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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礼成绩很好。
可选的优秀大学很多。
黎珈不知道他心仪哪所。
谢以礼想了想，“A大或者隔壁省的B大。”
A大比B大离家远。
要是两所学校的分数线都到了，他可能会选离家稍微远一些的A大。
黎珈了然。
“学委，”谢以礼问，“这学期结束，文理分科，你要选哪个？”
“理科。”
黎珈比起文科，更倾向于选理。
文科要写的东西太多了。
一开考，不抓紧时间，很难写满。
而且有些时候文科的题出到天南地北，答案根本不是用逻辑想得通的。
谢以礼不知为何，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你学理？”
“嗯。”
黎珈想想也是，谢以礼天生学理科的料。
天赋摆在那，努努力，老天爷追着喂饭。
当然，谢以礼文科也不差。
黎珈和他刷了那么多次题，自然有所察觉。
“考试心态摆正，”黎珈提醒道。
谢以礼:“好。”
黎珈和谢以礼继续归于沉寂，空旷的图书馆二楼，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的沙沙声，时不时还夹杂着翻页的声响。
晚自习下课铃声敲响。
黎珈拎着草稿纸，“走吧。”
“好。”谢以礼抱着厚厚一本习题集，整理完毕，三步并两步，跟上黎珈。
图书馆静悄悄的，外面一点儿也不。
住宿生因为放晚自习而欢呼的声音透过图书馆的玻璃门，嘹亮而欢快。
黎珈要去找方不为拿手机，最后一班公交车早在晚上六点就发车了，现在快九点，没车了。
为了保障她的安全，方不为特地让她把手机带过来，每天早早的放到他办公室的抽屉里。
“去吧。”
图书馆门前，黎珈冲站在原地不动的谢以礼微微扬了扬下巴。
夜色无边。
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
唯有些许灯光从图书馆透出，缓缓的，图书馆的灯灭了。
处于阴影处的少年抱着书，“黎珈。”
“？”黎珈听他正式叫自己的名字，还险些一愣，“怎么了？”
“你能不能送我到学校前面的几个路口？”
“天有点黑。”
我好怕。
谢以礼的心声并未说出，黎珈没有读心术，只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分析，他因为天黑胆怯。
黎珈觉得谢以礼的家庭环境不太好。
至于有多不好，黎珈不是谢以礼，她无法评价。
当然，她肯定不会冒昧的问谢以礼“你家里人不来接你吗？”这种傻话。
“……好。”
“那你在这等我一下？”黎珈道，“我要去找方老师拿手机。”
来来往往的住宿生特别多，路过图书馆门口的人群拥挤，宿舍有好几栋，在图书馆的三侧方向。
谢以礼抱着习题，半隐匿于黑夜中。
有的学生很没素质，黎珈见他险些被撞到一边。
故意使坏的人冲他挑衅的笑了笑，随即哼着欢快的曲调走了。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吧。”黎珈拉着他的袖子，小心避开密集的人流。
老方的办公室离图书馆和教学楼不远。
“来了？”
晚自习下课会来找他的，除了黎珈，方不为不作他想。
他把手机递给黎珈:“喏，回去注意安全。”
黎珈把它放进兜里，正准备离开，就听方不为道:“对了，你家里人给我打电话了。”
“？？”
黎珈不解:“联系人我填的不是赵芳姐吗？”
方不为摊手:“老师也不知道，反正是打到我这来了。”
“听那口气，应该是你爸，”方不为是知道黎珈的家庭状况的，他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他回个电话。”
“至于别的，你就先别管了。”
能让黎珈初中没毕业就去打散工，不负责任的放养，让她自力更生的，方不为想，黎珈不主动找他们就不错了。
“好。”
黎珈点头。
谢以礼背靠办公室外的墙壁，他抱着习题集，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样，蹲了下去。
黎珈出来险些没见到他。
“好了？”谢以礼起身。
“嗯。”
“方老师找你有什么事吗？”谢以礼听到方老师跟黎珈说什么回电话。
黎珈:“没什么。”
“噢。”
这个点出校门准备回家的除了黎珈和谢以礼没别人。
附中高二分班结束，才会提议学生留下晚自习。
像黎珈和谢以礼这么主动的，简直是少得不能再少。
“送你到哪？”黎珈散漫道。
“就前面两条街，……可以吗？”
两条街，不到三百米。
晚上有路灯，附中附近治安还行，不然谢以礼不会任性叫黎珈陪他，哪怕他听郑瑞宇说黎珈很能打。
黎珈不在意点头:“都行，看你。”
这就是没拒绝的意思。
谢以礼松了口气。
两条街的距离不远，在谢以礼看来，反正很近。
黎珈走在前面，她单肩背着包，懒洋洋的，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月光照在她身上，那一头高高束起的乌黑顺发看上去更加丝滑。
浅蓝色的校服外套穿在黎珈身上很宽松，把她罩的严严实实，谢以礼看不清她的神情。
“学委。”
谢以礼三步并两步，追上她的脚步。
谢以礼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学委，你为什么同意送我一段路？”
这个问题黎珈自己都不知道。
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可能是谢以礼那晚给她留的印象太深了，也可能是他在她眼里太需要照顾了。
黎珈心里这么想，面上不显。
她一句话都没说。
“学委？”谢以礼许久没等到回答，疑惑的看向她。
“嗯。”
谢以礼不折不挠，仿佛不得到答案，不会轻易放弃:“学委，你到底为什么愿意陪我啊？”
“你好吵。”黎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成功得到对方蓦然僵硬的神情。
他捏了捏衣角:“……是吗？”
好像是有点让人讨厌。
谢以礼不免多想，这样是不是真的会让黎珈觉得烦？
“……”
“……不是，行了吗？”黎珈叹了口气，对谢以礼是真的很无奈，“快走吧大少爷，等一下天都亮了。”
谢以礼混乱糟糕的情绪一扫而空，“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