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隐没在黑暗中的人怒骂:“这孽畜!”“呵呵。”裴炎却狭长的丹凤美眸微亮,轻笑起来。他伸手进笼子里一把抓住愤愤不平的小鹦鹉拖出来玩。这小东西怎么突然觉得瞅着有点像某个小丫头。裴炎边翘着兰花指蹂躏着小鹦鹉胖乎乎的小身子,边轻笑:“你把这小东西送到她那里去吧。”阴影里的人有点摸不清楚主子的想法,但立刻低声道:“是。”裴炎把愤怒的小鸟塞进笼子里,抓了把瓜子磕起来。
司空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说话。
是啊,她把你女儿都养死了,反正你也没所谓。
倒是一边的承旨太监早接到了何嬷嬷的眼神,何况国公爷的偏袒连他都看不惯了,立刻尖刻阴森地笑了起来。
“哟嗬,这些贱婢也敢直呼主子的名字,光是这一条,在宫里就该立刻被斩了,知道的人说是靖国公您仁慈,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邸没有将陛下旨意放在眼里,哼哼!”
靖国公要出口的话立刻卡在喉间,他最近和九千岁裴炎斗得厉害,若此时还招来皇帝猜疑,必成大祸。
如果不是韩氏这个蠢货带着仙儿惹下大祸,他也不会让这区区阉人欺到头上,家丑外扬!念及此,靖国公心中对韩氏的怒火再压抑不住,一脚狠狠踹在高嬷嬷胸口上,怒道:“把这些胆敢冒犯郡主的贱婢们都拉下去关起来,今日即刻发卖。”
高嬷嬷被踹得惨叫一声喷血而倒,吓得一干仆人噤若寒蝉,哭声一片。
随即他又看向那传旨的公公,皮笑肉不笑道:“福公公就在这里宣旨就是了,前面还有紧急军报,本公先行一步。”
福公公点点头,一点也不以为意:“国公爷好走,咱家省得。”
靖国公带着人匆匆离开后,白蕊立刻去伺候司空茉梳洗换衣。
等司空茉换了一身整齐衣衫,出来领了旨意,谢恩后起身。
黎氏立刻上前来颇为讨好地笑道:“郡主,您放心回去歇着,这些人我一会就叫人发卖了!”
看着韩氏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眼含威胁,司空茉的唇角泛开一丝冰冷的笑:“好,那就有劳婶娘了。”
主母韩氏被夺了掌家权,身边亲信一律发卖,让其他没有犯事的下人们噤若寒蝉。
他们明白,这府邸里已经变天了。
司空茉这个曾经被他们轻贱的少女一身羽冠华衣。
她温润美丽的面容,还残留着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和削瘦,但眉梢指间都是从容的冷酷。
高嬷嬷等人终于明白自己站错了队,悲泣着、呼天抢地被外院的家丁们给拖了下去。
“司空茉,你好毒的心思!”韩氏大悲,撕心裂肺,怨毒地盯着司空茉,呕出一口心血。
“母亲,您已经病了,就好好的将养吧,若是再出了意外,仙姐儿怎么办。”
司空茉锐利森冷的目光盯着韩氏,忽然一笑,竟然有森森刀兵之气,让韩氏如坠冰窟,浑身僵冷,再说不出话来,
外人听着只觉得她纯孝,惟独韩氏却听司空茉这是在以司空仙的性命威胁她!
她一口血吐出去,晕倒在地。
深深庭院,珠翠流锦,极尽奢靡间。
有美若妖魔的男子一身暗锦长袍立在窗前逗弄着一只鹦鹉。
鹦鹉很罕见,遍体如血一般华美深红,偏偏头上如旗帜一般立着一根极为美丽柔软的白羽,仿佛王冠一般。
它冷冰冰地睨着自己的主子,黑黑的圆眼睛里竟有点很不屑的样子。
“督公,为何选上司空茉胆大妄为丫头,奴才看她似对当年之事和督公所寻之物,一无所知。”幽暗的角落有人低声道。
裴炎用戴着精致的宝石鎏金套甲的小指去挑弄那只小鹦鹉:“现在不知,未必以后不知,她的脸可有用的很,更何况,她还颇有点小聪明,养着玩一玩,也是有意思的很。”
小鹦鹉似乎被他用指套戳得很不爽,“咕”地叫了一声,随后瞪着乌黑的大眼,一口毫不客气叮咬在裴炎未曾避开的手上。
那隐没在黑暗中的人怒骂:“这孽畜!”
“呵呵。”裴炎却狭长的丹凤美眸微亮,轻笑起来。
他伸手进笼子里一把抓住愤愤不平的小鹦鹉拖出来玩。
这小东西怎么突然觉得瞅着有点像某个小丫头。
裴炎边翘着兰花指蹂躏着小鹦鹉胖乎乎的小身子,边轻笑:“你把这小东西送到她那里去吧。”
阴影里的人有点摸不清楚主子的想法,但立刻低声道:“是。”
裴炎把愤怒的小鸟塞进笼子里,抓了把瓜子磕起来。
他忽然想起什么,颇为嫌弃地道:“对了,把贵妃娘娘常用的那款丰乳汤去了附子那一味,给那丫头送去,太小了,手感不好。”
“是。”那阴影里的人一个踉跄。
到底是见惯了主子的神来一笔,于是立刻恭谨地去了。
开满鲜花的小院里,司空茉懒洋洋地躺在卧榻之上享受着秋风带来的凉意。
白蕊在一边拿着毛巾帮她揉干着头发。
“大小姐,怎么不搬到储香楼或者郡主府去,国公爷命人把楼修得颇为富贵堂皇呢。”白蕊有一点不解。
这些天日子过得
“我没嫁人就离开国公府,外头人不会有什么好话,富贵堂皇的院子也不如咱们长大的这院子来得舒服,迟些日子再说罢。”司空茉闭着眼淡淡地道。
这一个多月,他们这小院子也早已修缮扩建了,院子也大了很多。
住得舒坦最要紧。
“大小姐,今日是您的册封贺宴,奴婢把衣服都准备好了。”新提拔上来的二等丫头白香从屋子里出来恭敬地道。
“恩。”司空茉点点头,起身进屋更衣。
出门的时候,她忽然顿住了脚步,看向何嬷嬷笑了笑道:“嬷嬷就不要跟我去了,看着院子罢,今天来府邸的人多,不要叫人对我们院子做点什么。”
何嬷嬷了然地点头,正要说话,却忽然被送着她们出来的白嬷嬷打端。
“大小姐前面的事更多,何嬷嬷见多识广,必定有助于大小姐,这院子有奴婢在,奴婢不会让这院子出事的。”白嬷嬷笑道,目光里却有着奇异的坚持。
司空茉定定地看着白嬷嬷一眼,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白嬷嬷却只笑着没有说话。
片刻后,司空茉淡淡一笑:“好,既然嬷嬷愿意帮着茉儿守院子,就仔细着些。”
“是。”白嬷嬷道。
何嬷嬷看了她一眼,锐光一闪,随即也面色如常里跟着司空茉离开。
今日靖国公府邸席开十台,男宾女眷各五台。
来的都是与国公府邸素有往来的官员家眷,还有皇亲贵戚的女眷,以及司空茉从来没有资格见到过的司空世家之人。
连家主都派了他的嫡媳携着一对嫡出的双胞胎女儿过来,宾客们带来了流水一般的贵重礼品。
司空茉透过珠帘子看着香云斋的内院里衣香鬓影,美人如玉,言笑晏晏,远处是男人们在外院水榭里各自坐下高谈阔论。
她唇角勾起一丝嘲谑的弧度:“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接踵摩跟接为利往。”
白蕊看向司空茉,有些奇怪:“大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听墙角,我看三太太在那里面已经吩咐她的丫头碧桃催了好几次要我们出去呢!”
三太太黎氏接了掌家大权,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
又要熟悉庶务又要操办宴会,第一次掌家很是紧张,还明着暗着发落了好一些原来二夫人的人。
司空茉叹了口气,忍不住又那手指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我不是说了一个合格的心腹丫鬟要少问多看么,我在这里不看看里面的人都是什么品行,傻傻出去不撞到人家刀子口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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