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不过是门商贾之户,士农工商为最低。会与乔家有来往,也是因乔樱儿的生母与母亲是幼时的手帕交,母亲在生他时伤了身子不能再有身孕,乔母便让自己最小的女儿认了母亲做义母。乔樱儿幼时几乎是在母亲跟前长大的。后来乔家生意去了南方一家子都跟着搬过去,过年时才会略走动走动,他戍守边塞,不常在家中,最后一次见乔樱儿,已经是去年中秋那时。他收回思绪,“我稍后还要出门,没空陪你。”说着就要让人送乔樱儿回去。
“住手!”
呵斥的声音从小院门口的方向传来。
凌厉威严。
让人闻声已生出畏惧之意。
锦鸢浑身一颤,却不敢抬头去看人——
是大公子回来了。
可她如此狼狈不堪……
她瑟缩着自己的身躯,恨不得将自己缩进避不见光的角落里去。
一旁耍威风的丫鬟不再敢落脚,双腿一软已经下跪,看向门口站着的高大威武的男子,而乔樱儿的反应比丫鬟更快一步。
她提着裙摆,脸上盈满清甜的笑意,飞奔而去:“荀哥哥tຊ!你可算回来啦!”
乔樱儿的声音如怀春少女甜美,俏生生的停在赵非荀面前,昂着脑袋,一双漆黑乌润的眸子笑意弯弯,比春日里的甜酒还要甜上一分,撒着娇道:“樱儿好想荀哥哥呀~”
赵非荀面容沉肃,视线扫向眼前的乔樱儿,哪怕他看见了跪在院中的小丫鬟,看见她的狼狈,也不曾多分出一个关心的眼神。
反倒是对眼前的乔樱儿问着,“你怎么来了。”
乔樱儿撅了嘴,不满着控诉:“荀哥哥都不看我写来的信么,我们这个月搬回京了,这几日才安置妥当,母亲设宴,我娘、两个兄长都来了,只不过那儿无趣,我就禀了母亲来寻哥哥玩。”
赵非荀思虑一瞬,才想起某日陪同母亲一起用膳时听她提过一次,乔家要回京来了。
乔家不过是门商贾之户,士农工商为最低。
会与乔家有来往,也是因乔樱儿的生母与母亲是幼时的手帕交,母亲在生他时伤了身子不能再有身孕,乔母便让自己最小的女儿认了母亲做义母。
乔樱儿幼时几乎是在母亲跟前长大的。
后来乔家生意去了南方一家子都跟着搬过去,过年时才会略走动走动,他戍守边塞,不常在家中,最后一次见乔樱儿,已经是去年中秋那时。
他收回思绪,“我稍后还要出门,没空陪你。”说着就要让人送乔樱儿回去。
“不嘛!我才来,荀哥哥就要这么打发——”
赵非荀抬起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下。
才露出一抹兄长的严肃,“不许胡闹。”
乔樱儿早已不将他当成兄长看待,男女间如此亲密的接触,令她面颊微微红了,垂下脸小声嘟囔:“人家不是小孩子了,还这样哄我……”
赵非荀愣了下。
视线从乔樱儿脸上的红晕掠过。
沉了些语气:“听话,等我空些再带你去骑马。”
说完后便抬脚往屋子里走去。
从头到尾,视线都不曾看一眼院子里的丫鬟。
而锦鸢听着脚步声愈发靠近,恨不得头紧紧贴在地上,细白后背上的肌肤随着她的胆怯、不安,微微颤栗着。
脚步声靠近。
接近——
锦鸢的心跳声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接着经过。
她混乱而恐惧的心跳声才逐渐平稳下来。
可下一瞬,赵非荀的脚步顿下,视线才淡淡从她裸露的背上移开,随手拽下身上的斗篷扔在她背上,“衣不蔽体成何体统,还不快滚回屋里去!”
带着体温的斗篷兜头罩下。
挡住了微凉的春风,用黑暗遮住了她的狼狈。
被罩在玄金斗篷下的身子颤了颤。
细弱的声音从底下传出来。
“多谢大公子……”
赵非荀的眸色暗了下,昨夜承欢后的小丫鬟,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回话的。
乔樱儿在看见他的举动后,心中大醋。
连忙跑到赵非荀身旁,拽着他袖子撒娇撒痴:“荀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欺负樱儿!”
赵非荀本清冷的面色,勾出一抹未达眼底笑,嗓音沉沉,“确定是她欺负你?”
乔樱儿未看懂他笑的意思。
连忙故作委屈着点头,“她见樱儿来也不出来侍候,说自己是哥哥的大丫鬟,是侍候过哥哥的人,樱儿这样的身份不配让她侍候……”乔樱儿暗暗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逼出两汪泪色盈盈,“荀哥哥,你真的收了这么跋扈的丫鬟当房里人么?”
这脏水兜头就浇下来。
锦鸢哪怕再懦弱,也撑着胆子为自己分辨:“奴婢没有!”
她从宽大的斗篷下钻出来,眼神不自觉染上哀求之意,望着眼前冷若冰霜的男子,眼眶骤然酸涩,水色朦胧,“奴婢不敢对小姐不敬——”
话被毫不留情的打断。
乔樱儿娇声斥她:“主子们说话哪有你这个奴才开口的份!”仿佛被她抓到了要命的错处,指着俯趴在地上的锦鸢,委屈的告状:“荀哥哥你看!你在她都敢这般放肆,私底下还不知如何猖狂!你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没规矩的丫鬟!”
锦鸢不敢再开口,眼中皆是哀求。
她愈发柔弱可怜。
哪怕心中畏惧的连手都还在抖,可她仍撑着胆子抬起脸让自己的面庞完完整整的落入赵非荀的视野中。
赵非荀看清她面容时,眉头皱了下。
乔樱儿见状欢喜,只当是认为自己的告状让荀哥哥厌恶这个狐假虎威的贱婢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听见荀哥哥问:“你脸上是谁打的?”
锦鸢慌张着垂下头,身子瑟瑟发抖。
羸弱而可怜。
她怕——
怕被发现自己卑贱算计的心思。
在赵非荀发问后,跪在锦鸢身边的另一个丫鬟已经抖得不成样,他才撤了视线再次看向乔樱儿。
乔樱儿心慌了瞬,旋即露出委屈的表情,眼泪迅速积蓄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荀哥哥竟然怀疑樱儿么?明明是那个丫鬟冒犯樱儿在先,樱儿的丫鬟看不过去才动了手……荀哥哥真的要怪樱儿么……”
说着,她埋进帕子里,呜呜咽咽的小声哭了起来。
肩膀一颤一颤的。
一派小女儿假哭的姿态。
赵非荀厌恶这些女子心计把戏,语气过分冷静而显冷漠:“她的衣服也是你丫鬟脱得?”
乔樱儿的哭声顿了顿,视线游移,含糊着说了句:“是……是争执间无意撕开的……吧……樱儿当时被吓坏了,不记得了……”
“让樱儿受委屈了。”
赵非荀淡声道。
这一句话令乔樱儿心绪起伏,娇羞垂眸,内心大喜,果然荀哥哥心里还是有她的!
她羞涩着用帕子半掩着脸:“荀哥哥信樱儿就——”
“轻风!”赵非荀移开视线,直接出声打断乔樱儿的话,沉着脸下令:“把这个不知规矩的蠢奴扒光了衣服扔出门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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