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南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表示友好。李雅若端庄大方的走过来,“程少伤口还没恢复好都来捧我们的场,我应该出去迎接才是,霄北要是知道我这么懈怠,一定会怪我。”她第一句就提及程峰脑袋上的伤,沈南意很难不察觉她的用意。“医院躺的难受,出来转转。”程峰随手一点沈南意:“她,我带来的。”李雅若笑容细微僵住,“程少这……程少的客人自然就是我的客人,我一定会好好招待。”
沈南意转身望向来人。
周政南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表示友好。
李雅若端庄大方的走过来,“程少伤口还没恢复好都来捧我们的场,我应该出去迎接才是,霄北要是知道我这么懈怠,一定会怪我。”
她第一句就提及程峰脑袋上的伤,沈南意很难不察觉她的用意。
“医院躺的难受,出来转转。”程峰随手一点沈南意:“她,我带来的。”
李雅若笑容细微僵住,“程少这……程少的客人自然就是我的客人,我一定会好好招待。”
旁边宾客窃窃私语。
“这难道是程少的新宠?”
“听说程少最近谈生意很喜欢去盛宴……”
程峰消息瞒得再好,外界的人不知晓,同圈层的多少有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程峰唇角轻勾,“她在盛宴做的也是伺候人的活儿。”
闻声不少人哗然,这就是变相承认了沈南意不入流的身份。
李雅若笑:“原来是在盛宴工作的,那想必比我们今天现场的工作人员更懂得分寸,程少的眼光总不会错。”
沈南意面无表情的看向操弄这一切的程峰,他不掩饰自己的卑劣,却无人能左右他的行为。
而李雅若的装傻,将沈南意的难堪更深了一重。
周政南握住沈南意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南意为重病的母亲能有钱治疗,去会所做服务生,她并不比在场的任何人低微。”
他义正辞严的解释,换来是在场其他人嘲弄般的轻笑。
李雅若微笑,言语嘲弄讥讽:“是,职业没有高低贵贱,沈小姐自然是出淤泥不染的那一位。”
“哦?你不接客?那上次跟……”程峰讶然看向沈南意,又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
在场的谁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望向沈南意的目光更增添了几分轻佻嘲弄。
沈南意眼眸低垂,她猜到程峰要用她给谢霄北添堵,却没想到他这样的出身竟然会小肚鸡肠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难堪。
他打的好算盘,一箭双雕。
程峰压根就不会轻易饶了她伤了他这件事情。
那天放了他,不过是卖周政南一个面子。
周政南下颌紧绷,要为她撑场面,沈南意却按住他的手,她缓缓抬起头,“职业是没有高低贵贱,但是我觉得我比嫖客们高贵些。”
她下巴微抬,在周围一片嘲弄的嘘声里,说:“他们去消费,我是去赚钱的。”
程峰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如此,你比你的金主高贵?阿北知道这事儿?”
轰——
现场一片哗然。
显然谁都没想到沈南意不是被程峰包养,而是谢霄北!
不少目光在沈南意和李雅若身上徘徊。
李雅若垂下的手掌紧握,她一个当红小花跟一个会所小姐被人放在一起比较,职业性的笑容已经有些维持不住。
周政南十指交握的按住沈南意的手,“沈南意没有金主,未婚夫倒是有一个,我们周家虽已在早些年将资产移到了海外,却还不至于落魄到需要未婚妻出卖身体。”
沈南意睫毛轻眨,仰头看向他。
周政南神情坚定,“我说过,会护着你。”
小时候沈南意就不是一个安静文雅的小姑娘,她胆子大爱冒险,被父母约束着学高尔夫、国画培养情操。
她一个都不爱,她会没规矩的爬到树上,看着佣人、老师因为找她跑来跑去。
那天她故技重施,躲避了老师和佣人后却下不来了,周政南在树下伸出手,“我会抱住你,会护住你,不让你受伤。”
沈南意还是迟疑,因为那时周政南并没有比她高大多少。
周政南站在树下目光坚定:“相信我,南意。”
那天,周政南真的护住了她。
他给她当了人肉垫背。
沈南意一点伤没有,周政南却在当晚一瘸一拐的从沈家离开。
那时他的目光便如此刻般坚定,沈南意一时恍惚,跟他对视了许久都没有察觉。
直到门口快门声、闪光灯快速响起。
工作人员扯动李雅若的胳膊:“……谢总来了。”
话落,人群不约而同的回过身,朝大步流星进门的男人望去。
黑色西装裤,黑色衬衫,入目是极致纯粹的黑。
人潮涌动里,闪光灯四起,男人挺拔修长身姿、俊美冷冽面庞瞬间秒杀无数菲林(胶卷)。
他气质寒、硬、淡。
疏离寡冷的眸子微不可察的落在沈南意和周政南的十指交扣上。
“霄北。”李雅若走到他面前,笑靥如花,“你来的真是时候,这里刚刚上演了一出求婚的大戏。”
李雅若看到谢霄北下巴上明显的指甲划痕,顿了顿。
程峰笑着打趣:“阿北,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昨晚……也没有能养精蓄锐?”
他这般说,自然不少人都以为谢霄北跟李雅若昨夜激战、恩爱有加。
对李雅若的态度也更加和缓。
沈南意方才还是话题的中心,此刻已经被挤出交流圈。
她站在不远处目光沉静的看着被簇拥着觥筹交错的男人。
昔年连香槟和雪碧都分不清楚的谢霄北,此刻已经是名利场上游刃有余的北爷、谢总。
原来,五年后,他是成长为了这样的模样。
她站在那里很久,看了他很久,试图一点点将记忆里的谢霄北跟眼前这位谢总慢慢融合。
最终以失败告终。
“周政南你看,他跟以前像是两个人了。”沈南意喃喃。
周政南递给她一杯香槟,“他不会想要回忆起自己曾经贫穷困苦的那段时光,所以他不会再跟你联系。”
沈南意将酒杯递到唇边,“……我跟他住过廉价出租屋,一个月三百块,你应该想象不出那个环境,一个大杂院里,有刚出狱的、有收废品的、有捡垃圾的住着八户人,窗户是打不开的,通风的只有一扇门。
一个屋子只有七八平方,放下一张床就没什么活动空间,夏天洗澡的时候是烧了热水倒到盆里用毛巾淋湿到身上,院子里还只有一个水龙头……”
周政南握紧手指,“那根本不是你该受的苦。”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我选择了,就承担过程和结果,可是他一直欠我一个答案,为什么有一天他把我丢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就走了。”
沈南意掀起眼眸,不期然对上谢霄北寡冷扫过来的目光。
彼时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人。
沈南意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她唇瓣轻动,想要问个清楚。
谢霄北眸色深幽如万年不变的古井,他缓步朝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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