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韩枭注意到了,他弯腰去看季清欢的脸。少年清冽斯文还总爱装冷酷的长相,额角冒出一左一右两只红包,眉眼还懊恼吃瘪的蹙着。这模样看着韩枭眼里真是太解气了。季清欢好玩儿,怎么会有这么好玩儿的人!韩枭扯着白檀的袖子,弯腰笑的肩背直抖,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欢快笑过了。白檀迷茫站着。他不觉得季少主受伤好笑,只觉得耳朵疼。韩枭气短着还要说话:“你,你这脑袋确实算利器,挺硬!回头等你爹要破开哪座城门也不必推桩车,你抱着脑袋只管往上撞!”
气氛逐渐凝固。
某个瞬间季清欢忽然起身!
他走到茶桌边,端起一只茶盏在韩枭的注视下,挪步搁到不远处靠墙的位置。
做好这些,他转头望向床榻那边的人。
韩枭挑眉:“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只要我能让茶盏砸到额角,你就作罢。”季清欢说。
下一瞬——
穿着黑武衫的少年双臂下沉,双脚顺势腾空而后直贴在墙壁上,身手利落的完成倒立姿势!
季清欢做什么都很认真,转头去叼旁边地上的茶盏杯沿。
“你想做什么?”韩枭好奇的站起来,脚步朝墙壁边走去。
这一幕也让桌底的赵钰慈目瞪口呆。
他悄悄爬出来露了个头,紧盯着倒立着的人下一步动作。
毕竟事关他今日的生死啊。
“......”
“....季清欢,真有你的。”
韩枭轻笑出声,双臂交叠靠在墙上看着这狡诈的人。
季清欢果然有趣,比王宫里所有人都有意思。
做事总能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腿边不远处,倒立着的季清欢已经叼起茶盏,一丝不苟将茶盏噙到唇边随后再慢慢回正身子。
这玉盏还是有一定重量的,硌的牙冠发酸。
但一定要噙稳了不能掉!
这套跟表演杂技似的动作,季清欢也是首次尝试。
他眯着眼唔唔的说:“你看好了。”
只要猛地松开牙关,让此刻悬在鼻梁上的茶盏坠落砸中额角,那就算成功。
狗韩枭不是不知道他想维护太子。
纯粹图个好玩才故意折腾他,只要季清欢能兑现刚才说的话就行。
“只有一次机会,砸中额角而不是滚落在地,就算你赢。”韩枭蹲下身子盯着季清欢,神态严谨到一眼都不错开。
顽劣少年就是这样,总能被莫名其妙的事情吸引注意力。
屋里非常安静,站在门口的白檀也伸长了脑袋看——
这是在玩什么?
另一边,赵钰慈又悄悄往外爬了爬,小心翼翼也望着靠墙那俩人。
“......”
某个瞬间,季清欢蹙眉松开茶盏!
青玉色的茶盏在空中停滞0.001秒后,冲刺式下坠。
韩枭却忽然出手!
他宝蓝色的精致衣袖横扫季清欢面庞,要挥开茶盏。
季清欢怎能容许失败?
当即抬起一侧手臂去挡韩枭的捣乱!
黑衫少年身子靠着墙,单臂支撑地面在空中稍微跃起,翻转脸颊用侧边额头迎面去撞茶盏。
把险些被横扫出去的茶盏,准确拦截住!
“——砰!”
茶盏与季清欢的头骨磕撞,发出一声闷钝响声。
听着都疼!
青玉茶盏朝旁边地面坠下去,茶水有一半撒在季清欢脸上,另一半泼在韩枭袖臂间。
这撞击力度是赵钰慈砸来的三倍不止。
“呃。”季清欢疼的眼前一黑,心骂着我操。
疼懵了两秒才放下蹬着墙的双腿,顺势卸力的坐到干净地板上。
他捂着脑袋瞪韩枭:“卑鄙。”
本来轻砸一下就能完成,却因韩枭的搅和让他只能用力去撞。
否则至于砸这么狠吗,整个额头都疼麻了。
狗韩枭故意的!
“是你活该,”韩枭皱着眉,甩着湿袖朝季清欢呵斥。
“你个蠢货非要仰头去接茶盏,我原打算帮你扫开就当你赢,你反倒骂我卑鄙?”
姓季的讲不讲理?
季清欢撇嘴:“你能有这种好心?”
“我看你是——”韩枭挑眉正要发火儿。
外面的白檀忽然从门口冲进来,递出一块帕子紧张道。
“世子,您先擦擦....”
“擦什么擦!我回去换一件。”
韩枭瞥着地面这倔驴,心说怎么不砸死这蠢玩意儿。
“....是,那属下伺候您更衣。”
白檀清朗温和的嗓音,能稍稍缓和这两人之间火爆的气氛。
哎呦,季清欢也顾不上跟韩枭吵了。
他低头揉着额角,疼的呲牙咧嘴。
赵钰慈砸的是他左侧额角,此刻伤的是右侧。
这会儿额头两边都已经肿起来了,鼓出红包一边一个!
跟西游记里的金角大王似的,实在狼狈。
“哈哈,”韩枭注意到了,他弯腰去看季清欢的脸。
少年清冽斯文还总爱装冷酷的长相,额角冒出一左一右两只红包,眉眼还懊恼吃瘪的蹙着。
这模样看着韩枭眼里真是太解气了。
季清欢好玩儿,怎么会有这么好玩儿的人!
韩枭扯着白檀的袖子,弯腰笑的肩背直抖,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欢快笑过了。
白檀迷茫站着。
他不觉得季少主受伤好笑,只觉得耳朵疼。
韩枭气短着还要说话:“你,你这脑袋确实算利器,挺硬!回头等你爹要破开哪座城门也不必推桩车,你抱着脑袋只管往上撞!”
他看着季清欢额角两个鼓包,笑的停不下来。
“......”
世间还能有比狗韩枭更损的人么。
季清欢咬牙道:“韩王实不该派我爹出阵,该叫世子去,不必开打只需站在阵前多笑几场,保准让敌军尽数耳道崩裂,七窍流血!”
“不行,走,你跟我走。”
韩枭停了笑,弯腰攥起季清欢的手腕往外拽。
“?”又作啥妖。
季清欢绷着脸也不管韩枭想干什么,来什么他接什么。
从被喊到韩枭殿里的那天晚上,他就知道不会有片刻安宁。
死对头碰面,不斗才是不正常。
最重要的是.....
把韩枭从这个房间带出去,赵钰慈就安全了吧。
季清欢被韩枭扯着手腕往外走,回头飞快看了赵钰慈一眼。
只见蜷缩在茶桌附近的太子殿下,此刻坐在地上满脸都是劫后余生,脸上却还有着无尽的迷茫与怨恨,落魄狼狈到极点了。
想来还要消化消化变成太监这件事。
季清欢心底叹了口气。
他已经尽力护着太子,却拦不住太子非要作死,都是命。
*
“别动,本世子亲手给你擦药,这待遇可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
琢玉殿膳厅里,韩枭正按着要蹦开的季清欢。
他换了一身玉色绸缎面的袄衫,叫白檀去传早膳,一路领着季清欢来到膳厅里。
“我自己来。”季清欢皱着眉往后仰头。
韩枭亲手给他擦药?
擦的怕不是砒霜。
韩枭知道他在想什么,嗤笑道:“并非毒药,是真真切切的好东西,叫你快点好起来继续陪我玩。”
妈的玩玩玩,有没有人能治治这狗东西啊!
季清欢紧抿着唇让韩枭在他额角鼓捣,一股清凉味道自额角散发出来,冰冰凉凉的。
似乎还真是好药,两边红包很快就不胀疼了。
“待会儿用完早膳,你该想想要给我准备什么生辰礼,我不管你去偷还是去抢,总之你得给我点儿什么。”韩枭笑的恶劣。
他知道季清欢全身上下一个铜子儿都没有,并且软禁在宫里也不能出去买。
所以才这么要求,想看季清欢能上哪给他整一份贺礼。
最好能急的团团转,好让他多看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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