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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字字句句仿佛都带着冰棱深深扎进了裴凌尘的心中。
他的薄唇紧抿，好半晌才敛住情绪，恭敬俯身道。
“师姐，是我糊涂了。”
江清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裴凌尘最后看了一眼江清鸢淡然的神情，只能落寞的转身离开了。
待他完全转过身，江清鸢才回头默默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她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毫无情绪波动的心脏。
连她都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无情了。
但是修无情道者，从不怕能力远高自己的对手，反而是对能够影响自己道心之人惧怕不已。
特别是曾经深爱之人。
从前的修无情道的许多先辈，为稳固道心以绝后患。
渡劫之后，便会用自己最爱之人血祭，为之后的修行扫清祸患。
但是江清鸢并不想如此，有情本无错，何至于丧命呢？
只要裴凌尘不做一些过于出格的事情，她都不会对他出手。
因为在自刎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就已经没有裴凌尘了。
所以她也有足够的信心，即使不杀他，也绝不会被他搅动心神。
……
晚间，晴染蹦蹦跳跳的来到院中，两只手紧紧攥着，不知道里面攥着什么。
她大咧咧的走到江清鸢面前，像是献宝似得张开自己的右手。
赫然，里面躺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糖方，还微微散发着梨子的清香。
竟是梨膏糖。
“师姐，这个给你。”
江清鸢只是看着并没有接，思绪一下子回转到了小时候。
刚被师尊接过来的时候，她夜夜都能梦到父母挡在她面前被残暴的官兵贯穿身体。
长枪一下一下捅着，最终父母的身体在她面前变成血肉模糊的样子。
噩梦缠身的滋味不好受，每次醒来她都会发高热。
小小的身体烧的滚烫，喉咙干涩到沙哑。
这个时候，玉明筠就会偷偷在她嘴里塞一颗这样的梨膏糖，让她不要那么痛苦。
她永远忘不了，恍惚中睁开眼，看着玉明筠小小的个子趴在她床边守着他一夜一夜。
从前，玉明筠真的就像个大哥哥一样护着她、守着她。
晴染疑惑的看着江清鸢，轻轻抬了抬手。
“师姐，你不吃吗？这个梨膏糖真好吃，比山下卖的都好吃呢。”
江清鸢此时才从她手里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一瞬间嘴里就甜丝丝的，但却不腻，梨香扑鼻。
她的眸色闪了闪道，对晴染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晴染顿时眼神有些躲闪，搪塞道：“嗯……就是一个师弟，师弟给的。”
江清鸢勾唇，眼眸眯了眯：“师弟？你确定是师弟不是师兄？”
晴染一听不乐意了，江清鸢明显就是已经猜出来了。
“师姐，你都猜出来了，那你还来问我？”
江清鸢淡然一笑，又从晴染手中拿了一颗塞进嘴里。
晴染吃着糖，嘴里也不愿闲着，说道。
“师姐，明日便是外门弟子选拔进入内门的日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江清鸢闻言，愣了一瞬，但是很快就就恢复了正常。
“不去，这有什么好看的，年年考的都是那些，没意思。”
晴染却不同意她的说法，晃着脑袋道。
“那不一样，你今年都升做长老了，可以收徒的。”
这一点江清鸢倒是没有想到这些。
她回忆着过去，似乎的确是这样，每年外门弟子通过选拔的就不多。
为了让他们能够更好的得到修炼，都会以抽签的方式将弟子分派给几个长老来带着。
江清鸢思忖着，莫名想起来似乎裴凌尘也是外门弟子。
思及此，她便更不想去了。
既然都不可能了，何必总在人家面前晃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