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只犹豫了一秒,就伸手扣住她搭在沙发上的手:“别想跑,你要负责。”他对感情的态度向来认真,不喜欢任何模糊不清的暧昧。在他的意识里,感情应该是对等的,是公平的,而那晚,米悠乐明确的告诉他,她的感情左比不过前途,右不如现实。他一时不甘,转身走了之后,这几天一直在不争气的后悔情绪度过。他用发展和宏观的眼光给周扬分析道:“你看,我本身就没法拒绝她,又何必要脸,就算只是限时男友,那好歹也是官方认证的,那也比庄宇这样进退不得的尴尬身份强,更何况,第六感告诉我,庄宇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清白潇洒。”
酒过三巡后,开始陆续有人喝醉,众人都迷迷糊糊的时候,米悠乐终于没有了刚推门进来时的不自在。
方圆翻出手机相册,兴致盎然地分享自己的育儿心得,她育的儿,是家里的四只猫。她目前单身,每天下班就撸撸猫,追追剧,周末和朋友偶尔约个地方喝茶,其余时间就宅在家里。
“还是江煦的工作好,和动物打交道,不用和人说话。”
闻言,米悠乐朝江煦座位方向看过去,他身边围了七七八八好几个同学,各自拿着手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江煦来者不拒,看神情应该在义务问诊。
“以后婴儿车里,推的估计都是毛孩子。”
方圆顺着她眼神看过去,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道:“嘶,你这眼神,绝对算不上纯洁。”
米悠乐收回眼神,把话题岔开:“你现在工作怎么样? ”
“舒适区,躺的平平展展。” 方圆一心只想聊八卦,“你现在看着我们江大博士,有没有一丝丝后悔的感觉啊,现在还没有长出啤酒肚的男人,就和乳腺没有增生的女人一样稀缺。”
“你上次不是说,有个做 IT 的人追你吗?”
方圆拧眉抱怨道:“乐啊,你是不是和我没话说啊,问的都是我不想聊话题。”
这句抱怨,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刚好始于一轮举杯结束。
于是立刻就有人接话:“方圆,你过分了,不让学霸聊工作,难不成聊你家那四只猫儿子。”
方圆用纸巾揉了个纸团,照着脑袋砸了过去:“就你一天爱插嘴,赶紧滚回家抱你那两只哈士奇。”
米悠乐忍不住笑了,解释道:“我不是没话说,就,呃,国际聊天惯例嘛。”
方圆举起红酒杯,故作严肃说:“有话聊天,没话干饭,有困难招呼,这是咱们班的峦市留守小分队的惯例。”
米悠乐心里一暖,举杯在空中轻碰。仰头间隙,下意识看向江煦,他义诊结束,正巧举了酒杯和旁边的人碰了杯,可偏偏朝她扬了下眉。
轻轻翻了个白眼。
偏偏就被方圆逮个正着,她揉了揉眼睛,笃定道:“你俩有问题。”
米悠乐用魔法打败魔法:“我俩没问题,我俩有孩子。”
可能是酒劲上头,或许是消息震撼,也可能是脑子坏了。总之,方圆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嘴巴像装了扩音器。
“什么?你和江煦有孩子了?”
这个消息,瞬间石化了包间里所有的碳基生物,漫长的寂静后,又一个接一个清醒过来。只可惜,他们清醒的是嘴,不是脑子。
方圆立刻让出位置,成雨拥着江煦把他按在了椅子上。这些人脸上的兴奋,是那种磕了十几年的 CP 终于成真的雀跃。
下一个节目,依次为两位速配新人敬酒。
米悠乐偷偷在桌子下面给江煦递了一个白色的毛巾,这是她混迹饭局多年的自保经验。经验告诉她,在一群醉鬼面前,打不过就加入。
打完两圈,成功放倒了一批人。
残余部队在成雨的带领下,挨个开始给他们发份子钱,米悠乐的微信响个不停,一水的祝二位百年好合,多子多福啊。
她真的太想点接收了。
直到快晚上十点钟,最后一个人也彻底趴下了。
包厢里一地的人,各有各的睡法,有抱着酒瓶子说梦话的,有互相抱着各说各话的,还有冷不丁胡言乱语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人都是话痨。” 米悠乐瘫在沙发上笑,转头看向并肩而坐的人:“我能报警吗?”
江煦冷笑:“警察来了,看见你的转账记录,以为你搞传销诈骗的。”
米悠乐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想回家。”
江煦只犹豫了一秒,就伸手扣住她搭在沙发上的手:“别想跑,你要负责。”
他对感情的态度向来认真,不喜欢任何模糊不清的暧昧。在他的意识里,感情应该是对等的,是公平的,而那晚,米悠乐明确的告诉他,她的感情左比不过前途,右不如现实。他一时不甘,转身走了之后,这几天一直在不争气的后悔情绪度过。
他用发展和宏观的眼光给周扬分析道:“你看,我本身就没法拒绝她,又何必要脸,就算只是限时男友,那好歹也是官方认证的,那也比庄宇这样进退不得的尴尬身份强,更何况,第六感告诉我,庄宇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清白潇洒。”
周扬被他的自我洗脑话术吓的一愣一愣,不知道怎么接话。最后也只能鼓励他,来日方长,再说了,你这么招人喜欢,未来可期啊。
江煦被这不走心的赞美,当真鼓励到了,又刚好听成雨说要组织同学聚会,于是他不经意透露了米悠乐过年放假提前回峦市的消息,又不动声色地指引热心同学在群里定向邀约她。
如果她来,那就还是有戏,毕竟,她这么爱面子的人,现在没有特别目的是不会来的。
而他,赌自己是这个特别。
他拉紧米悠乐时不时挣扎的手,干脆变成了十指相扣,明知故问道:“失业了还敢来同学聚会,不是最要面子了吗,找个理由不来,对你来说可太简单了。”
米悠乐不挣扎了,轻哼了一声:“你家破产都敢组织,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行了,别演了,几天没联系,你是怕我真跑了。”
“你赶紧跑吧,让我落个清静。”
江煦不想在一片酒气熏天,醉汉横躺的地方继续这种小学鸡话题。他松开手站起来,准备把面前的祖宗们安置妥当。聚会前,为了以防万一,大家在群里留下了地址,大多数人是需要送到家里楼下,等着家属下来认领。
最后还有两个不敢回家的,江煦在旁边的酒店开了房,又把他们挨个扛进房间。
这一通操作下来,已经过了十二点,空荡荡的街道上起了浓雾,城市像是一个巨大的冰箱。
江煦从酒店出来,见米悠乐站在酒店大门口打电话,哆哆嗦嗦把电话贴在耳边,映着酒店屋檐的吸顶灯,脸红扑扑的。
她挂了电话,江煦才走过去,自然牵住了她的手,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米悠乐也不是很想挣扎。不到一分钟的电话,她手指冻得像冰,现在被他攥在手心,揣进大衣口袋里,像是凑近了火堆,静悄悄地开始融化。
她也不想被冻着。
江煦笑的心满意足:“走吧,送你回家。”
米悠乐点点头。
江煦又说:“想的美。”******黑漆漆的街道两边,参天的行道树弯着腰向道路中间合拢,从出租车的挡风玻璃看出去,像是驶入时间黑洞,黑洞的尽头,就是江华厂。
自从上次和邸姗姗在江华厂见面后,米悠乐就再没回过这里。
米悠乐站在大门口,迟迟没有进门。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却让她忽然觉得,在这里没心没肺试吃试吃,又踌躇满志做方案的日子,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江煦立刻明白了她又准备钻牛角尖了。
他伸出胳膊把她搂进怀里,从后面用双手抱住她,像怕她跑一样。这些动作,不管是放在几年前,还是几天前,他想都不敢想。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深刻反省,他觉得自己错就错在还是太要脸了,感情本身就应该是直接粗暴的,再说了,他也细水长流铺垫了太久。
江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忙了一整,不如邸姗姗把她爸叫过来直接。 ”
米悠乐垂眸不语,挣扎了两下,又放弃了,安安静静任由他抱着。
“这几年,也有酒店提过代工,包括邸姗姗他家酒店。只不过我爸没同意,一来他有自己的品牌坚持,二来,他们给的回报率多少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
"但是,你拟定的合作方式,还有联名宣传的价值点,让他们看到了江华的更多价值,也让我爸也认可这是一桩共赢的合作,邸伯伯是和我们家关系好,但是在商言商,谁也不是慈善家不是? ”
这番话,精准捋平了米悠乐心里的别扭劲。
这个别扭,不光是邸姗姗,是她面对很多事情无力抗衡,一无是处的挫败。原本江华厂是她咸鱼翻身,想证明自己的机会,她抓住了机会,也付出了努力,可路却断的干脆。
江华厂依旧把开源节流做到极致,两个人往厂子里走了百来米,没有一盏亮着的灯。月亮虽亮,可雾气也浓稠的散不开。
江煦拉着米悠乐去他们之前的那间办公室,一路上黑灯瞎火,像两个闯空门的小偷,米悠乐几次想走,回头望了望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居心叵测的人走。
推开办公室门的一件事,米悠乐就打开了所有大灯。
终于一种天日昭昭,小人切莫作祟的警示,可是,江煦自从说服了自己不要脸之后,脸皮就厚的可怕,他把米悠乐按在了沙发上,在她腿上放了个抱枕,自顾自地把脑袋枕在了抱枕上。
一番操作轻车熟路。
米悠乐拿过另一个抱枕打他:“你这姿势挺熟练啊。”
江煦把她手里的抱枕顺手抢过来,抱在怀里,故作深沉地想了想:“决定来这之前,脑子里排练了好几遍,但是没算到你开了灯。”
8错8错!终于有重大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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