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岑依依突然放声大笑,状似疯魔,这副模样让秦家众人见了不寒而栗,唯恐她大受刺激真的疯了。老夫人为自己刚说的狠话心生愧疚,看到一旁装着馒头的包裹,立马道:“岚岚,快拿个馒头给依依吃,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秦若岚依言拿出馒头递给岑依依,小心翼翼道:“依依,吃点东西吧。”岑依依一把抓住馒头大口啃咬,其眼中透露出强烈的悔恨。
“我看你是穷疯了吧!”卢氏破口大骂,“连个小孩都想敛财,他还是你的侄孙,你还有没有人性!”
如今没了收入,钱财用一分少一分,她不愿出钱,更不愿被裴氏拿捏。
“侄孙?你们背叛秦家,还攀什么亲情!”裴氏回怼道,“反正不给车资,甭想上车!”
“裴氏!我还没死呢!”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下裴氏胳膊,斥责道。
若是往日,裴氏立即伏低做小了,可如今有了苏云宛,她也硬气一回:“母亲,卢家可还有好几个孩子呢。他们个个都是您的心肝宝贝,您不会厚此薄彼,而让他们都上车,一旦伤着屹哥儿,可如何是好?”
一听到会伤着同样疼惜的大孙子,老夫人噎了噎,没再说话。
卢氏见婆婆不再帮腔,气得直接叫大儿媳将孩子抱好,立即出发。
为了不让孩子眼馋驴车,卢家插入犯人队伍,不再跟秦家一起走。
队伍启程。
远处传来孩子高亢的哭闹声,夹杂着卢政不满的声音:“不就是一点银子吗?给了他们又何妨?”
卢氏道:“这是银子的事吗?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母亲,儿媳实在抱不动了,您帮帮忙。”
四岁的孩子撒泼起来,就像只小犊牛似的难以控制,昨日抱了一天的宁氏实在抱不动了,不等婆婆回应,就将孩子塞过去。
卢氏差点没接住,大骂儿媳,而她只抱了片刻,又将孩子塞给大儿子。
那小孩就像烫手山芋般,谁手里都抱不住。最后卢氏不得不出钱让他乘坐驴车,却被苏云宛一口拒绝,“我给过你们机会了,过时不候!”
老夫人脸色乌云密布,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谁让这车是宣平侯指名道姓赠送给苏云宛的呢。
她心里埋怨宣平侯明哲保身,对不顾她想法的苏云宛也心生厌憎,要不是她照顾大孙子还算尽心,她非要好好教训不可。
一旁艰难步行的岑依依心中暗喜,抓住机会下眼药:“大嫂,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与你何干?”苏云宛白了她一眼,知道她又要作妖了。
“不会也是宣平侯送给你的吧?”
“是又如何?”
岑依依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你们......你们做了什么,弄脏了衣服?”
这话一出,秦若岚和秦若珊皆羞红了脸,而苏云宛却笑了,“你这么懂,有过多少经验?”
岑依依羞愤欲死:“你辱我清白!”
“呵,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还没加倍奉还呢,这就受不了啦?”苏云宛嘴角微微勾起,看她就像看一只跳梁小丑。
岑依依急忙辩解:“宣平侯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驴车的,还敢说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也就你这龌龊心思,才会什么都联想到男欢女爱上。你是有多空虚寂寞冷啊?”
岑依依满脸涨红,眼泪盈盈,“分明是你形迹可疑,我只是不忍大表哥蒙在鼓里。”
老夫人再听不下去:“够了,依依,以后说话前先过过脑子,捉贼捉赃捉人拿双,你再捕风捉影,别怪外祖母不疼你!”
老夫人知道宣平侯与大孙儿有交情,此举定是为了帮助大孙子。
另外她的脚底早已破皮出血,每走一步都成煎熬。就算有后辈背着走,也得背一程、走一程,而有了驴车,她就能以车代步了。
因此听了岑依依的话,老夫人看了眼姿色出众的苏云宛,即便心生担忧,也将一切推给大孙子。
有屹哥儿在一旁看着,晾苏云宛也不敢做出红杏出墙之事。
真要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伤了彼此和气,依苏云宛的暴脾气,做出赶所有人下车的事也不无可能,她再也不想靠双脚赶路了。
而裴氏的想法与老夫人相似,她也是为了坐驴车,即便心里存疑,也没有如岑依依的愿,朝苏云宛质问。只一心等大儿子醒来,由他去处置苏氏。
此时的秦君屹闭着眼睛陷入深眠,在刚启程时,他便被苏云宛输入异能,恰巧他一夜未眠,很快进入沉睡状态。
在争执期间,苏云宛也没有放开秦君屹的手,减弱他的五官感受,不让他被吵醒。
驴车不同于担架,会时不时地颠簸震动,这对秦君屹而言简直就像受刑一般,莫不如直接沉睡,免受折磨。
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他受苦。
岑依依看了眼毫无知觉的秦君屹,委屈得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直往下掉,却没人安慰她。
曾经与她交好,怜悯她爱而不得的秦若岚,此时也对她心生厌恶。
她想不通,曾经单纯善良的岑依依,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就像祖母说的,真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啊,这边三番两次的胡乱指摘,只会显得她自己胡乱栽赃,品行败坏。
被孤立的岑依依怎么也想不明白,宣平侯都做得这么露骨了,为何外祖母和大舅母就是不愿怀疑苏云宛?
不,以她对两人的了解,她们应该早已心生猜疑,只是为了乘坐驴车,才暂且忍耐。
还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岑依依突然放声大笑,状似疯魔,这副模样让秦家众人见了不寒而栗,唯恐她大受刺激真的疯了。
老夫人为自己刚说的狠话心生愧疚,看到一旁装着馒头的包裹,立马道:“岚岚,快拿个馒头给依依吃,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秦若岚依言拿出馒头递给岑依依,小心翼翼道:“依依,吃点东西吧。”
岑依依一把抓住馒头大口啃咬,其眼中透露出强烈的悔恨。
她后悔跟着秦家踏上流放之路了。
要是回了姑姑家,以她的姿色才情,必能寻一门好亲事,当高门少爷的正房娘子,怎会沦落成连做妾都被人嫌弃的地步?
原本,她被秦君屹拒绝后,将希望寄托在外祖母和大舅母身上。
长者赐,不可辞。妾室的名分,她要定了。
可如今看来,比商人还重利的她们,只要大表哥不点头,她们就根本不会帮自己!
既如此,她就再也不依靠她们了。
欺辱她的人,总有一天,她们会付出代价!
秦若珊瞥见她那蛇蝎般的眼神,不由得搓了搓手臂,驱散突起的寒意。
而很快,岑依依便顾不得悲愤,秦家其他人也顾不得岑依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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