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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所有的考生都竖起耳朵，坐在窗边的考生更是伸长脖子往外望去。
跟莫小花同一考场的同班同学纷纷转头看向莫小花。
莫小花瞬间冷下脸，紧攥着笔的手微微颤抖。
试卷上的字还是那个字，但她却一个也看不清。
她闭上眼，一滴泪掉落在灰白的纸上，打湿了一个“母”字。
再睁开眼，她收敛起所有的情绪，没管外面的叫骂声和保安的训斥声，沉下心写起试卷来。
写完最后一个字，将试卷交上去，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莫小花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出教室。
隔着教学楼老远的林子边，站着一个年近四旬看起来却又五六十的妇人。
她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
看着莫小花走出来，妇人也没管身上的雪，带着浑身的怒气就冲了过来。
“莫小花，翅膀硬了是吧，喊你你也不应！考上一个破大学就想把你爹妈丢下不管！我告诉你，没门！”5
“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莫小花看着莫母的眼平静无波，像一口埋于深山的幽井，森然冷漠。
“你管谁告诉我的呢！我告诉你，你最好今天就跟我回去，不然我就告诉你学校，你是个抛弃父母的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看他们还收不收你。”
“我不明白，你非要我跟你回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一个以后能赚大钱的大学生不比普普通通的村妇划算的多吗？还是说你又收了谁的钱把我卖了出去？”
似是被说中了，莫母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哪有收什么钱？是你爸病了，家里实在是没钱治病了。小花，你就跟我回去吧，看一眼你爸也好，他可想你了。”
莫母放软了语气，情真意切，好似真是莫父重病缠身，想要看一眼莫小花。
但莫小花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就算他病了，自己也不会回去看他。
“我也没钱。有钱你就治病，没钱就回家等死，找我也没用。”
“真是白养你了！你这个白眼狼！哎呦喂，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生了个读大学的女儿还被人嫌弃啊，没钱只能回家等死啊喂！”莫母又用起自己的大招，一哭二闹三打滚。
考完试的学生走出教学楼都被莫母这一操作吸引了视线。
有几个不明真相又圣母心泛滥的学生走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莫母：“大娘，别坐在地上，对身体不好。”
“是啊大娘，有什么委屈跟我们说，我们替你做主。”
“不是我说，同学，你也太过分了吧，她好歹是你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了，又供你上大学，你就这么对待她吗？”
“就是，大冷天的你也忍心，自己穿得厚厚的让你妈落一身的雪。”
“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孩子。”莫母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做足了一个受害者的姿态。
随后她又装作一个无脑的慈母替女儿辩解道：“你们也别骂小花，她也不知道我来，我只是想让我们家老头在临终前再看她一眼。”
“小花？”有些人觉得这个名字耳熟，“这不是一早就听到有人在教学楼外喊这个名字吗？”
“是啊我也有印象，这样算的话大娘起码在雪地里等了个把小时吧。妈呀，这女儿心也太狠了。”
“你爸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考试？什么人呐！”
就这样，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指责起莫小花来。
莫母被搀扶着站在人群中，眼底是得逞后的快意与不屑。
“莫小花可没有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妈。”
一道低哑磁性的嗓音在莫小花身后响起，与此同时，一把伞为莫小花挡住了肆虐的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