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伸出了手。庄荷溪强忍着情绪伸出手,撩起衣袖。搭上脉搏的那了那刻,白泽脸色骤变,连手指都开始发颤,显然是号出了情蛊。情蛊对身体损耗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蛊死人亡!若还是神女之身还好,可她如今却已成为凡人。想要取出蛊虫,就只能剖心!许久之后,他才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大可以回观。”庄荷溪却望着门外的青山愣神。
坎卦,代表着重重困难,难以突破。
也就是说,这段感情是庄荷溪避无可避的劫。
她的心顿时一路坠进深渊,窗外暖风出来,也只能激起一身的寒意。
庄荷溪僵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蓄回力气,将东西收好。
收着收着,她又想起当年离开女娲观时,和她一起从天界下凡的守护神兽,白泽师兄将这些东西给她时说过的话。
“荷溪,若可以,我真不希望你下山,此去千难万险,师兄真想替你去承受。”
“但当年你奉女娲娘娘之命下凡之前,曾在人界受伤颇重,是被少时的君玄夜所救。”
庄荷溪也终于记起,当年下山嫁给君玄夜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爱他,还是为了偿还之前的恩情,并与之渡一场情劫。
无力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上来,几乎快要淹的她无法呼吸。
她至今都能想起白泽师兄脸上的担忧和无奈。
“不管此次下山结局如何,师兄和观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的退路。”
庄荷溪望着满是乌云的窗外,沉默许久后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裹,准备回观。
拿得起,放得下。
她必须为这段因果情劫,做一个了断。
女娲观一直避世,屹立于京郊神女山顶峰,上下山都靠徒步。
到山下时,已是深夜。
庄荷溪正准备上山,抬眸就看见一身白色长袍、仙风道骨的白泽立在不远处。
四目相对。
庄荷溪脚步一顿,眼里闪过诧异:“师兄怎么在这?”
白泽一贯古井无波的眼里闪过担忧:“今早上香的时候,观外雀鸣不断,我就猜到你会回来,特意来接你上山。”
庄荷溪心里划过一抹暖流,默默跟紧白泽的上山的步伐。
一个时辰后,观内女娲殿。
庄荷溪用清水洗过手,抹布擦干,接着点燃三炷香,恭敬的跪在女娲像面前。
那一瞬,和君玄夜的过往如走马灯般闪过。
相伴五年,他的笑,他的好,和朝朝暮暮一点点一滴滴化作情丝,狠狠束缚住她的心。
庄荷溪虔诚的叩了三个首。
“求女娲娘娘保佑我平安渡劫,一切平顺。”
说完,她小心翼翼将香插入香炉。
看着香烟袅袅,庄荷溪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下来。
不想下一秒,刚刚点燃的香骤然拦腰断裂,砸在地上!
香灭了……
庄荷溪顿时脸色煞白,不知所措的看向师兄。
白泽眉心微蹙,什么都没说,只是弯腰将香拾起,重新点了三炷香。
恭敬的拜了拜女娲像,朗声道:“望女娲娘娘以及祖师爷们保佑荷儿,让她平安渡关,万事顺遂。”
白泽鲜少向女娲娘娘求什么。
上一次这样,还是在庄荷溪下山入世嫁给君玄夜的时候,虔诚求愿:“希望女娲娘娘保佑荷儿幸福美满,平安喜乐。”
庄荷溪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自从成婚后,她很少再回观里,每次回来也尽量挑师兄不在的时候,免得君玄夜误会。
没想到师兄心中毫无芥蒂,还是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
心里的酸胀几乎压抑快要溢出来,庄荷溪对着师兄的背影低声喃喃:“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白泽疑惑回头,眼里罕见的露出几分不解。
庄荷溪攥紧手指,脸上满是歉意。
“以前玄夜一直误以为我们之间不止是同门之谊,我为他向你道歉。”
白泽深邃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异样,却又在庄荷溪探究之前很快消逝。
他淡然的转移话题:“你将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身体状况。”
接着伸出了手。
庄荷溪强忍着情绪伸出手,撩起衣袖。
搭上脉搏的那了那刻,白泽脸色骤变,连手指都开始发颤,显然是号出了情蛊。
情蛊对身体损耗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蛊死人亡!
若还是神女之身还好,可她如今却已成为凡人。
想要取出蛊虫,就只能剖心!
许久之后,他才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大可以回观。”
庄荷溪却望着门外的青山愣神。
君玄夜对她不好吗?
刚成亲时,给他打天下的镇国将军让庄荷溪难堪,君玄夜直接命人砍断了他的手臂。
他说荷儿,将军可以再封,仗可以再打,但你只有一个。
只要有我在一天,谁也不能欺负你!
后来他的皇位越来越稳,君玄夜更是把她捧在手心,千娇万宠,要星星不给月亮。
山间清风徐徐,和回忆一起化成刀,刀刀刺进庄荷溪的骨髓。
“他对我挺好的,从之前到现在,一直都是挺好的。”
但好是真的,背叛也是真的。
见她这样,白泽也只能轻声叮嘱:“你的房间没变,先休息,明日会有贵客上门。”
说完转身离开。
庄荷溪思绪沉沉的看了眼女娲像,半晌后才收起视线回房。
可哪怕是回到观中,她也依旧无法静心。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
庄荷溪早早起来做早课。
不想一到女娲殿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跪在那里,信誓旦旦的对着女娲像认错。
“是我对不起荷儿,不该让她伤心惹她生气,只是孩子的事情是太后毕生心愿,我不能不孝。”
君玄夜言之凿凿:“我发誓,只要孩子平安生下来,我就和凝霜断绝关系,否则就让君家气运断绝,国破人……”
庄荷溪心一紧,立即出口制止:“玄夜!慎言!”
国家的气运,怎能成他誓言中的赌注!
君玄夜高大的身躯一颤,立即回过头:“荷儿?”
他连夜上山,眉梢眼角满是疲惫,唯独看向庄荷溪的眼神炽热明亮:“你原谅我了吗?”
庄荷溪攥紧手指,她怎么可能原谅男人的背叛?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这是她的原则!
君玄夜的眸光黯了黯,也只剩沉默。
许久之后,他回头拿起面前竹筒签卦:“女娲娘娘在上,望您懂我诚心,让凝霜平安诞下麟儿!”
说完,君玄夜开始摇晃签筒。
不一会,竹筒中有卦签掉落在地。
庄荷溪下意识垂眸去看,瞬间怔在原地。
卦象显示,这个孩子——
注定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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