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尽渊不置可否,纪云舒又温声道:“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苏嬷嬷说,今日府里有西郊大营送来的活鱼,晚膳有新鲜的鱼汤喝,咱们早点回府吧。”听她这么说,霍尽渊原本铁青的脸色,浓云散去,他忽然很想早点回去喝鱼汤。太子则定定地看着纪云舒跟着霍尽渊上了马车,他的手不自觉地转动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第二天,燕王当街暴揍刑部尚书公子的消息,就传遍了金都。刘赟被刘启复从京畿衙门接了出来,看着浑身是伤的儿子,刘启复当天就给成帝上了奏折。第二日更是到成帝面前痛斥自己儿子的不是,说自己儿子活该被打,然后便告假在家养病。
霍尽渊站在胭脂铺门口。
他眸色极黯,狭长的凤眸投射出阴鸷的狠厉,他只斜斜靠在门框上,他身边的两名护卫早已将刘赟拿下。
至于刘赟身边的那些个三大五粗的仆从,一开始还张牙舞爪地向前冲,结果在霍尽渊铁血护卫的对比之下,还不如一个绣花枕头,被制服在脚下,不能动弹。
刘赟的鼻子被打歪了,他捂着流着血的脖子,怒不可遏道:“大胆!哪个狂徒居然敢出手打本公子?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烧云用拇指蹭了一下鼻子,双手抱在胸前道:“打的就是你!我管你是谁?!”
烧云上前一步,攥住他的手道:“刚才是哪只手犯的贱?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刘赟顿时被吓住,便奋力挣扎着报出大名:“我父亲是刑部尚书刘启复,官拜正二品大夫,是朝廷命官,你敢动我?!”
这时,刘赟看到一直站在门口的那道黑影,冷冷吐出几个字:“把手砍了。”
刘赟在金都向来横行霸道,他还没遇到自报家门之后,还有人敢这样和他叫板的,又见自己的家仆都被制住,终是慌了:“你到底是谁?”
烧云朝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我家爷也是你能打听的?我们燕王府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听到“燕王”两个字,刘赟彻底慌了,身子抖如筛糠,燕王可是杀人如麻的煞神啊!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意乱情迷之时,那女子口中似乎也提起“燕王”,他怎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护卫将刘赟的双手按在地上,眼见他们拔出剑来,刘赟吓得连连求饶:“燕王饶命!燕王饶命!小人狗眼不识泰山,王爷千万不要砍了我的手……”
说着,只听见“哗啦啦”的声音,刘赟尿了裤子。
众人都撇了撇嘴,以手掩鼻。
烧云嫌弃道:“还以为多厉害呢,就这怂样!”
纪云舒正想上前阻止,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三皇兄!”
居然是太子!
他一身月白银线竹叶暗纹常袍,白玉头冠,绦带也是一枚白玉雕龙玉佩,十分低调,却贵气逼人。
店小二连连咂舌,今天开门没有看黄历,怎么来了这么些惹不起的贵人!
太子温言道:“三皇兄,刚才远远看见燕王府的马车,今天怎么这么好的雅兴,逛胭脂铺?”
太子看着地上跪在尿迹中的刘赟,又含笑道:“这不是刑部尚书刘大人的公子刘赟吗?刘公子这是怎么得罪了三皇兄?”
刘赟赶紧上前拽住太子的衣袍,连连磕头:“燕王饶命!燕王饶命!求太子殿下救我!求太子殿下救我!”
霍尽渊寡言,烧云就恭恭敬敬向太子见礼,将方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太子的目光扫过纪云舒,在她的脸上略停了停,而后道:“三皇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刘公子确实错得离谱,但他好歹是官眷,不好动用私行,不如,将他送官吧?”
霍尽渊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这时,纪云舒走到霍尽渊跟前,她先向太子行了个礼,而后道:“殿下,就将他送官吧,官府自有公道。不值得为这点小事,污了殿下的污名。”
见霍尽渊不置可否,纪云舒又温声道:“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苏嬷嬷说,今日府里有西郊大营送来的活鱼,晚膳有新鲜的鱼汤喝,咱们早点回府吧。”
听她这么说,霍尽渊原本铁青的脸色,浓云散去,他忽然很想早点回去喝鱼汤。
太子则定定地看着纪云舒跟着霍尽渊上了马车,他的手不自觉地转动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第二天,燕王当街暴揍刑部尚书公子的消息,就传遍了金都。
刘赟被刘启复从京畿衙门接了出来,看着浑身是伤的儿子,刘启复当天就给成帝上了奏折。第二日更是到成帝面前痛斥自己儿子的不是,说自己儿子活该被打,然后便告假在家养病。
成帝气得将奏折都摔在了地上,他将霍尽渊叫到殿前,狠狠地怒斥了一番:
“好!好!如今真是出息了!竟然为了一个婢女,当街殴打朝廷命官之子!”
“如果不是太子阻拦,你是不是还要当街杀人哪?”
霍尽渊冷声道:“是他先调戏王府的婢女。”
成帝更气了:“他没有王法,你也没有王法吗?他调戏婢女,你就要杀人越货吗?”
“你什么时候能够像太子一样,做事之前先权衡利弊,顾全一下大局?”
霍尽渊走后,宸贵妃将成帝扶到榻前坐下,宸贵妃一边捋着成帝的后背,一边柔声劝慰:“陛下,龙体要紧!太医说了,动怒伤身,您是天下万民之主,您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呀!”
“三皇子毕竟还小,年轻气盛,血气上来,难免做事不经思量。”宸贵妃为成帝递上茶盏。
成帝心潮起伏,胡须微颤道:“他还小?他是朕的嫡长子,就他这样,也不知给弟弟们做些表率!”
宸贵妃丹凤眼上翘,嘴角噙笑道:“三皇子还未成婚,可不是还小?三皇子要是早日娶个王妃,有人在旁规劝一二,说不定能改改他这执拗的脾气!”
宸贵妃说者无心,楚成帝却听者有意。
他抓住宸贵妃的手,连连点头道:“爱妃说得有理!太子都大婚了,听说三皇子连个屋里人都没有,怕是人事不知。这样,爱妃,三皇子的婚事,朕就交给你了。你这就为三皇子好好挑选王妃人选,切记要选择那知书达理的。”
宸贵妃听到楚成帝将霍尽渊的亲事交给了自己,心中不禁暗喜,嘴上却道:“陛下厚爱,臣妾只怕不能挑到让三皇子合心意的王妃,那臣妾罪过就大了。”
“他敢!”楚成帝眉毛耸动:“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物色,朕给你做主!”
宸贵妃得了成帝的这句话,便更加胸有成竹,眼角眉梢的笑意更加深浓了。
历来皇子的婚姻大事,从来都不仅仅是一场婚姻而已,都是政治联姻、权利布局,是重新布局关系网的最好机会,姻亲就是势力角逐的重要助力。
没有姻亲相帮衬的皇子,在实力上就落下了大大一截。
更不用说,宸贵妃还可以利用帮霍尽渊说亲,穿插自己的势力进去,为太子布下眼线。
若是有那懂事的,能趁机俘获霍尽渊宠的心,那无疑就是太子最有力的助力。
这么想着,宸贵妃便已经开始盘算着,金都未嫁的贵女之中,哪些符合这些条件的。
是的,她要好好的给霍尽渊挑选一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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