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按着沈冬素的肩膀,低声道:“你是医师?”沈冬素无语地看着他:“你才发现吗?”甲十八呼吸都变急促了:“你能治爷的病?”沈冬素忙竖起手指到唇上:“嘘!这事不能跟旁人说,我和你主子签了合同的!”甲十八有千百个问题要问,可眼下时机不对,只是他看沈冬素的眼神,从胆子大的小村姑,瞬间变成了看稀世之宝一般。他们这些跟着凌王出生入死的老部下,最盼的就是凌王的腿疾能愈,但凡抓到一点希望,就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是绝不会放过的。
丁芸也道:“姑娘大恩大德,丁芸无以为报,岂能再收您的钱!”
沈冬素真诚地说:“你姐姐身体虚弱,月子里药补需要钱,这母女俩安身立命也需要钱。
这二钱银子是我跟张婆子要的接生费,就当我暂借你们的。
趁现在你听我教你怎么照顾月子里的产妇,别再推脱。”
丁启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给沈冬素磕了个头,这才接过银子,感动地道:
“以后姑娘有用得上丁启的地方,您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沈冬素先问两人家在何处,一听跟回沈家庄同路,便一路走一路告诉他月子里该怎么吃喝,怎么防产褥病,怎么催奶,怎么照顾小婴儿……
两姐弟听得极为认真,甲十八同样全程默默听着,越听越诧异,这是一个乡村小村姑该懂的东西吗?
他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冬素总提及当医师的事,她给沈父换药的手法娴熟,她给难产的产妇接生……
他猛地按着沈冬素的肩膀,低声道:“你是医师?”
沈冬素无语地看着他:“你才发现吗?”
甲十八呼吸都变急促了:“你能治爷的病?”
沈冬素忙竖起手指到唇上:“嘘!这事不能跟旁人说,我和你主子签了合同的!”
甲十八有千百个问题要问,可眼下时机不对,只是他看沈冬素的眼神,从胆子大的小村姑,瞬间变成了看稀世之宝一般。
他们这些跟着凌王出生入死的老部下,最盼的就是凌王的腿疾能愈,但凡抓到一点希望,就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是绝不会放过的。
他这才懂甲四派他来沈家的用意,这个沈姑娘,确实需要人看着。
不过,如果她真能治王爷的病,为何不直接将她拘在府上?治好之后再放人呢?
难道是担心她医术不精,有意让自己打探一二?
不待甲十八思索出结果,天空突然一声惊雷,眼看暴雨将至。
此时他们已离城门甚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沈冬素倒是不怕淋雨,可丁芸和小囡囡不能淋雨啊!
丁启指着不远处的几棵叶子稍残的大树:“去树下躲躲!”
沈冬素一把拉住他:“不行,打雷时不能躲树下,很容易被雷劈的。”
她说话间脱掉自己的外衣,盖到丁芸身上,又催甲十八:
“快,用你的衣裳包着筐子,把小宝宝放进去。”
甲十八看着乌云翻滚的天空道:“不成的!这雨不小,还是赶紧找落脚地要紧。”
丁启急得眼睛都红了,姐姐怎么就这么可怜,好不容易难产保住一条命,万一这月子里淋了雨,落了病根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辆豪华的大马车在风中出现。
沈冬素大喜过望:“我们去求车主,带我们一程。”
丁启满眼绝望:“他们不会停车的,我们这样的人,就是他们脚底的泥,怎么会让上车。”
丁芸也道:“贵人最忌讳月子里的妇人,不会让我上车的。
沈姑娘,你坐车走吧,我姐弟慢慢回家。”
姐弟俩都觉得不能再劳烦沈冬素,本就是萍水相逢,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还追上来给银钱,难道还要一直拖着人家不成?
就在这时,甲十八肯定地道:“放心,这车你们能坐!”
沈冬素正想问他是不是认识车主,就见那马车走近,而驾车之人,正是那个冷面少年甲四。
车窗轻轻打开,凌墨萧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出现,那双凤眸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沈冬素:
“沈姑娘,别来无恙。”
“有恙有恙,请您帮帮忙,送这对母女回家可好?”沈冬素恳求地道。
说话间大雨噼里啪啦落下,少女睁着一双鹿眸似的眼睛,满是祈求地看着他。
凌墨萧甚至能从那双澄清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他无法开口拒绝任何请求。
微抬下巴:“好。”
丁启和丁芸忙跪下磕头道谢,沈冬素抱着小囡囡急道:“快上车啊!要谢以后再谢!”
丁启只求姐姐和小囡囡能上车就好,自己拉着板车淋雨回去。
甲十八直接把他的车绑到马车后面,和他一起坐到甲四左右。
车厢里,丁芸拘谨又害怕,抱着小囡囡缩在一角,既不乱看也不乱动。
小囡囡乖得很,在母亲怀里睡得像一只小奶猫。
见沈冬素一直在看那小女婴,凌墨萧只觉心头大为不畅,这小丫头,没上车的时候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这一上了车,就翻脸无情,连句话都不跟他说。
可让他先开口,实在有些为难,刚好看到小茶几上有一碟枣糕,凌墨萧纤长的手指轻推一下道:
“给她尝尝。”
沈冬素大大方方地道:“多谢公子。”拿一块给丁芸,又取一块自己吃。
丁芸手抖啊抖,哪里敢吃,正在这时小囡囡哼哼唧唧哭了起来。
凌墨萧又道:“许是饿了,喂她吃。”
沈冬素低头看看吃一半的枣糕,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说给小囡囡吃,不禁笑道:
“公子,小囡囡才刚出生,只能吃奶的。”
凌墨萧:……
怎么感觉被当成傻子了!
他都没细看那婴儿的大小,还以为是几个月大的孩子呢。
丁芸羞红了脸,也不敢当着这位贵公子的面奶孩子,只祈求雨赶紧停了,他们好下车,改日再报答贵公子的恩情。
幸运的是,马车速度很快,到丁家庄路口的时候,雨也真的停了。
丁芸和丁启再三道谢,沈冬素问清他们家住何处,约好七天后过来看他们。
凌墨萧的马车没走,静静地等着沈冬素跟他们道别,待沈冬素再上车,凌墨萧才问道:
“亲戚?”
甲四所查,沈家并无在丁家庄的亲友。
沈冬素便将她给丁芸接生一下,添油加醋地说了。添的是那张婆子有多坏,儿子有多窝囊,丁家姐弟有多可怜。
至于自己的医术,都不用夸,因为她闻到凌墨萧身上的药味,正是她开的方子。
也就是说这人找医师确定了,那个方子可以用。
“离七天之期还差几天,今日碰巧遇上,我给爷把把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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