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你又不愿意了,我可以找个借口去跟杜局说,请他把我和闻法医调换一下。”反正成辛以“最烦女法医”的言论已经在这段日子里被大嘴巴姚澄亮传遍整个警队了,她想装不知道都难。她动了动酸胀的左边肩膀,那里面仿佛被塞进了一个鼓囊囊的水球,一只灰雀落在漆黑的路灯顶上。“不过……”她咬住一边后槽牙。“如果你是一眼都不想见到我,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我回来之前,也没预料到法医所和刑警队两幢楼会离得这么近。”
自画廊向东两公里,是最近的高架入口。但成辛以并未朝那个方向开,而是在驶过第一个路口之后又向前多绕了一段路,最终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门口停下。没熄火,也没跟她说话,挟持她的手机,兀自下了车。
几分钟后,车门再次拉开,一大袋五花八门的药被丢进她怀里。
中西齐备。跌打损伤,外贴内服,消毒祛火……甚至还有两管泡腾片。
方清月攥着塑料袋,没说话。
车窗外尽是闪烁跳跃的暗黄灯光,新闻报道说今天夜间会出现月全食,但从她的角度望去,正在凶残吞蚀那一轮硕大无辜的圆玉盘的却是远处棱角分明的高架桥,天狗不知所踪。
风吹得颧骨胀痛,可如果关上车窗,车厢里的冷气就会太快夺走膝盖周围残留的炙热温度。她这么想着,下意识轻轻摸了摸脸颊伤口边缘。
“别碰。”
他缓慢低斥了一句,但目光自始至终平视前方,多一眼都没分给她。
她侧头,望向那凌厉的眉毛弧度。她知道在杂乱的眉尾里隐藏着一粒极小的咖色的痣,只有凑得极近才能看到。不过她竟然从没发现,他的眉尾末端和耳朵内廓几乎是绝对平行的走势,而他的外眼角,还有两道浅浅的褶皱——也许是这些年新长出来的吧——正好也能形成一个平行四边形。离他迈入三十二岁还剩不到一个小时,可从某些角度看去,他已经比以前沧桑了好多好多。
果然,她就是个后知后觉的木头人。
怀中这个药袋子,与十二年前他在抗洪救灾的巴士上匆匆忙忙拦车、托司机塞给她的那个袋子一样,满当得夸张,当时他的眼角还没有褶皱,笑起来时嘴巴会咧到耳根,清爽温暖,像个无处不在的大太阳。那次她就欠了他一句“你也注意安全”,直到分手也没说出口,等她再想起说这句话时,他早已变成一个只会毫不留情瞪她吼她的暴躁络腮胡男人了。
终于……回到他身边半个多月,她终于开始无比真实地感觉难过。
或者是因为此时此刻距离太近,她只需要伸一伸手,就能触到那个仿佛存在魔咒的平行四边形,又或者只是因为左肩太痛。
也许她并没有那么想要触碰他,如果她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身体的疼痛上的话。
隔壁车道的司机亮起刹车灯,方清月重新注视前方。
——
尽管都在城西,但如果翻开一张地图,画廊和她家也算是斜对角意义上的最远距离了。这会儿高架还成段成段堵着,于是他又开到桥下地面、不紧不慢绕路走。正在被啃食的月亮彻底逃出她的视线,路过地铁站时,她犹豫了一下。
“你可以把我放到那里。”
但她知道他大概率不会。
成辛以毫不遮掩哼了一声。
“你要坐地铁?”
是一种“尔等凡骨居然妄想上天”的语气。
她默不作声咬住下唇。
大二寒假,她曾经在某个露天地铁站台边摔了极凶险的一跤,磕伤了手臂,还被闸门夹坏了书包,还有一些她已经很多年不愿意再想起的不愉快的往事。自那之后,她就对地铁站台有了阴影,再没选过这种出行方式。
“我是觉得那边容易打车。”
他没理她,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开车。车里没有音乐,也没开广播,街道两旁尽是高耸又单薄的梧桐树,又一片不长记性的叶子扑回雨刷怀中。
——
三十分钟之后。
楼栋大门正对面的第二盏路灯是坏tຊ掉的,坏在她回国后第四天或第五天,成辛以的车最终就停在它下面。
直到这时,她才又一次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他全程没开导航。
记性太好吧,或是基于某种路痴所不能理解的异能认路天赋——画廊在城西北郊,她住城西,他家在城南,警队在城东,明明每个点之间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距离,而且她住的楼也在小区最里面,得右转再左转再右转,他却像每天都来做客一样流畅娴熟。
车子熄火。她想了想,解开安全带,又搓了搓指腹,把塑料袋捏出一点杂音,才慢慢开口,一字一顿。
“那天,杜局问我意见的时候,你没反对。所以,我以为你是能接受……和我一起工作的……”
成辛以没说话,手还搭在手刹上,一动没动。
“……或者说,至少是,同意尝试一下。”
他的视线直直向上,执着于车窗前方宣告罢工摆烂的路灯脑袋,隔壁身体健康的同事把黄色暖光落在他侧脸,却令对着她的另一半面容仿若烟瘴潮湿的肃杀山谷,棱角分明,但晦暗灰蒙,不再有日光照射进去。
她想了想白天在天台上被拉住时、他那副想杀了她一样的瘆人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捏紧塑料袋,像是在捏一个打气包。
“但是,如果你又不愿意了,我可以找个借口去跟杜局说,请他把我和闻法医调换一下。”
反正成辛以“最烦女法医”的言论已经在这段日子里被大嘴巴姚澄亮传遍整个警队了,她想装不知道都难。
她动了动酸胀的左边肩膀,那里面仿佛被塞进了一个鼓囊囊的水球,一只灰雀落在漆黑的路灯顶上。
“不过……”她咬住一边后槽牙。
“如果你是一眼都不想见到我,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我回来之前,也没预料到法医所和刑警队两幢楼会离得这么近。”
……
话落良久,久到她几乎已经失去耐心时,成辛以终于不再沉迷路灯,转了过来,整张脸似已全部隐在山谷阴影里,表情不甚清晰,眸色沉沉与她对视。
灰雀吓得匆忙起飞,翅膀发出突兀的响声,他清楚看到她的右眼角微微颤动了一下,右边鬓角的头发如台风过境般乱蓬蓬的,是被他刚刚误伤的,其中一截发丝只差半寸就会沾到那处伤口。
有那么一部分的她——他猜不足百分之五十的占比——确实深深相信他是真的烦她、厌恶她、不想见到她,仍像书呆子一样,醉心空乏理论和统计数据,执着相信一些错误定律,相信世间一切情感都必然得败给时间,将每一种低概率的可能性拒之门外。
但此时此刻,这并不是让紧张情绪在她心底发酵的原因。
那原因是另一部分的她——更机灵一些,更敏锐一些,更娇气一些,更生动一些,更有恃无恐一些,甚至会在被他激怒之后冷冷回怼、破罐破摔似的称他为“旧情人”,像一只潜身珊瑚丛里的软体动物,在碧蓝透亮的海底谨慎试探出一丁点儿触角。
他太了解她了。
只有成辛以自己知道他当年曾经花过多少精力去了解她,喜好、脾气、性格……那些花掉的精力换回来的成就就是,哪怕已经分开近十年,可即便今天的她只无心皱个眉,他也能瞬间看出她是哪儿疼、有多疼,或者是有多想试探他、试探到什么程度为止。
过了一会儿,他把视线转向她的左肩,缓缓开口。
“今天一整天,你一共犯了五个错误,三个纪律上的,两个专业上的。以后还会再犯么?”
车厢内部的空气慢慢热起来,她在心里默默算了一遍,虽然一时没回忆起第五个错误是什么,但还是公归公、私归私,摇头保证。
“不……不会了。”
他的背贴向座椅,指尖缓缓叩着中控台板。
“那就行。我不喜欢和话太多的人一起工作。”
毕竟闻元甫是出了名的爱聊天。
……意思是……不用换了?她暗忖了一会儿,小幅点点头,像是点给自己看的,又像是给他看的,继续道。
“那如果,要维系正常的合作关系,你是不是就没必要再继续拉黑我了?”
蛮不讲理。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明明当初是她先拉黑他的,结果到头来她又一副“我不管反正你就得听我的”的嘴脸。
“不行。”他冷冰冰回绝,一只手抬起来,摩挲两下自己的耳朵。
触角瞬间缩回安全可靠的珊瑚底部,她停止瞪视对方,把药袋子一股脑儿扔到两人中间,转身就要开车门。
但车门锁着。
她的手指卡在车门把手的缝隙里,深色发髻低低横在脑后与他僵持,听到身后传来两声轻叩。
“除非你说清楚,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她转头凶巴巴问。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发现你的‘旧情人’也拉黑了你。”
“……三号,晚上。”她慢慢哼了一声。
“你……你说完‘避害’之后两个小时左右。”
成辛以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丝不达眼底的弧度。
“怎么,吵架吵输了,气哄哄地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复盘,憋了两个小时,还是不甘心,非要重新再吵一次挽尊,所以才终于想起要把‘旧情人’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不是。”
她梗着脖子,左肩头又开始酸痛起来,下意识皱了皱眉,成辛以的视线落到那上面。
“我就是想谢谢你当时提醒我,但现在不想谢了。”
她捏住自己的肩。“冲抵了。”
他哼了一声,懒洋洋地点亮手机屏幕举到她眼前,让她亲眼看着他把她移出黑名单,也让她亲眼目睹与从前一模一样的、她在他手机里的备注。不冷不热,不论再甜腻的过往里,他给她的备注都是这三个字,叫她、缠她、惹她,也永远都只喊这三个字。
——方清月。
看似是最朴素最疏远的叫法,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喊出来,永远是最特别的,就像藏着某些只有他和她能解的暗符。
很久以前,她总是能从那之中听到爱意,直白的、隐晦的、狡黠的、试探的、热烈的、执着的、缱绻的……还有……后来,就变成了担虑的、不甘的、绝望的。
但不论是哪一种语气,哪一种情绪,他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这样叫过她了……
她回过神来。
成辛以正盯着她,湛黑瞳孔仿佛能看穿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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