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定闻言瞬间红了眼眶,正要开口却哽咽了几分,云息看他反应,崔道衡仿佛并没将她那天的表现转呈给崔文定。“不过话说回来,国公如果是来劝我回崔家就免开尊口了吧。我一人过惯了,算起来陛下与我相处的时日都比你们长些,骤然多出个亲生父母,我还不能适应,也想不出有什么适应的必要。”“我知道王妃一下子难以接受,但是王妃不为我们想,也要为自己想啊。朝堂内外对王妃的出身议论纷纷,说王妃不堪为后,若无崔家为背,王妃想长久地陪伴陛下也恐难成事。
第二日在朝堂,李承邺接受了一番连珠炮似的攻击,以陈知应为首,一众谏官对叶氏发起了弹劾。措辞激烈,条列罪状,甚至有些骇人听闻。
所为不过二桩,一是云息大闹钦天监,口发狂悖之语,说天下为私,臣工为奴,王文虽位卑,却也是科考进身,代表着一众士人的尊严和体面。这就使得原先勉强同意的那些臣子纷纷倒戈,心怀不满,这是为私。
偏偏又有了建造亭舍一事,耗费金银颇多,内府出物引人注目,便有了叶氏奢靡成性,谗言魅主,若尊叶氏为后,败坏天下风气,长此以往为祸家国之论。
唯有崔氏及其党羽或当庭力诤,或沉默不语。末了,他听得厌烦,预备早早散了朝,却正翻到了礼部送来的奏章:臣预闻陛下立后之事,翻阅典籍......三星聚斗,天降祥瑞,伏乞婚期定于是日,以成大吉。
台下两列尚在争论,李承邺合上奏章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崔道衡。
两方争执不下,李承邺却似乎心不在焉,看着他们的热闹,陈知应有些不满,将问题抛给了他。
“陛下,以为此事如何?”
李承邺收回了视线,他态度明确,但陈知应反对的态度也很明确,他并不是要听他的意见,即便他说一个同意的理由,陈知应也有一百个反驳的理由。午膳将近,他的肚子也有些空了,随口应付道:“既然两方争执不下,此事还需再议。今日便先到这里吧。”
那些中立派早恨不得缩起脑袋上马回家,一听说散朝纷纷应是撤离了大殿,唯独崔文定却留了下来。
李承邺道:“崔国公有何事?”
崔文定道:“自犬子告诉臣王妃之事,臣与夫人夜不能寐,思女甚深,望陛下准允臣入后宫一见。”
李承邺想,如果要封后,尽早让崔文定见见云息,也好让崔家使力,便准了崔文定的要求。
云息生得像崔夫人,崔文定在宴会上看见她的那一刻便心生怀疑,后来听儿子说她的胎记,才知道果真如此。
他一见云息,激动地开口,“臣崔文定见过王妃。”
云息礼貌性地笑笑,“崔国公请起。”
“王妃如此称呼,是还在怨怪臣?”
她本想和崔道衡一样,利落地开口免去这个麻烦,但看见崔文定不过中年却有这一头白发,眼神小心翼翼之时,她就不忍开口了。
“此事本与国公无关,谈何怨怪,我知道,丢了女儿,国公与夫人定然比谁都心痛。”
崔文定闻言瞬间红了眼眶,正要开口却哽咽了几分,云息看他反应,崔道衡仿佛并没将她那天的表现转呈给崔文定。
“不过话说回来,国公如果是来劝我回崔家就免开尊口了吧。我一人过惯了,算起来陛下与我相处的时日都比你们长些,骤然多出个亲生父母,我还不能适应,也想不出有什么适应的必要。”
“我知道王妃一下子难以接受,但是王妃不为我们想,也要为自己想啊。朝堂内外对王妃的出身议论纷纷,说王妃不堪为后,若无崔家为背,王妃想长久地陪伴陛下也恐难成事。
可如果真的认祖归宗了,朝堂那些人也就没了理由阻拦。”
云息皱了皱眉,“国公这是在威胁我?”
崔文定恳切道,“臣怎么会威胁王妃,道衡和臣说了王妃的事情,立后之事,臣尚在抗争,但王妃想挑个日子臣还是办得到的,臣已经跟礼部通过气,等娘娘大婚,日子就拟定在三星聚斗之时。
但这只是小事,当务之急是要过了明路,让立后诏书顺利到达中书省啊。”
崔文定竟然真去和礼部议定了这事!她看着面前这个言辞恳切,苦口婆心的父亲,不免也有些同情原主,如果她还在,也能多享点福。
云息叹了口气,“国公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崔文定知道暂时说不动她了,想了想又道,“臣还有一事要求王妃。”
“什么事?”
“陛下已经登基,无忧是侧妃,却还在王府住着……”崔文定也大概知道那些事情,但是他和大哥一母同胞,大哥求到了他面前,他虽然不愿,但也还是象征性提了一嘴。
他本不指望云息答应,却没想到她竟然一口应承下来。
“我会和陛下说,从前那些事也只因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毕竟骨肉至亲,国公放心吧。”
云息答应下来,崔文定却有些不放心了,“若是为难就不必……”
“不为难,阿月,你送国公出去吧。”
“是。”
送走了崔文定,她躺在摇椅上悠悠地晃着,要不是崔文定提醒,她还差点忘了崔无忧。把她召进宫来,肯定少不了幺蛾子,她哪会眼睁睁看着她做皇后,高枕无忧。到时候用不着她出手,崔无忧肯定会绞尽脑汁使绊子。这么个人工智囊在,不用白不用。
想到此,她勾了勾嘴角,唉,应付这一堆破事,好累啊,明天得再去营建署闹一场,让他们提提速,把亭子早点建好,她也早放心。
至于大婚在不在三星聚斗其实也没什么所谓,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珠帘拨动,李承邺走进来,带了一股热气,还没等她起身已经绕到了她身后摇着她的椅子。
淡淡的龙涎香从他衣袍钻入她鼻尖,她吓了一跳,“没什么,在想还有多久才能成婚。”
“这么着急?”
云息笑了笑,“是有点。”
“那为什么不答应崔国公认了崔家四小姐的身份?”
云息笑容一窒,慢慢坐起了身转过头看他,这才发现李承邺的嘴上虽然在笑,但那双眼睛此刻冰冷淡漠。
“你还答应了他要把崔无忧带进宫来,你明明知道,一条毒蛇潜伏进了草丛会发生什么,你却还是要放她在身边……”
他在听到宫人回禀他们谈话的内容时,怎么也想不通,这些日子她去钦天监闹事,在望月亭责罚下人,在他面前让那个内侍捧冰,宫中议论纷纷,前朝风波不止。
这一切似乎指向了一个答案,她根本就不想做皇后,只是不敢在他面前说,或者是怕他,或者是出于什么别的秘密。
他炽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两臂,逼迫她靠近自己,目光灼灼,“阿云,你究竟想做什么?有什么秘密?”
云息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双漆黑的瞳孔仿佛一口深井,将她的一切照得明明白白,无所遁形。
然而她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可能猜得到她的秘密,就算她说了他也不会相信,那么她就不能说。
她咽了口口水,定了心猛然一巴掌甩在了李承邺脸上。
李承邺被打得偏过头去,此刻眸间半怒半冷,死死盯着那浑身颤抖的姑娘。
还没等他走上前一步,就见那身影拔腿就跑,他一把追到了门前,关上了门。扼住了她手腕,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她却恶狠狠看着他,眼眶通红,“你监视我?”
“我不监视也猜得到你们要说什么,何况你最后不还是要来找我花言巧语将崔无忧放出来么?”李承邺左半张脸还在隐隐发热,看着她这幅怒气冲冲的模样,他冷笑道,“先发制人,不是这么用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云息的眸中带着愤怒与失望,“李承邺,说什么携手共度,彼此信任,从头到尾,从北境到邺都,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相信?你要我相信你,然后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
“你一直监视我和崔家的动向,不就是因为你忌惮,怀疑,心存畏惧?
你当过太子,做过昌邑王,体会过被外戚扼住喉咙难以动弹的滋味,看过先帝被魏家旧部江家私兵逼宫的教训,所以你比谁都警惕。
我若答应与崔家相认,有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成为下一个魏家,或者下一个江家?”
提到江家,扼在她腕边的那双手瞬时紧了几分,她吃痛,眸间带了几分嘲弄,“无论是先后还是魏后,情浓意重颜色姣好之初,恐怕谁也不会想到日后竟然如此惨淡收场。
有情无情,情深情浅,最后都抵不过权力二字。
然居高位者必然多疑,既然陛下有意与我携手共度,许我真心……”
她淡淡笑了笑,似乎在嘲笑自己,“都说慧极必伤,难得糊涂,可我这人宁愿清醒着痛苦,也不要糊涂地活着。
我不愿拿我们之间的这点情分去赌一个帝王的心,没有必要,也不舍得平添障碍。”
话落,她简直要给自己鼓掌,抑扬顿挫,情绪饱满,起起伏伏,说得太好了!
一番真情实感,表面看去都在为自己考虑,实则自私胆小的表象之下,是对李承邺深重的爱情!惶恐、渴慕、又怕爱而不得,得之复失的矛盾,简直太精彩了!
她袖中的手暗暗一掐大腿,还顺带附赠了几滴眼泪。
带着温度的晶莹一滴一滴落在李承邺手背,火一般灼烫,也炙烤着他的心。
半晌,他一把抱住她,不能四目相对,脸颊贴着脸颊,心脏对着心脏,却能感受到她的体温。比起言语,他更能从实在的触碰中感受到拥有。
他温柔抚摸着她的发丝,也像在抚慰他自己。云息松了一口气,危机暂时解决。
而下一刻,她突然被他一双大手牵起,走出了屋内。
暴雨疾驰,乌云蔽日,宫人见到帝妃二人在雨里淋着,忙举着伞跑了过去,李承邺却拉着云息跑得更快,吩咐道,“不用跟来。”
穿过大半个皇宫,当夜轮值的宫人无不惊惧地看着这位新皇帝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拉着王妃在雨里奔跑。
他的目的地是收藏历代帝王金石字画的文英殿。遣散守卫,推开殿门,他举着一盏烛灯带着她走进了更里的一间内室。
房间正中是一尊金像,两侧挂着历代帝王后妃画像,其中就有一位和李承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李承邺将灯烛置于案中,跪了下来。
“李朝列代祖宗,满殿神明见证,我今日在此起誓,若得叶云息为后,珍重爱护。妻不负我,我不负妻,信任爱重,两不猜疑。若违此誓,神鬼降罚,天地共诛。”
昏暗的佛堂之中,满墙画像金身,似乎都将眼睛聚集在了他们身上。李承邺浑身湿透,宽厚的背脊笔挺坚实,冠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玄色银龙纹绣线上。满室只听得见雨打铜铃之声。
而她的脑海中全是方才李承邺的铿锵之言。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也在她的心间砸下了汹涌巨大的波澜。
很难想象,在一个笃信人神沟通,君命天授的时代,一个皇帝会发出这样的誓词。
他缓缓起身,回过头来看她,灯火映照如星,那双锐利的凤眸眸子此刻竟显得格外纯挚干净。
可他眼里的光却如烈焰灼痛了她的心,如灯如炬,让她内心的灰暗无处遁形。她害怕,躲闪,低下头来。
李承邺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
她的心猛的揪了起来,万千巨石系于一端,高悬难安,这一刻,她想立刻将所有的事告诉他,告诉他她不属于这里,一直以来她都在骗他,再过几个月,她就要离开这里,回到她的世界。
“李承邺……”
她没有唤他陛下,他定定看着她,“怎么?”
她张了张嘴,一道白光迅速刺亮她的眼,惊雷响彻云霄,电闪雷鸣,她的理智也瞬间回笼。
不,清醒点!既然决定了要走,就不能心软。李承邺对她的感情竟然如此深重,到了这份天诛地灭的程度,倘若一遭背叛,玉山倾颓,届时又会如何呢?她不敢想象,也不愿意看到那一天的发生。
李承邺方才看清了云息的面容,眼带惊惧,脸色苍白。以为她受了惊吓,抚了抚她背后,“你刚才要说什么?”
一阵头脑发热之后,她方才被淋湿的冷意也袭上全身,忽而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干涩的眼眶,对李承邺笑道,“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李承邺点点头,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文英殿。
从宫人那里拿了伞,两人并行,雨帘潺潺,前路恍恍,余光中瞥见微微倾斜的伞面,洇湿的肩头,她的心再次隐隐疼痛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对不住他,就只能对得起自己了。还更吗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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