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江鹤年离开时,她似乎看见他蹙着眉间瞥了一眼她左手掌心上的伤口。是关心她的伤口吗?怎么会?应该是错觉吧!这种人怎么可能关心别人呢?更何况他还那么讨厌她。书言心中不免有点欧气,遇到江鹤年准没好事。她算是明白了,自己是真的得罪他了,每次都如此作弄她,戏耍她。乐此不疲,以此为乐!不过算他还有一丁点良心,没有太为难那个侍应,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了。
书言跟着主办方经理来到了酒店三楼的一个接待宴厅里,大略翻看了购销合同,随即将其放进公文袋中,处理好剩下的流程,便往电梯里走去,刚跨出电梯门,来到一楼大厅,恰巧遇见江鹤年领着一众人往侧门的宴会厅踏进,书言倏地怔了怔,赶紧闪到一旁的大型水晶雕塑后面,想着等他进去以后,自己才走出来,她根本不想与此人有任何接触,看都不想看一眼。
“你们先进去,我等下再过去。”
“好的,江总。”
书言安静地站着,从雕塑的空隙处,远远地看见江鹤年转身不知道跟后面的人说了些什么话,就自己一个人往水晶雕塑这边走来。
他怎么往这边走来了?书言不禁蹙了蹙眉,该不会真的是往她这边过来吧!
她紧张而踌躇地往后面一顿,下意识想着从侧方的边上溜走,才刚一个转身准备着要踏过去,江鹤年那张帅气桀骜的脸,骤然出现在她面前,他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不少,颇有风流倜傥公子哥的做派。
完全预料不及的书言蓦地愣在了一边,脚自然而然地往后面退了一小步,谁知,反应敏捷的江鹤年已迅速抓起她的手肘,就往前一拉,瞬间跌入在他那股浪荡的气息当中“还想逃?”
他垂眸凌厉地扫视着书言,嘴角扬起了一个让人无法参透的笑意,那笑容魅惑到了极致,极具侵略性,书言被她盯得周身不自在,不免又想起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身体不受控制的就是一个冷颤,甚是惊慌地望着他,举起另外一只手便要去拉扯开江鹤年,徒劳无果后,抬眸哆嗦而又不安地再次扫向他“你想干什么?快点放手,你这个流氓,给我放手。”
江鹤年霎时僵住了整张脸,极其阴郁地瞅住她“你刚刚叫我什么?流氓?有胆你再叫一遍……”一面说着,一面狠住劲地收紧手上的力道。
“啊——”书言吃痛地叫出了声。
见她眼眶逐渐发红,蹙着眉头而又倔强地忍住痛苦的表情,江鹤年恍惚间又想起了她那天晚上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不觉间便稍微松了松手上的力度。随即又扬起了唇边,笑了起来,低着头往她耳边探去“想不到你还真是顾景承的秘书,他人呢?怎么现在不出来英雄救美了?”话毕,竟然有意无意间用嘴唇擦碰着她的耳侧边。
书言霎时震怒,脸连带着颈脖处幡然透红,甚是委屈愤怒到了极点,这个流氓竟敢在这种地方对她毛手毛脚,你给我醒醒,我不是夜总会里面给你三陪五陪的小姐。
怒极的她倏地一个巴掌就向他挥过去。
“啪——”声音很小,在这喧嚣的宴会厅旁显得如此乏力。
江鹤年完全未曾预想到书言会如此刚烈,他方才一直盯着她看,竟看得出神。
她原先白皙娇嫩如同新剥开的百合一般晶莹剔透的皮肤,却因为自己简单而又轻浮的的举动骤然变得透红,只觉得非常有意思。
待他回过神来,脸上早已是逐渐泛起的五指大小般红色掌印。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他江鹤年是什么人物!这该死的女人竟敢打他?
见江鹤年从震愕中分了心神,书言赶紧拔腿就跑,因为之前领教过这个男人的战斗力,书言很害怕他会追上来,竞一边快速地跑着,一边回头往后面看,恰巧碰撞上了正拿着托盘经过的宴会厅侍应。
“砰——嘣——”托盘上的高脚杯与地面大理石瓷砖相碰,酒水和高脚杯刹时撒落一地。
惊恐中的书言根本还理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只想着一个劲的往酒店大门口方向跑,摔倒在地上的她猛地用力撑住地面,后脚膝盖往前倾,想着快点幡然起身。
“嘶——好痛——”凌乱中,手竟蹭到了地面上的玻璃碎,还来不及将手抬起,血已缓慢渗透而出,滴印在了米白色的大理石瓷砖上。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竟敢打我!”
刚追上来的江鹤年见书言跪趴在满是玻璃碎的地面上,他先是怔了怔,随即脸上浮现出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着急,咻的一下,便将书言从地面上拉拽起身。
他原先所有的愤怒,在见到书言手掌心流出来的鲜红血液后,霎时烟消云散。
不知不觉间手已伸至她脸颊,小心拨开她耷拉下来的几根碎发,差点脱口而出‘你没事吧!’
可他没有说出来,因为有一个声音远早在他之前。
“温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此人书言最熟悉不过了,是顾景承的司机。
书言连忙推开江鹤年的手,惯性地往后顿了顿,随即抬眸看向张怀民“没事,我没事。”眉间一蹙,又疑惑道“张叔,你怎么会在这?”
“哦!是顾先生让我来接您的。”
“嗯。”虽是淡淡的回应,可书言心头却暖暖的笑了笑。
哎哟!似乎想起了方才与自己连番撞在一起的那个侍应,书言迅速转身,往前踱了踱步,将那侍应小心搀扶起来“对不起!你没事吧,有没有那里受伤了?”慌忙又内疚地扫视着他的周身。
这时,周边已渐渐围满了人群,大概是宴会厅里面出来看热闹的。
“天啊!天啊……”不远处,一个穿着燕尾服身型矮胖的中年男人向他们奔过来,他小心地窜到江鹤年的身旁,用一种极其谄媚与奉承的姿态,搓着双手仰头望向江鹤年“江总,您没事吧!”说完又倏地挎下嘴脸,转过头来,怒目圆瞪地望着书言刚才扶起来的那名侍应,责备道“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是怎么做事的!!!”书言心中已有个大概,这应该就是他的主管吧。
是她先撞到的人,理应她来承担责任的。
“先生,对不起!其实事情是……”还未等书言阐述完毕,一个凌厉又冷漠的声音从她前方响起。
“是我先撞到他的。”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齐刷刷地向江鹤年望去。
这男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是她撞的,为什么他偏要说是自己撞的。
书言霎时怔了怔,有点疑惑地愣在了原地。
听江鹤年这么一说,那主管便识趣的闭上了嘴,随即向一旁的侍应使了个眼色,那侍应回过神后,立马给江鹤年一个鞠躬“谢谢江总,谢谢江总!”
江鹤年脸上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的傲慢与冷漠,在人群的围观中,信步走进了宴会厅,人流瞬间遣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江鹤年离开时,她似乎看见他蹙着眉间瞥了一眼她左手掌心上的伤口。
是关心她的伤口吗?怎么会?
应该是错觉吧!这种人怎么可能关心别人呢?更何况他还那么讨厌她。
书言心中不免有点欧气,遇到江鹤年准没好事。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是真的得罪他了,每次都如此作弄她,戏耍她。乐此不疲,以此为乐!
不过算他还有一丁点良心,没有太为难那个侍应,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了。
忽然又想起,小鹿之前对自己科普他的那些莺莺燕燕的桃色新闻,对他的鄙视愈加深重,好感全无。
车匀速驶离斯顿酒店,凌晨时分的北城依旧华灯璀璨,灯火通明。
书言隔着车窗眺眼望去路上那一排排飞驰后退的香樟树,不免又想起了那副价值两个亿的《泼彩山水》,不过话说回来,顾景承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去竞拍那副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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