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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这句话，信息量极高。
什么叫做，像以前一样？
难不成，在妈妈之前，她还有没有活下来的姐姐？
那两位警官连忙按住挣扎的外婆。
我看着妈妈，妈妈的表情依旧冷淡。
“妈，你还是这样，遭到了报应，就想着推卸责任。”
“你这个时间点被抓，有没有想过，你那个跑掉的儿媳？”
妈妈抱着暖水袋，可脸上依旧没有血色，苍白的可怕。
“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外婆依旧是冥顽不灵，像一头疯狗一般胡乱咬人。
“那个贱种，就是平常对她太仁慈了，揍少了！”
“怪就怪我没狠心把她腿打断，才造成现在的样子。”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没有文化，被封建社会残毒、被父权社会奴役的人，思想究竟有多可怕。
外婆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到窒息，完完全全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
我的三观在被摧毁。
看着外婆如此模样，我实在想不到，在妈妈没有说的过往里，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头，挨了多少打，才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
“你就一点也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吗？”
“你拿着我男人的抚恤金，转头就去做买卖人口的勾当。”妈妈看着冥顽不灵的外婆，嘴唇微微颤抖着。
外婆却冷哼一声：“当初你要是听我的，跟老黄家交换女儿，我又何必花大价钱去给你三弟弟买媳妇。”
“这难道不是你的错？”
“你胆子倒是大的很，竟然敢自己偷偷逃跑。”外婆指着妈妈的鼻子怒骂道，将所有的罪责统统推到妈妈身上。
换女儿？省去彩礼，拿妈妈来换三舅的媳妇……
这就是妈妈第一次被卖吗？
这些阴暗面，是我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妈妈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听着外婆的话，甚至有种被绳子套住了脖子的窒息感。
“要不是你碰到的那个男人愿意出10万彩礼，你以为你能真的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男人死了，赚了70万，还算你对家里有点用。”
“后来的20万，白拿给你你都不要，我看你就是在城里呆惯了，心气高的不行。”
我看着妈妈的手越握越紧。
“所以，妈，我一直都是你用来交换的货物吗？”
妈妈的声音落寞至极，飘忽在空中一般。
“妈……”我说不出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妈妈。
“你个女娃，除了能换点东西，还有什么用？留你活到现在，你都该跪下来谢谢我！”外婆的倒三角眼斜睨着妈妈，不屑至极。
我看着妈妈的情绪逐渐低落下去。
头顶上仿佛笼罩着一片阴云，或许这朵阴云伴随了妈妈的这一生，只是我一直没有看见罢了。
甚至在这之前，我目睹了妈妈的悲惨的一生，也只是在想，妈妈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会一直被外婆一家牵制住脚步。
却从没有像此刻一般，跟妈妈站在同一片乌云下，感受着这片潮湿。
妈妈突然笑了出来，外婆疑惑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笑你，妈，直到现在我才看明白，你从来都没把我当人，我一直都是你牟利的工具罢了。”
“在这之前，我还妄想着，你或许心中还会有一丝丝对我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