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一脸娇羞地低着头,她轻轻点了点头。程贺江满意一笑:“过两日,你让你那侄子来家里做客,让两个孩子见个面,若是两人都满意,便定下这门亲事。”周氏笑着捏了捏程贺江的肩膀,“只是……当家的,我兄嫂为了让侄儿能安心读书,家中所有的钱财都花在给他买笔墨纸砚上面,他们怕是拿不出多少聘金。”“无妨!只要那孩子是个值得托付的,我可以不用他给聘礼,我还会给橙儿一笔嫁妆,好让他能安心参加科考。”程贺江承诺道。
程瑜静静地听着,她对这个林小桃没有什么印象,估计是她与林小桃没有过多的交集,所以她的梦里,没有出现林小桃的身影。可周氏说好的人,她不信对方是真的有那么好。不过这一切与她无关。“好好好,那我回去选个吉日,我们便去这两家下聘,尽快把婚事定下,可好?”蔡姨笑容满面地看向程贺江和周氏。程贺江点头道:“好!有劳蔡姐了,事成之后,少不了蔡姐的好处的。”
他们才不想成为人人口中没人愿意嫁的老男人。村里只有又穷又丑又懒的汉子才会没有姑娘愿意嫁。而他们相貌堂堂,家中并不缺银子。他们想娶妻,还是很容易的。蔡姨一口气介绍了七八个姑娘,有他们廉村的,也有隔壁雨村的。其中还有隔壁屠夫柳老三的女儿柳栩。听到柳栩这个名字,程瑜来了点兴趣。在她的梦里,程子耀娶的就是柳栩。柳栩进门没多久,便有了身孕。
她又忍不住嫌弃过去的自己了。不过以后不会了,她不会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不管是对宋知书,还是对程子光和程子耀还有程橙三人,甚至是程贺江,她都不会再去讨好他们!“与你无关。”程瑜只淡淡地说出四个字。程橙咬牙切齿,冷哼一声,把衣裳扔下就出去了。程瑜把她的衣裳扔到她的床上,继续刺绣。秦濯经常进山打猎,她给秦濯做个避蚊虫的香囊。一眨眼,半个月过去了。
此后几天,一晃而过。顾泽衍显得格外平静,就好像淮北路别墅的惨案,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何磊心中忐忑了几天,见顾泽衍还算平静,也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也难免腹诽几句顾泽衍的薄情。温悦死后第七天。一封文件,打破了城郊别墅岌岌可危的平静。
她不想再跟顾泽衍有任何牵连了,只想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人世间。小萍泪如雨下:“小姐,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给先生打电话!您再坚持一下……”“不用了……”小萍怔怔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小姐,你连先生的最后一面,都不想见了吗?”温悦看见了那个在芙蓉花海中冲她微笑的清俊少年朝她走来。“他已经来了。”少年朝她指了指天空。温悦微微歪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她并不怪小萍偷偷通知顾泽衍。若是小萍不说,说不得也要落得跟陈姨一样的下场。温悦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心想:或许是老天爷,让我将你带到这人间。秋去冬来,顾泽衍离开了很长的时间。温悦的肚子一日日的大了起来,人却越来越消瘦。她捧着肚子在别墅光秃秃的花园里散步,经常看着天空盘旋的鸟雀发呆。偶尔,她也会在心中羡慕雀儿的自由。或许,待到这孩子出生,她便也能去寻找她的自由了。
温悦闭上了眼,不曾再有一丝挣扎。小萍想要帮她,却被两个保镖死死拦住,只得哭着开口:“先生,冯小姐是自己摔倒了,所以才流产的,不关我们小姐的事啊。”“我们小姐自己身子弱,还强撑着身体去医院照料冯小姐,她已经尽力了!”“您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也不能这样对她啊!”连外人都知道,这件事并非是她的过错。可在顾泽衍眼里,她便是那居心叵测、蛇蝎心肠的女人。
两天之后,顾泽衍从澳洲回来。他先去了医院,得知冯依依流产的消息,怒气冲冲的到了淮北路别墅。温悦站起身,甚至来不及辩解一句,就被他死死掐住了咽喉。那只平日与她十指交握,恩爱缠绵的宽大手掌,此时用力得像是想要她的命!温悦脸色憋得通红,想要解释,却根本无从开口。她看到顾泽衍那般愤怒又绝情的脸,心头满是悲哀。在医院里,得知冯依依流产的那一刻,她就预料到顾泽衍不会放过她。
顾泽衍见她这幅倔强的模样,心头怒火更甚。他不由分说的一把捏着她的下颌,将那碗苦涩至极的药往她嘴里灌。那药物既烫又苦,温悦被呛得喘不过气来,拼命捶打顾泽衍的手臂。顾泽衍触到被她吐出的药汁,这才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连忙将碗挪开。温悦狼狈至极的垂着头,露出瘦得突兀的脊背,咳得撕心裂肺。顾泽衍有些不知所措,他放软了声音:“小悦,我不是故意的。”
除了身体比她健康一点,唐乐什么都不如她。如果病痛就能换来沈祐对她的怜惜,她愿意用健康跟裴安安换,她不要他很多的爱,她只要一点点喜欢就够了。窗户传来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唐乐从思绪里回过神来,走到窗户旁。外面在下雪珠子。唐乐披上衣服,轻手轻脚地去主卧,床上的人睡得人事不知,给他盖好被子后,走出卧室。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回房梳洗,穿上厚厚的棉衣,出门。
“说话注意一点,不要总提什么生生死死的。”他下意识地说,其实他有过一段十分难熬的日子,那时候满脑的都是死亡,时不时会顺嘴说出来。唐乐就会抓着他,两眼红通通,颤着尾音说:“别总说什么生生死死的,不吉利。”裴安安侧着头看向窗外的景致,笑着说:“能活着当然很好,不过就算是活不了,也不会有遗憾。走的时候能握着你的手,我已经很知足了。”她说完这一大团话,像是体力不支,闭着眼睛昏睡过去。
唐乐揉着发红的眼睛,“我看他们一家团聚,感动得哭了。”沈祐知道她没生病,便没了兴趣,敷祐地说了一句:“那你继续看吧。”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她小声地说:“阿祐,圣诞快乐。”把手机放口袋里,故作轻松地拭去眼角的泪水,默默地擦拭着书柜。故事的最后,加菲背对着落日说:我永远不会去问乔恩,那天他为什么会走进宠物店。就如同,她知道她很快会死,却不会问沈祐,我死后,知道所有真相的你,会是怎样的心情……
“你想知道为什么?”见她点头,沈祐恶意满满地说,“因为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唐乐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笑着问:“你看不到我,就不会觉得恶心,就能多吃一点饭,对吧?”沈祐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白米饭。当天唐乐给他做完晚饭后就自觉地搬出去了,结束了两人三个月的同居生活。夜色渐黑,拉开冰箱的门,里面只有几瓶酱菜。唐乐去附近的小超市买菜做饭,等饭菜上桌,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做的菜都是沈祐爱吃的。
捡废品,赚钱看病,才知自己得了心肌炎。这件事给她的最大感触就是,永远不要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老老实实的躲在角落里缩着就行了。屋内的氛围很沉闷,沈祐看了下手表,说:“没什么大事就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唐乐私心希望他能留在这里多陪她一会儿,恨不得把能用的理由和借口都拿出来用。张了张嘴,却干巴巴地说:“好,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他离开时像是带着风,干脆又利落。
沈祐无所谓地说道:“每个人都会死,唐乐自己造的孽,用死亡来承担再正常不过了。”他说话的口吻堪称是冷淡至极,仿佛唐乐的生死对他而言如同轻飘飘的鸿毛,唯有裴安安才重于泰山。办公室内一时陷入静默。江景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借着动作缓和了一下尖锐的情绪,缓缓的说:“阿祐,我不清楚她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愤怒,以至于你认为她死了都要拍手称快。我觉得她挺不容易的,小时候生活在孤儿院,日子肯定不好过。回到裴家,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说到这,王宝瑞媳妇忍不住咂咂嘴,“老嫂子要是想送孩子去县学,倒还容易些,找咱们村的老秀才写封推荐信就行,要是去博雅书院的话,怕是得找城里的举人老爷写推荐信才行。”苏老太闻言,心中有了数。帠找老秀才写推荐信,进县学容易,找举人老爷写推荐信,却没说能不能进博雅书院,那就是他们得到举人老爷的推荐信也未必能进去。苏老太谢过王嫂子,又和王嫂子聊了会儿,送了她出门。
苏老太擦了擦手上的油,笑着接过篮子,请了三人进堂屋坐下,随后从炉子上拎了热茶水给三人倒了一碗,挨着王嫂子坐下,“嫂子来的正好,我正想歇歇,找个人说说话呢,这是我家上回从山上捡回来的板栗,今天刚煮好的,您尝尝。”苏老太将桌上摆的板栗往王嫂子那边推了推。王宝瑞媳妇一笑,介绍身边这两个年轻人道,“老嫂子,我跟您介绍两个人认识,左边这个是陈大牛,右边这个是他弟弟陈大力,兄弟俩都是祠会的领头人,每年开春的时候,咱们和附近几个村子抢水,都是他们带着,今年您家来了,按规矩也得派个人加入到祠会里。琺
“娘……”张老大还想说什么,见他娘脸色不好,只得闭嘴。李二狗知道张李氏怎么救的他后,惊怒道,“姐,您怎么为了我去求二姐?二姐那个人是个忘本的,明明当初是您将她送进赵家当官太太过好日子,指望着她能帮咱一把,结果她进了赵家的门就不把咱李家当门子亲戚了!早知道你要求他,我就是被苏家关死在马棚里也不出来!”謿张李氏安抚道,“好了,你二姐原本也是个刚烈的,当初那赵大人年纪大她三轮,都可以当她爷爷了,我把她送进赵家做填房,她可不就恨我,恨李家么?况且,她膝下无子,我现在把元宝过继给她当赵家的孙子,也可以让她给元宝铺路
金月桂嘶了声,可也知道苏老太不是开玩笑的,摸着被打疼的手背嘟囔道,“娘,您下手也太狠了!我又不是不走,用得着一大早就催嘛?吃完这顿行了吧!”苏老太不理她,招呼洗漱完的其他人坐下,让张晓兰留了两大碗饺子没煮,待会儿她给张红壮和小豆儿爷孙俩送去。一家人正吃着饭,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声响。“老姐姐在家吗?我是你弟妹李氏!我把地契带来了,快放了我家二狗!”
苏老太和李素梅在商量事情的时候,小苏欢闻到厨房的饭香味,扯了扯刘莺莺的袖子,又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咿呀~”刘莺莺立马明白小侄女儿的意思,悄声放下隔帘,抱着小苏欢去了厨房看张晓兰做饭。苏老二、吴春荷夫妻刀法很好,刚把猪内脏洗干净,一个正在切猪肝,一个正在切猪腰子,吴春荷还抽空在切好的猪腰子上片了个菱形刀花,十分漂亮。油烟气全部顺着烟囱飘出去,空气里是热油、姜蒜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