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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清清的眼泪滴在口罩上，立刻消失不见。
　　“没有没有！柳清清永远不会放弃孟知晏的！”
　　柳清清一边说着，一边扑到孟知晏怀里，放声大哭。
　　孟知晏缓缓抱住她，用力抱紧，似乎要把她融进怀中。
　　事后，孟知晏很快发现了柳清清脸上的伤口。
　　不过一日，那几位学生便彻底消失在学校。
　　但从这一天起，孟知晏再也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
　　柳清清一直以为，孟知晏能从绝望里迅速挣脱出来，绝大多数都是因为他足够坚强。
　　但没想到，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从来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产生过自愈行为。
　　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任他再痛苦，这段关系，都已成定局了。
　　柳清清从回忆中惊醒，眼泪悄然间已滑落到下巴处。
　　她深深地哈了口气，雾气将她眼前画面模糊掉。
　　宋母冷冰冰的墓立在那里，里面的人再也不会提着她的耳朵怒斥。
　　她的世界一下子冷清下来。
　　柳清清没有再说话，也不再反驳孟知晏的话，抱着遗像便往山下走。
　　孟知晏举着伞追过去，将雨水严严实实地挡在伞外。
　　直到柳清清回到宋母家时，她甚至连一片衣角都没湿。
　　柳清清并不在意孟知晏紧跟着自己进了家门。
　　准确地说，柳清清突然开始不在意起外界的一切。
　　孟知晏紧紧地盯着柳清清，尝试和她搭话：“云词，我做了饭，多少吃点吧。”
　　柳清清呆坐在沙发上，将下巴靠在双膝上。
　　孟知晏坐在餐桌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逐渐凉去。
　　他脑子里闪过的，却是柳清清无数次坐在餐桌前，等待着自己的模样。
　　孟知晏突然间自嘲一笑：“云词，你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和你以前挺像的？”
　　柳清清没有反应，孟知晏自顾自地说着。
　　“我老觉得你还是高中那个懵懂的柳清清。就算我无数次将你推开，下一刻，你又会笑嘻嘻地贴上来。”
　　孟知晏眼睛里居然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好。不温柔，不体贴，更加不会哄你开心。但你就是紧紧地挨着我，好像离开我，下一秒钟你就会哭出来。”
　　“我有一段时间甚至分不清楚，和你在一起，到底是因为喜欢你，还是单纯只是因为习惯了你的存在。”
　　“但是，柳清清。”
　　孟知晏偏过头去，径直望向柳清清无神的侧脸。
　　“我从没因为一个人的悲伤，而产生过这么严重的自厌感。”
　　“我现在可以确定，不是习惯，我是真的爱你。”
　　孟知晏的语气很淡，他没期望过柳清清能有什么反应。
　　现在的她，就和当年的自己如出一辙。
　　甚至，他当年还能去憎恨肇事者，而她现在，却只能怨恨自己的无能。
　　孟知晏将冷掉的饭菜倒进垃圾桶里，继而又来到柳清清的面前，蹲下，使自己和她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云词，我帮你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你在家好好休息。”
　　柳清清却突然抬头，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
　　“我要去上班。”
　　她的声音无比嘶哑，但其中的固执却显而易见。
　　孟知晏不赞成地皱眉，下意识又想反驳。
　　但在对上柳清清的眼睛时，孟知晏突然意识到。
　　他们之间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森*晚*整*理，就是自己太自以为是。
　　孟知晏紧攥住柳清清的手，试图将她的手捂热。
　　“好，但你答应我。要让我一直待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