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珩抿直唇线,胸口轻轻起伏,他黑眸里浮现讥嘲。其实,盛司尧说得对,他的小月亮不爱他,每次都是他强迫着她说爱他,强迫着她留在他身边。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他拧起眉头,是他安排在盛屹初身边的保镖的电话。“盛总,小少爷今天被沈小姐带出去了。”盛司珩绷紧下颔线,一股怒火就窜了上来,灼烧得他胸口疼痛:“沈繁星今天带他出去干嘛,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胸口隐隐起伏,眉峰低压,寒霜覆盖,“他们去哪里了?”
半山别墅区,环山公路上有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跑车,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泽,疾驰似箭。
车内,盛司珩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车子呼啸着,最终停留在一栋意式风情的房子前。
他每年的今天都会来这里,待上一整天,他不常来,但是一直有管理人员住在这边,所以屋内都是干净的气息。
他把他们在科莫的家,照搬了回来。
卧室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仿佛带着她的气息,能轻易地激起他的回忆,她刚离开的前几年,他连她的墓地都不敢去,每年都在逃避祭扫。
他曾深处黑暗,她是他唯一的那束光。
他尽量地保存着她所有的东西,她穿过的衣物,她使用过的东西,她喜欢的书籍,他躺在床上,埋头在抱枕里,病态一样地想找到她的气息。
只是,这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沈繁星,她和小月亮相似的嗓音,和小月亮相似的笔迹,她是爷爷强迫他要娶的对象。
小月亮去世后第二年,爷爷就想让他结婚再生个继承人,被他拒绝过后,所以爷爷就找了沈繁星么?
盛司珩抿直唇线,胸口轻轻起伏,他黑眸里浮现讥嘲。
其实,盛司尧说得对,他的小月亮不爱他,每次都是他强迫着她说爱他,强迫着她留在他身边。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他拧起眉头,是他安排在盛屹初身边的保镖的电话。
“盛总,小少爷今天被沈小姐带出去了。”
盛司珩绷紧下颔线,一股怒火就窜了上来,灼烧得他胸口疼痛:“沈繁星今天带他出去干嘛,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胸口隐隐起伏,眉峰低压,寒霜覆盖,“他们去哪里了?”
“游乐场。”
盛司珩捏着手机的手,青筋起伏,他咬紧牙关,满腔的火气不知何处宣泄。
“地址给我。”他嗓音冷到了极致,如同来自寒潭深渊,他眼角猩红,抿着薄唇,下楼上车,踩下油门。
而游乐场里的母子俩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正沉浸在游戏的欢乐中。
盛屹初刚和沈繁星玩完极速飞车和漂流,沈繁星看到路边有买可爱的卡通头箍,给自己买了个,又给他买了个。
盛屹初一开始是抗拒的,严肃着一张脸,其实是害羞,不肯戴上,被沈繁星按着强行戴上,沈繁星眼睛亮亮,笑意甜甜:“天哪,初初,你怎么这么可爱这么帅气,整个园区你就是最帅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宝宝,而且你看,我也戴上啦,大家小朋友都戴上了。”
他闻言,看了周围一圈,的确有很多小朋友都和爸爸妈妈戴着,他抿唇,神情仍旧有几分不好意思。
“来来来,我们自拍一张好不好?”
沈繁星一把熊抱住盛屹初,她蹲着,对着镜头歪头一笑,脸亲昵地贴着他的脸蛋,他严肃地抿唇,黑白分明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镜头,但仔细一看,却掩藏着几分腼腆和欣喜。
笑意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
拍完照片,沈繁星问他:“要不要喝点水?”她的背包里带了暖水壶,盛屹初点头,她就带着他去游乐园的餐厅,她给盛屹初倒了水,拿了小饼干,她跑去旁边的甜品店,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拿着一个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蜡烛,是她拜托老板给她的。
盛屹初手指轻轻地蜷缩,有些不安和不知所措。
“虽然蛋糕很小,但是我们就两人嘛,够吃的。”沈繁星笑得眼睛弯弯,“而且沈阿姨很穷啦,阿姨会努力赚钱,给你买大蛋糕的!”她语气轻巧随意。
盛屹初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真的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皮肤黑和厚刘海,丑死了,可是,他为什么越看她越觉得好看,她的笑还很温柔。
他小嘴越抿越紧,眼眶也渐渐有些红,他不想哭,他垂下眼,盯着桌面上的蛋糕。
他说:“丑死了。”语气别扭,“这个蛋糕丑死了,看起来还很难吃。”
沈繁星眼睛弯弯:“难吃你也得吃,来,许个愿。”
“不要。”盛屹初拒绝。
他其实是不知所措,他从来没许过愿,没吹过蜡烛,当然也没见过这么丑的蜡烛。
沈繁星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来,就像这样,许愿初初健康平安喜乐,许愿你的沈阿姨变身超级大美女。”
“不可能的。”盛屹初哼了声,他脸颊有点红,别扭了会,还是学着她的样子,闭眼许愿,他犹豫了会才许愿,在心里默念道:“希望沈阿姨变得好看点。”
因为她好看了,爸爸才会喜欢她,爸爸喜欢她了,她当我的新妈妈,好像也不差。
沈繁星睁开眼,支着下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初初,真是个别扭又可爱的孩子。
“初初,生日快乐呀。”
盛司珩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沉着脸,线条冷硬,黑眸寒意浮沉,怒意藏在深处,但不知为何,却立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喉结滚动,眼眸里情绪意难明。
他看到了盛屹初面前的那个蛋糕,他像是第一次这样清晰地认识到,今天不仅仅是小月亮的忌日,也是初初的生日。
初初长这么大,就没过生日,因为他的不许。
小月亮再恨他的时候,也对腹中的孩子很期待,她如果在,一定也是这样温馨的画面吧。
盛司珩沉默半晌,走了过去,盛屹初正在吃蛋糕,鼻尖上还有沈繁星给他点涂的奶油,他吃得香却斯文,偶尔还皱了脾气,故意嫌弃:“难吃。”但是手却紧紧地端着盘子。
“初初。”盛司珩喊。
盛屹初吓了一跳,抿唇,脸色变得有些白,他没想到爸爸会突然出现,怎么办,他和沈阿姨是瞒着爸爸出来过生日的,今天是妈妈忌日,爸爸不允许他过生日的。
沈繁星也吓了跳,她微微睁大眼睛,转头过去,看到的是盛司珩黑沉沉的冷眸,他薄唇抿成锋利的直线,冷声:“先把初初带回家。”
他是对身后的保镖说的。
盛屹初不想走,他担心沈繁星,沈繁星知道盛司珩在生气,她不想给初初的生日留下阴影,她露出笑容:“初初,没事的,你先回去,我马上来。”
盛屹初抿唇,犹豫了会,握了握沈繁星的手,然后才不舍地离开。
沈繁星看着盛屹初离开后,她也有火气,她胸口微微起伏,怒火隐忍不发,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盛司珩看她生气,反倒他的火气就被压了下来了,只是他仍旧沉着脸:“你还有脸生气?”
“我怎么没脸?”沈繁星怒上心头,胆子也变肥了,阴阳怪气补充,“有个人做爸爸才是没脸,从来都不给儿子过生日,还把大人的悲伤强行加在孩子身上,他才多大,他懂什么,他这个阶段,要享受的只有快乐。”
“快乐?”盛司珩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他眸子瞥了眼桌面上的廉价蛋糕,“快乐是这个平价游乐场,还是这廉价奶油?”
沈繁星被气笑了,只恨自己穷,不然非得拿钱砸死面前这个自大张狂的男人。
“沈小姐,应该很得意吧,用这么少的成本,卖点情怀,就收获了我儿子的心。”
“你儿子比你讨喜多了,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沈繁星深呼吸道。
盛司珩明显不信,他转身就走,远远的,他冷漠的嗓音传来:“不走就自己坐车回去。”
盛屹初坐在保镖开来的大奔里,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等看到爸爸和沈阿姨的身影,他才松了口气,抿了抿唇。
沈繁星和盛司珩上了车,两人都没说话,都也不像刚刚大吵过的样子。
保镖还有点惊讶,因为他是亲眼看着盛总怒火滔天地进去,结果,不过一会,就平静地出来了,反倒是沈小姐在生气,当个阴阳怪气的人:“初初,长大后你要当个好爸爸,知道吗?关心小孩、给小孩过生日、多多陪伴小孩,而不是只会给钱。”
保镖眼皮一跳,下意识从后视镜瞥了眼盛总,盛总闭着眼睛休憩,听到她的话,破天荒地竟没有生气,反倒薄唇似有若无地扬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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