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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昇面色冷沉：“你每次见了面除了数落她的不好还有别的吗？”
“妈，我看你确实需要去棠庄礼礼佛，静静心了。”
这是周絮影第一次见慕寒昇如此情绪外露的发火。
是因为她吗？还是因为温妍玉？
周絮影垂下眼，第一次感受了一种莫名的落寞。
和慕寒昇相处的短暂，她却时不时会陷进慕寒昇关切的温柔和无尽的包容里。
她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慕寒昇对她一切的好，都是因为温妍玉，不是她。
可心底那股名为嫉妒的火却隐隐有了燎原之势。
就在她要把掌心掐出血时，慕寒昇带着她离了席。
身后的慕母还在喋喋不休：“我费尽心思把他养这么大，可他是怎么对我的？这个白眼狼！”
“我说够了！”一旁早已不厌其烦的慕父终于忍不住沉声打断：“你多少也给你下半辈子积点阴德吧，迟早要害在你这张嘴上。”
慕母一听就炸了：“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儿子好。”
慕父只觉得她无药可救，摇摇头径直离开了。
一顿饭，又以不欢而散结尾。
慕寒昇带她出了正厅，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带她一起去见了老爷子。
整个慕家，周絮影只对这个表面上严苛的老爷子颇有些好感。
只见慕老爷子用他枯树皮般的手紧紧握住了慕寒昇。
“你妈近些年被那些名利圈追逐的越发走火入魔了，只是苦了你们这些孩子。”
慕寒昇垂着眸，没有说话，对自己这个母亲，他可以尽赡养义务，却不会尽足孝道。
“你也不要太怨怼你妈，她这些年也不容易，人越是失去什么，才越想得到什么。”慕老爷子浑浊但清明的目光在慕寒昇和周絮影身上流转。
半晌拉着慕寒昇的手，意有所指道：“你可千万别步了你妈的后尘。”
慕寒昇心有所感，回应道：“我不会的，我带她来只是想让爷爷您看看，这是您的孙媳妇，温妍玉。”
周絮影抿了抿唇，半晌才挤出一个笑来：“是啊，寒昇一定会恪守己心的。”
慕寒昇对她这样念自己的名字，不禁拧紧了眉，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目光。
走出慕家大宅的时候，解决完许小姐的事，慕寒昇如释重负。
只是看向周絮影，眸光复杂。
他一面贪恋周絮影身上肖似温妍玉的地方，又一面厌恶自己如此作为。
可他没有办法了，当思念太入骨的时候，如果有选择，谁都会将一个和自己的亲人或爱人相似的人留在身边。
慕寒昇努力劝服自己。
半个月后，慕寒昇准备出门上班。
看着正在为自己熨烫衣服的周絮影，清瘦的背影隐约和从前的温妍玉重叠。
原本只打算把这么个“温妍玉”养在家里，只聊解相思便罢了。
可他又不可避免地回想起，若是温妍玉还活着，她不应该只困于这一亩三分地。
以她的才能，可以站得更远，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于是慕寒昇又动摇了，终是忍不住看着她，问了句：“你想去盛泽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