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妄似乎怔了一下,接着,他的吻就落了下来。他的唇温软,落在盛时安唇角,动作温柔。柔软的女人身体,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发丝如细缎。空气中是令人羞耻的声音。一想到靳妄把这样极致的温柔给了另一个女人,盛时安的心有一瞬的空洞。离开就好了,不用为这个男人伤心,也不用再等。他们做了很久,从床上做到浴室,被抵在床上,被抵在洗手台上,被抵在窗台上……
靳妄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削薄的嘴唇:“无论是不是她,我和盛时安都走不下去,早点离了她还可以重新开始。”
郁荣生轻哼,随手拿起桌上一本书朝靳妄身上扔去。
靳妄眼疾手快,抓住那本飞来的书。
“你有没有试着去了解了解你老婆?有些人错过就不会回头,我觉得那丫头人不错……”
靳妄嘴角轻扬,“爷爷,我俩隔着45岁,喜欢的女人能是一样吗?你喜欢戏曲,爱舞文弄墨,我讨厌附庸风雅……”
“行,你以后别后悔,反正那丫头也想和你离,很好。”
靳妄玩着手机,嗤笑:“老头子,放两百个心,绝对不会后悔。”
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去弄博古架上的旧唱机。
他将唱针搭上。
下一秒,忧伤婉转的戏腔在书房里响起。
转头见郁莳坐在椅子上,他厌烦地摆手道:“滚!”
靳妄抬腿就朝外走。
“别亏待她。”郁荣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
盛时安坐在莲花池边,目光沉沉地看着院子中央那两株合抱的合欢树。
合欢树花期在6-7月,还有一个月才会再次开花。
一期一会。
以后,这院子里的合欢花……她再看不到了。
晚餐前,郁荣生将她叫进书房,问了她和靳妄之间的事。
她说五年都没能力让靳妄爱上她,再多两三个月也改变不了结果。
靳妄的心她捂不了,纪悠染嵌在那,坚如磐石。
盛时安在莲花池边静坐了个把小时,想起多年前那个秋日。
那时傍晚时分,也是这个地方,六岁的她见到八岁的靳妄,他漂亮的眼里都是闪耀的小星星,衬得眼尾那颗小痣无比生动。
回到三楼。
盛时安早早收拾好上床,和南知晚发了会微信,随后接到云蔓的电话。
最近天气反复,久久感冒了,夜里哭闹着要“姨姨”。
听着手机里抽抽搭搭的哭声,盛时安很不是滋味,路都是自己选的,当初做了那样的选择,她不后悔,最对不起的就是久久。
很快就会解脱了。
掩与岁月,散于人海。
离婚以后,她和靳妄不会再有交集,他俩本来就无羁绊,不会有情感上的拉扯。
能离开雁城最好,可是除了明城,她只熟雁城,一时半会离不开这座城市。
他俩的圈子完全不一样,在这么大的雁城,不可能会碰面……
盛时安挂掉电话,眼里挂着将坠未坠的泪花。
门外传来脚步声,盛时安连忙缩进被窝。
靳妄进去洗澡的时候,盛时安关掉她那侧的床头灯。
身边的床垫陷了下去,盛时安一动没动,手指在大腿上轻轻蜷起。
她失眠有一段时间了,今晚思绪纷乱,更没办法入睡,脑海里像走马灯似的,全是这些年发生的事,还有那些年见过的靳妄。
腰上搭过来一只手臂,盛时安僵了一下,往床侧挪了挪。
男人却把她往他那边带了带,随即,一具滚烫的身子压了下来。
离婚炮……
就当最后一次吧。
盛时安往他怀里拱了拱,嘴里微弱地嘟哝出两个音节。
他呼出的空气带着微微的酒气,交缠在淡淡的玫瑰香里。
灯光半明半暗,氤氲出暧昧和炽热滚烫,美色勾人,摄人心魄。
盛时安准确地找到了他的唇,轻轻地吻了一下。
靳妄似乎怔了一下,接着,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的唇温软,落在盛时安唇角,动作温柔。
柔软的女人身体,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发丝如细缎。
空气中是令人羞耻的声音。
一想到靳妄把这样极致的温柔给了另一个女人,盛时安的心有一瞬的空洞。
离开就好了,不用为这个男人伤心,也不用再等。
他们做了很久,从床上做到浴室,被抵在床上,被抵在洗手台上,被抵在窗台上……
盛时安累到睡着了。
熟悉的铃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盛时安缓缓睁开眼睛,靳妄那一侧的床头灯亮了,她连忙闭上眼睛。
靳妄紧张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电话那端的女人似乎在哭,男人不停安慰,说自己马上过去。
盛时安的心还是刺痛了一下。
靳妄对纪悠染温柔又体贴的样子,在她脑海里似乎扎根了,她总能清晰地记起那些片段。
靳妄飞快地穿上衣服,“咔嗒”门把手被拧开,卧室门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安静的夜里。
你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他,不会给他留下多少回忆。
只在今晚,你才含糊地叫了他一声老公。
而他……根本就听不见。
盛时安扯唇自嘲地笑了笑。
……
靳妄没多少拖拉。
只过了一天,他就回翡翠湾,将两份离婚协议书放到盛时安面前。
盛时安翻了翻。
靳妄挺大方的,将翡翠湾送给自己,还补偿她一千万。
盛时安浅笑着指着翡翠湾过户给自己那条,说:“现金我要,房子就算了,我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
“拿着吧,老爷子不可能看你没地方住。”靳妄抬眸看她,眉头皱着。
“不需要,我不想住这里。”
“你可以卖了,以现在的行情,这房子差不多能卖三千万,不要的话,你跟老爷子说去。”
盛时安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半晌后微微勾唇:“随你吧。”
“那就这么签?”
“嗯。”盛时安在书房里找出只笔来,低头在协议上签自己的名字。
她留了空气刘海,头发俏皮地微微卷起,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脸小小的,眼形是漂亮的孔雀眼,鼻子高挺秀气,唇形饱满,唇色粉粉的。
淡棕色的眸子带着一丝纯天然的天真。
她喜欢素颜,又纯又媚。
“离婚条件可以谈,你也可以要一点。”靳妄出声道。
盛时安笑笑:“又不是做生意,你给的不少了。”
靳妄:“也不是不能谈。”
盛时安咧着嘴笑:“那就分一半?”
靳妄皱眉,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盛时安的签名是漂亮的行草,靳妄颇有点意外。
两人约好第二天上午去民政局办证。
盛时安将靳妄送出大门,客气地说了句“再见”,不待他离开,将门缓缓阖上。
靳妄看着紧闭的户门愣了愣,随即撇撇嘴,转身走去电梯间。
这段婚姻一开始就不是他要的,老爷子让他坚持五年,他做到了,到期结束顺理成章。
屋子里。
盛时安攥着离婚协议书,手指关节泛白,身子缓缓滑落到地板上,大理石瓷砖传来冰凉触感。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这世上,唯有爱情和礼物别伸手去要,要就是犯大忌。
她捂住眼睛,任凭眼泪从指缝间流出。
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像鼓点一样敲击着盛时安的心脏。
她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把眼泪,双手颤抖地交握在一起,放在胸口,死死盯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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