寝宫，那些破败摆设就这么刺进了他眼底。
他一步一停留，抚摸着宫内一切。
最后，翻找到了自己年轻时写给阿芸的书信。
纸张已有些泛黄，页边卷翘。
【如愿以偿娶到阿芸，是我此生最欣喜之事，无人可与我感同身受。】
不过寥寥数字，却足以见他对裴清霜的爱。
可这一刻，他浑身力气却都像被抽空，一贯挺直的脊背仿佛被打碎，弯了下去，越来越弯。
接下来几日，沈君珩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呆在凌禾宫。
夜幕深深，灯火依然，他等不归人。
风雪依旧，魂不归，他不走。
咯吱——
一道推门声响起。
沈君珩恍惚抬头，却看见殿门被人推开，一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
她款款走来，身形与裴清霜极其相似！
沈君珩心跳骤停，随即疯了似的跳动。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哑声开口。
“你是谁？”
那一身素色锦缎中年女子绕过屏风走来，露出那张和裴清霜长得一摸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