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奴闻言,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礼,“见过两位小郎君。我家主人姓陈,是千里迢迢特地从颍川远道而来问诊求药的,有劳两位小郎君通禀一声罢。”方才回话的那名少年闻言,眉心微微蹙起,“菩提山庄不坐诊,若是问诊求药,岭南道冈州、韶州、循州境内皆有我菩提医馆,你们自去便是。”说完,两名少年便转身,准备重新关上大门。“且慢!两位小郎君且慢!”青衣小奴见状,赶忙出声阻拦,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那少年,“我家主人是由九州商会的司商掌柜与‘鬼医’司岐共同举荐而来的,这是司掌柜的亲笔书信。”
那灰衣男子所言不虚,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果然看到了位于半山腰处的山庄。
大门的匾额上明晃晃挂着四个大字——菩提山庄。
肩舆在山庄门前停下,蓝衣青年抬抬下巴,那青衣小奴便立刻上前,敲响了大门。
大门很快便被打开,来开门的是两个黑衣少年。
“你们是何人?来我菩提山庄有何贵干?”其中一名黑衣少年开口问道。
青衣小奴闻言,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礼,“见过两位小郎君。我家主人姓陈,是千里迢迢特地从颍川远道而来问诊求药的,有劳两位小郎君通禀一声罢。”
方才回话的那名少年闻言,眉心微微蹙起,“菩提山庄不坐诊,若是问诊求药,岭南道冈州、韶州、循州境内皆有我菩提医馆,你们自去便是。”
说完,两名少年便转身,准备重新关上大门。
“且慢!两位小郎君且慢!”青衣小奴见状,赶忙出声阻拦,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那少年,“我家主人是由九州商会的司商掌柜与‘鬼医’司岐共同举荐而来的,这是司掌柜的亲笔书信。”
“鬼医说,我家主人这病,寻常医士治不了,唯有菩提庄主可以一试。”
两名少年听那青衣小奴提起“九州商会”时,手上关门的动作便是一顿,抬眼间又见那信封之上确实印有九州商会的印章,二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肩舆之上的蓝衣青年,终于伸手将那信接了过来。
“你们且在此处稍候,我去通禀庄主。”
临走前,那少年还对着另外一名少年低声道:“乌槐,你在这守着,我去去就来。”
“好。”
不远处的蓝衣青年闻声不由得看了几眼那少年离去的背影,随后又细细打量了一下那名为“乌槐”的少年。
名中带“乌”字,应当就是这菩提山庄中的“乌藤”了。
这两名少年看起来至多不过十五岁,但身姿挺拔,脚步轻盈,行走间毫无足音,下盘也异常稳定,一看便知武艺不凡。
蓝衣青年微微垂下眼睫,缓缓摇动手中折扇。
九州商会诚不欺我。这菩提山庄,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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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纨,玉瑚阿姊,冬芜姑姑!”
主院内,一名紫衣少女与一名绿衣少女正在几只大金丝楠木箱旁边整理着行囊,却忽然听到门口处有人叫喊,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计,扭头望去。
绿衣少女离院门更近一些,待看清来人后,脸颊微微鼓起,“乌竹,说了多少回了,我比你大,你要喊我阿姊!不过你怎的这个时辰过来了?冬芜姑姑去后山药园了,你找她有何事?”
乌竹自动忽略了她前半句话,只摇摇头,答道:“我不找冬芜姑姑,我找主上。”
乌竹站在院中,踮起脚往屋内看了看,“冰纨,主上眼下可得空?”
“娘子方才刚泡完药浴,眼下应当是得空的。”
冰纨虽还是不满他的称呼,但到底没再纠正了,拍了拍手上的浮尘,扭头看向一旁的紫衣少女,“是罢,玉瑚?”
玉瑚点点头,走到乌竹面前,看向他手中的书信,“乌竹,是平阳侯给娘子的家书又到了吗?”
“不是。”乌竹将书信递到玉瑚面前,轻声道:“是外头来了个从颍川来的年轻郎君,说是受了九州商会司商掌柜与鬼医司岐的举荐,来求主上治病的。”
“我瞧他面上并无病气,但却是坐在肩舆上被人抬上山的,且一直未离开那肩舆,所以患处应当是在腿上。不过他身上有股异香,闻起来有点像酒香,可却又掺杂了些腥甜之气,香味甚异。味道很淡,但我还是闻出来了。”
“还有,那郎君一身贵气,瞧着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子弟,且他身形矫健,气息沉稳,面上虽一直带着不羁的笑意,但还是难掩他身上的肃杀、刚毅之气,因此我猜,此人在患病之前,极有可能在军中待过。”
“我没允他们进来,让他们在山庄门口候着了。乌槐还在外头守着,我进来通禀一声,看看主上的意思。”
玉瑚闻言,又点了点头,将那书信接过来,“成,那你稍候,我去跟娘子说一声。”
“好。”
玉瑚拿了信便往屋内走,推开门,走入内室,便见身着淡粉色百花曳地裙的沈姝瑾正安静地坐在小榻上看书。
她梳着精致的飞仙髻,脑后长长的披发如墨般垂下,遮住了她窈窕的身影。
沈姝瑾早就听到了院内的动静,见玉瑚推门进来,便抬头问道:“是乌竹过来了吗?”
“是。”玉瑚点点头,将书信递到沈姝瑾面前,随后轻声将乌竹的话复述了一遍。
沈姝瑾一边听着玉瑚的转述,一边打开了那封书信,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请求她帮忙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听完玉瑚的话后,沈姝瑾却微微垂下了眸子。
沉吟片刻后,沈姝瑾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让乌竹请他们到诊厅等候罢。司商与司岐皆是师兄的心腹,他们的意思,应当就是师兄的意思。师兄的面子,我自然是要给的。”
“诺。”
玉瑚领命,转身正要离去,却听得身后的沈姝瑾又叫住了她:“等等。”
“娘子还有何吩咐?”
沈姝瑾放下手中的书信,指尖在桌面上轻扣了两下,随后缓缓道:“贵客应当喜欢喝茶。吩咐下去,让他们为客人上一壶好茶,就上……方山露芽罢。”
玉瑚闻言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惊讶,但她却没有多问,只福身领命道:“诺。”
“冰纨。”
玉瑚离开后,沈姝瑾又将门外的冰纨唤了进来。
“娘子,您唤我?”
“嗯。”沈姝瑾点点头,“去将我的帷帽取来,要那顶云锦纱制、能遮住整个上半身的。”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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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青年在山庄外等了没多久,就被去而复返的乌竹客气地请到了诊厅。
刚被侍从抬到诊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便有侍女送了茶来。
蓝衣青年趁着侍女转身离开之际,轻扫了她一眼。
果然,又是个练家子。
空气中弥漫着茶香,蓝衣青年垂下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双眸蓦然睁大。
方山露芽。居然是皇族贡茶,方山露芽!
皇族贡茶不可能流落民间,除了天家之外,便只有得圣人赐茶的士族可用。一个隐于山中的民间山庄,怎么会有皇族贡茶?!
不,关键在于,他们竟然敢光明正大地拿贡茶来待客……
蓝衣青年将茶杯轻轻放下,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是震慑?还是……试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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