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远脸上嚣张的表情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吹散,瞬间冻结。周围刚淡下去的声音再次涌起,“什么意思?陆文远没去考试吗?那怎么有脸说自己是状元啊?”“我也是道听途说,这陆文远科举当天为了和春香楼妓女私奔,不惜跟大哥决裂呢,不过我刚看二人关系不错,以为是消息有误,没想到…”“这谁想的到啊!他刚刚那话说的好像已经金榜题名板上钉钉似的。”陆文远哆嗦着唇,像是猛然从云端跌落至冰冷的现实,可面上还带着对美梦的迷茫与眷恋,神情恍惚。
陆文远脸上嚣张的表情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吹散,瞬间冻结。
周围刚淡下去的声音再次涌起,
“什么意思?陆文远没去考试吗?那怎么有脸说自己是状元啊?”
“我也是道听途说,这陆文远科举当天为了和春香楼妓女私奔,不惜跟大哥决裂呢,不过我刚看二人关系不错,以为是消息有误,没想到…”
“这谁想的到啊!他刚刚那话说的好像已经金榜题名板上钉钉似的。”
陆文远哆嗦着唇,像是猛然从云端跌落至冰冷的现实,可面上还带着对美梦的迷茫与眷恋,神情恍惚。
沈南风冷静而锐利地观察着陆文远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看透了他的色厉内荏。
没有沈家的帮助,没有她的谋算,这陆文远就是一只没了翅膀的鸟儿,光徐婉宁和他母亲二人,就足够让他左支右绌,一辈子深陷泥潭。
她要亲手将陆文远那张伪装的皮撕碎,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如今的无能与无耻。
沈南风面上笑得愈发灿烂,尾音微翘,带着些许诱导的意味,
“怎么,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还是跟心上人过的日子跟想象中不太一样,失了心疯呢?”
陆文远被这话一激,仿佛像是听见了恶魔的低语,腿瞬间软了下来,跌坐回了椅凳上。
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过得不好?
这几天噩梦般的日子在脑海中再度重演。
是他想与徐婉宁亲密时,发现自己竟然无能为力,最后好不容易吃了药企图更进一步时,却被狠狠地推了出去。
心底那个美丽善良,贴心可人的姑娘,那个自己不惜放弃科考也要娶回家的姑娘,竟然对他说,“你现在前途未明,我实在不敢托付终身,还是日后再说吧。”
可明明,他就是为了她放弃的前途!
记忆里那个勤劳伟大,勤俭无私的母亲,竟然在沈家的丫鬟小厮离开后逼着婉宁去洗衣做饭,去洒扫庭院,伺候她穿衣洗漱,自己但凡劝说一句,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连带着婉宁也一天天的哭,哭得梨花带雨,让自己又心疼又忍不住的厌烦,最后所有的家务都莫名其妙地落到了他头上。
更大的问题是,家里没钱了!
母亲要看大夫喝补药,徐婉宁要做衣服买首饰,那个神经病褚宝珠还三天两头的来,让自己还沈家的养育钱。
如今还谈什么科举夺魁,他感觉自己一天天被这些杂事裹胁着,别说考试,他连书都要读不下去了。
他要快被逼疯了!
他开始无比怀念上一世的日子,怀念过去有沈南风无条件支持,用心替他谋划,不需要他操心一切的日子。
不知是为了逃避还是心有期待,他一大早就守在了沈府门口。
天知道他听到沈老夫人与沈辞的谋算时有多高兴,仿佛已经看见了曾经美好的生活已经在重现。
母亲、徐婉宁都会过上好日子;官位、名利、美人,都会重新回到自己身旁!
可现在,沈南风只用三句话就把他的梦全毁了!
陆文远抬起眼,眼底一片血红。
他看着沈南风,企图从她眼中看出些同情或犹豫,声音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你就…这么恨我吗?”
沈南风听到这话,心里早就没了半分触动,而是掸了掸身上沾染的灰尘,笑着答,
“恨吗?”
“你也配。”
陆文远从未想到自己会因为沈南风一句话会无比的心痛,他感觉整颗心都像是被人紧攥着,狠狠揉捏。
痛到他必须大口大口地呼吸,才能让混沌的脑子残存一丝丝理智。
就连喉咙都被这痛意堵塞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种痛苦比看到蒋宏从徐婉宁房中跑出来时,还要剧烈得多。
众人自然也察觉出二人态度的转变,目光流转间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求着谁成婚啊?”
“这陆文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边与妓子浓情蜜意,一边还勾搭着沈南风。不过,一个寒门学子,一个破落商女,其实倒也挺相配,毕竟读书时二人就总眉来眼去。”
…
“要我说,这对青梅竹马估计早就旧情复燃了,如今不过是给沈家演出戏,想从中多获点利罢了。”
此话一出,祠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连刚刚将心痛意转为无尽后悔的陆文远,一时都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他那双死寂的眼又重新染上了点点希望。
或许,那人说的才是真相?
沈南风说这么重的话就是为了能在嫁给他的时候多带来些好处?
他努力回想着,越想越觉得那人说得有理。
就连刚刚沈南风那句话,都有了别的解释。
所谓不恨,就是爱!
她应当还是爱他的!
沈南风看着陆文远那瞬间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冷笑。
她太了解陆文远了,此刻这人脑子里指不定又再打什么鬼主意!
果然,下一瞬,陆文远便站起身,走到了自己面前,作势就要拉上她的手。
早有准备的沈南风瞬间灵巧地躲开。
可奇怪的是,陆文远非但丝毫不恼,反而带上了笑意,凑在她耳侧低声道,
“我知道,这些话并不是你的本意,伤我也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图谋。”
“真没想到你对我竟然用情如此之深,既如此,我回去跟婉宁商量商量,抬你做平妻如何?”
虽然有所预料,但沈南风听到这话却也是前所未有的恶心。
脸上原本带着的几分笑意瞬间烟消云散,身体也下意识地猛然后退了几步。
她很不得立马躲开陆文远几丈远,好远离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可这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二人商量算计被揭穿后的慌乱!
沈老夫人与沈辞悄悄地对视一眼,越想越不对劲儿。
沈南风连续多日的失踪、沈家今日接连的不顺、陆文远身上没由来的自信,一切的奇怪之处似乎都有了缘由。
接下来会是什么呢?
是陆文远重新获得沈家助力走上官途,是沈南风从假千金摇身一变成了真夫人,是他们二人赚钱生活过上了好日子,最后只徒留沈家这一地狼藉!
绝对不能让他们二人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沈辞与沈老夫人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迸发出相同的想法。
全然没想过,无论是陆文远还是沈家,沈南风压根一个都不想要!
沈辞从座位上站起,轻声咳了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祭祀时间已到,你们二人婚约之事晚些再来商议。”
看着陆文远颇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祠堂,众人的心中都松下了一口气。
沈老夫人狠狠地剜了眼沈南风tຊ,这才缓慢地从主位上站起,发出尖锐刺耳的吼声,
“祭祀前,先请族谱!”
沈南风却恍若未见,只捏了捏身上藏着的几样物件。
无论是沈家还是陆文远,这账该由此刻开始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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